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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是第三篇#煉不死03
#迫害風哥
#風哥的波蘭日常


一晃眼，三個月過去了。

不死川實彌從來沒有感覺日子這麼清淨過，沒有煩人的「求愛者」天天纏著自己，三個月之前的事情簡直就像夢。

話雖如此，事情並未結束。

不死川實彌仍舊一個月去拜訪煉獄家一到兩次，原因很簡單，除了他本來就會跟煉獄喝酒外，煉獄的「不吃地瓜日子」快接近三個星期時，就會出現地瓜戒斷症狀。

不得已，實彌只好一段時間過去一趟，表示一下自己還知道煉獄想追求自己的決心，願意等待……反正千壽郎對他哥的說法是那樣。

問實彌本人的話，他只會用兇惡的表情表示無奈，每次去千壽郎幾乎都是最高規格……的食物接待，完全就是兄嫂待遇，讓實彌頗困擾。

千壽郎表示自己只是想幫哥哥補償他，說的一臉坦然真誠，實彌不知道到底要補償什麼，總覺得怎麼解釋也只會愈描愈黑……

但都不去也不行，不去看看的話，沒有地瓜的煉獄會……雖然不至於怎麼出氣，但周圍都會散發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千壽郎在的時候不會有氣場，很明顯那才是問題。

實彌大概說了不下十幾次，對象可以不用找自己，奈何煉獄這傢伙的耳朵不靈光，再加上煉獄挑戰一個月不吃地瓜屢屢失敗，種種原因加起來，實彌覺得：煉獄也差不多，應該，要放棄了吧？

他死也不會說，其實他根本沒想到「戒吃地瓜一個月」這種條件居然對煉獄來說那麼艱難就是了。

……更加沒想到的是，煉獄毫不放棄，一次又一次的示愛。

就像個超級大笨蛋。
他承認自己是有點，只有一點點。
被打動了。



實彌照例拜訪煉獄家，這次特別請千壽郎幫忙，準備一點地瓜料理。

他覺得也差不多了，有些話他必須和煉獄談談。

煉獄臉色鐵青的看著眼前擺滿整桌的地瓜料理，唯一沒有加地瓜的東西大概是醬油、現磨的山葵和泡好的茶，連蕎麥麵都揉了地瓜進去！

「……不死川，我沒事。」
「總之，你給我吃，我有話跟你談，不過要在吃完飯後，千壽郎剛剛跟我說，飯後點心是紅豆地瓜餡餅。」

實彌已經連驚訝這種程度的情緒都沒有了，他不知道他應該驚訝千壽郎對「一點」地瓜料理的理解力，還是杏壽郎自行不知道腦補了什麼的回應。

煉獄還是臉色鐵青，硬邦邦的說：「說好不可以的……」

實彌也摸到煉獄的脈門了，不費心說服對方，直接說：「我叫千壽郎做的，你不吃的話，我跟你就到此為止了，之前說的也作廢。」

相當冷酷的說出了近乎於威脅的話，然後他就逕自抓起筷子，雖然實彌本身並沒有特別喜歡地瓜，但既然是自己提出的，抱著不浪費食物的想法，夾起菜就吃了起來，反正的確很好吃。

這威脅似乎奏效了，煉獄遲疑了一下，本來還想說什麼，他動了動筷子，然後化身成地瓜殺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回過神來，桌上被掃蕩一空，連傳說中的殘羹剩飯都沒有剩下。

