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 沒頭沒腦的吵架小短文。有過度換氣的描寫。



「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被憤怒煮沸的語言中樞喪失控制能力,放任傷人的話語流竄,扎進他人的內心深處。
該死的叛逆期、驕傲、尊嚴,或是別的什麼東西,即使懊悔迅速蔓延,也來不及阻止接下來的脫口而出。冷著一張臉按著門把的少年,與誰的影子重疊--搖晃著遠去的、他的兄長,帶走他一部分的安全感,定居在某個不知名的小島。
沖繩的風聲突然變得很近,浪潮勒住他的氣管,導致讓他後悔半生的句子破碎不堪,顫抖著張開嘴型,開始說那些哽咽的不像自己聲音的假名。

你不要回來了。

然後海水從眼眶、從鼻子、從嘴巴開始湧現,鹹苦的、酸澀的、滾燙的。錯誤的陸上溺水,為了更多空氣必須大口呼吸,卻變本加厲的感到窒息。太陽穴傳來尖銳的疼痛,僵硬的手腳使不上力,他只能跪倒在地,抬起發麻的手掌摀住嘴,試圖壓抑身體排出更多海水的反應。

你可不可以回來。

像是聽見了他沒說出口的央求,腳步聲急急忙忙,下一秒便落入安穩的懷抱。模糊的視線辨識不清眼前事物,於是觸覺嗅覺聽覺被多方調動。

木質調的、溫暖的心跳聲。

一下、兩下、三下。撲通、撲通、撲通。

「宮城!喂!沒事吧!」

鋪天蓋地的木質調安撫他錯亂的呼吸頻率,不安被火一樣存在感十足的人蒸散,不告而別已久的安全感重新落回心上。他反手環住三井寬闊的背,手掌收緊了衣料,大概會在年長戀人的寶貝外套上留下不少皺褶,但這不是他該擔心的事。

「沒……事。」他吸了吸鼻子。
「最好是。」
找人吵架的人自己哭成這樣,好像我才是做錯事的人一樣。三井想,這叫別人還怎麼生氣。

「對不起。」飽含濃濃鼻音的道歉。「不要走。」
「發生什麼事?」

那並不是什麼常見的禁句,說實在,「去死」之類的話對三井的殺傷力還更大,他搞不明白為什麼宮城會產生這麼大的反應。懷裡的人沉默了很久,再開口已經收拾好哽咽,像是在這段時間把被撬開的裂縫重新補上,拒絕向他展示。

宮城在三井肩上蹭了蹭,用少見的撒嬌蒙混過關,「現在不想說。」

「喔。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我在這裡。

他收緊了手臂。


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