煉獄有點恍神，實彌也不管他，兀自俐落收拾桌上的餐具，千壽郎端著甜點進來，實彌甚至熟練的擦拭桌子，重新倒茶。

「不死川先生，兄長，請用點心。」
千壽郎說了這麼一句，輕聲又說：「我就在外面，有需要別的可以再叫我，那麼我先告退。」

煉獄這才意識到──不，他一直都有感覺，純粹是久違的，最愛的熟悉的味道，讓他一下子沒有做出反應。

實彌的聲音打破了他的餘韻：「我很懷疑現在如果有鬼闖進來，你是不是還在回憶滿嘴的地瓜味。」

煉獄下意識的回答：「我會盡到自己的責任，砍下鬼的頭顱。」

「那鐵定是因為千壽郎做的地瓜料理被糟蹋了吧？」
「那絕對不可原諒。」

實彌單手端著茶杯，聞言喝了口茶，視線從桌上的做好的紅豆地瓜餡餅移到煉獄臉上。

「吃飽了吧？腦袋能思考了嗎？我認為我們差不多也該談談了，不然千壽郎太辛苦了。」

煉獄臉上一僵，實彌不知道這傢伙到底自行腦補了什麼，從剛剛就是臉色相當不好的樣子。

「不死川，你聽我說──」
「我已經徹底明白你的心意了。」
「我──咦？」

煉獄一愣。

不死川的表情沒有變，微微皺著眉，說不上是開心還是厭惡，他繼續說了下去：

「所以，我認為你不用再繼續那個可笑的戒一個月的地瓜了，搞得簡直像修煉一樣，不，對你來說，搞不好修煉還比較輕鬆。」
「可是──」

不死川用手勢阻止了煉獄繼續說話，這大概是幾個月來唯一一個進步的地方，幾個月前的煉獄真的是物理上不聽人說話的。

「我已經很清楚你堅定如磐石的心意了，況且我看你繼續下去，成功率也不高，只會找人麻煩……但至少我很清楚你的心意不是隨便說說的了。」

實彌反覆強調了一次，繼續說：「我還有一事不明。」

煉獄這次似乎明白他要說什麼了，臉上浮現了一絲剛被地瓜暈染的淺色，笑意慢慢的揚起。

「……你想問我什麼？」

實彌覺得很麻煩，卻知道這種事應該說清楚，「煉獄，你知道我對你沒有那種程度的感情吧？」

「卻願意姑且一試。」
煉獄開口接話，說的很穩，直接而篤定：「──為了我。」

「那只是在為難你而已，你至少聽的出來吧。」
「哈哈哈，非常抱歉，我並不具備那種程度的智慧，在我聽來，不死川的確就是這麼體貼。」
「你這是在挖苦我嗎？」

體貼？他？
別鬧了好不好。

煉獄的臉上卻是笑意散開，「不是，我知道不死川你是個很好的人。」

毫無異狀的說出了能稱之為甜言蜜語的話，實彌一下子腦袋空白，好一會兒不說話。

他不說話，煉獄也沒有困擾，喝茶，吃餅，煉獄拿起了一塊餅，咬了一口後神色一亮，把盤子推到他手邊，朗朗：「不死川，這個很好吃，你也吃看看。」

實彌只是嘆氣，順著詢問拿起了一塊餅。

「我知道你會喜歡吃。」
「唔姆？」
「我好歹也是最常和你喝酒的人，也是最常和千壽郎打交道的人，這點小事還是知道的。」
「唔姆？」

煉獄眨了眨眼，不知為何移開了目光，想了想又重新看著實彌，可能組織好了語言。

「不死川，我換個問法，你願意和我培養感情嗎？」

煉獄這傢伙，說這種話自己是沒有感覺嗎？

不對，能在大庭廣眾下示愛的人，這種程度說不定也只是小意思而已。

實彌在心裡嘟囔，面上正色道：「我討厭你追著我不放，一直躲也不是我的本意。」

「我答應當你穿著隊服時，不過度糾纏你。」
「那倒是無所謂，但是你口口聲聲喜歡我，我也覺得很麻煩。」
煉獄毫不思考回應：「可是我真的喜歡你啊。」

實彌挑眉：「恨不得天下人皆知嗎？在柱訓練的時候？」

「當然……」
不管原本是想說什麼，感受到巨大危機的煉獄，看見實彌近乎惡鬼般的表情後，勉強算是從善如流的改口：「……不是。」

實彌冷冷瞪著人，最後點頭，有幾分「還不算太笨」的意思。

「那就這樣，你今天都吃了地瓜了，別讓千壽郎為難，我回去了。」

實彌說完站來轉身，打開門就打算跑……打算離開，起步之前一雙手溫暖的握住了他的手。

實彌回頭看著總是在奇怪的時機手腳很快的煉獄。

「怎麼了？」

「我可以擅自認為你是點頭了嗎？」
煉獄臉上有些他只見過一兩次的羞澀，但語氣依舊沉穩，至少聽起來是這樣：「不用再戒地瓜了？」

「……你的重點是地瓜對吧？」
「對……不對！」

實彌勾起一抹笑，難得笑著說：「雖然我是那樣說，但萩餅我沒說不要。」

「我答應你，對了，不死川，今晚留下來喝酒吧？」
「我拒絕，今天就算了，還有，你不要立刻擺出一副可惜的表情。」

實彌本來想直接甩開手，仔細想想，雖然是煉獄這傢伙軟磨硬泡，但最後決定試試看的也是自己，那是不是不要甩開比較好……

他還在思考這種比斬鬼還困難的問題，煉獄已經爽朗的開口：「那就下次吧，下次你可不要拒絕我！說好了！」

誰跟你說好啊，實彌正要說，煉獄往前跨了一步抱住他，很快，用嘴唇輕輕的在他臉上碰了一下。

「你……哼。」

察覺別開目光的實彌沒有真拒絕的意味，煉獄高興的大聲道：「我現在，非常高興！」

「小聲點，你這個地瓜混帳！被罵了是在高興什麼啊？」
「嗯！」

煉獄還是一臉的高興，實彌懷疑這傢伙現在的智商不正常，煉獄不以為忤，仍舊笑的爽朗。

「高興啊，從那天後不死川你就沒這麼喊過我了。」
「腦袋有病啊。」
「嗯！」
「好了喔，我真的要走了，你該放手了。」

煉獄鬆手，然後又湊上去親了一下，仍舊是親臉頰。

「這次我會慢慢來的。」
「啊？」
「唔姆，沒事。」

煉獄沒停在這個話題，從懷裏拿出了一個紙包遞給他：「我不知道你除了萩餅還喜歡吃什麼，所以還是準備萩餅。」

「……謝了。」

頭一次覺得被煉獄弄的臉熱，什麼戀愛什麼的，他怎麼可能有那種感情！

不死川離開了煉獄家，獨自一人時，才拿出萩餅，遲疑著咬了一口。

──他知道這個味道，是自己常去的店。

但是，和自己平時買的不同，充滿了擁抱自己時的味道，大概是煉獄身上的汗味，並不會難聞，只是，彷彿──

有一種他不熟悉的思念和距離在嘴裡化開，硬邦邦的柔軟。

比平時更甜。



似乎連包裝紙都沾滿了那種味道。

……只是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