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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在風中的諾姆

由隊長領頭，重要的客人，被判定沒有強大能力的商人，都被龍衛們圍在中間保護著，小鎮的龍因為想要親自盯著「魔王」，他堅持要跟阿絲一起走在隊伍最後面。

一行人緩緩穿越雨後潮濕的林地便道，準備去拿那封由營地信鴿送來的信。

商人抬著脖子東張西望，不斷搓著自己的雙手：「奇怪，明明已經是夏天，算算時間也快中午了，可是卻覺得有些冷？」

－－啊喲怕怕！都已經這麼多人擠在一起了，希望別遇上怪事哪…。

「下過雨之後當然會冷了，你自己是商人，在外面做生意沒有遇過下雨嗎？」

凱季特人一邊跟商人閒聊，一邊將手指悄悄按上腰間的弓袋。

－－應該不是我眼花，的確有幾個戴著紅帽子的小人躲在路邊的草叢裡。

那應該是「諾姆」，俗稱地精的小型妖族。

你們沒事在路邊幹嘛，等人？

箭是保命用的，可不能讓你們拿去了！

聽到了大貓跟商人之間的對話，走在東方龍身邊的守木人也開始提高警覺，他無意間看到了大貓做出了戒備的動作，正想開口提醒他，就被東方龍用爪子輕拍了一下肩膀－－大哥我還沒有教你該怎麼說話，什麼話都先不要講！

「…您有事要吩咐我嗎？」

被一雙亮晶晶的龍眼盯著，守木人一頭霧水。

「在今天打獵結束之前，儘量不要開口說話，守木你可以做到嗎？」

守木人以為東方龍有話想要跟他說，卻得到一則奇怪的指示－－

叫我儘量別開口說話？

該不會是我剛才跟大貓起了爭執，讓他覺得我講話很衝吧？！

不是這樣的！講話很衝的人不是我！

好吧我承認那時候不應該先動手打大貓的…可是他之後對我的態度也很不好！

他剛才那個樣子就好像我是他仇人一樣！

我只是想叫他專心一點而已！

「……。」

有許多話想要說，卻一句都說不出來，心裡感到委屈的守木人沒辦法馬上點頭答應「不說話」這件事。

「怎麼樣，守木你可以做到嗎？」

東方龍再次開口追問這個人族小孩，他好像不太情願答應這個要求－－

守木拜託你了啊，這次先聽大哥的，好不好！

看到東方龍一臉祈求的表情，守木人雖然感到鬱悶，但是想到對方之前才在大人面前幫自己說話，人族劍士決定信任這位龍族少年，他小聲地點頭答應下來：「好，我答應您，在今天打獵結束之前，我都不會開口說話」。

此時大貓已經離開隊伍的中段，溜到最前頭去找隊長了。

「隊長，這裡好像有「諾姆」，要不要提醒大家注意隨身物品？」

隊長看了凱季特人一眼，然後繼續大步往前：「不必，這裡的「諾姆」數量不多，也只會拿一些小東西，像是麵包、手帕、或者女人家的化妝品，想要就給他們好了。」

隊長把情況解釋完之後，頭也不回的對他補上一句：「所以現在，給我回去你應該在的位置！」

大貓沒好氣地回到了東方龍的身邊，走在隊伍另一側的守木人看到了這一幕，忍不住嘴角上揚－－

年輕的龍大人叫我不要隨便開口，他是對的！

成天衝來撞去！這下吃癟了吧，臭貓！

大貓馬上就發現了守木人低著頭，一臉「你看看你」的笑容，但這時東方龍故意拉長了身體擋在他們二人的中間，如果硬是要隔著這位貴客跟守木人吵架的話，隊長絕對會以「對重要的客人無禮」為由，讓自己跟守木人都付出沉重代價。

──他們將會雙雙被盛怒的隊長下令滾回去，回到營地之後，先是被小甜心罵一頓，之後被他命令一個去劈柴、一個去燒熱水(因為酒鬼一定會說自己的頭還很暈)、然後再被丟進廚房工作區裡；切菜、備料、烤麵包、裝湯盛盤什麼鬼都要做！用餐完畢後沒有休息時間，還要進行擦洗碗盤、打掃廁所、清洗浴室這三項工作。

大貓試著把自己最不喜歡的處罰集合起來想像，結果頭皮一陣發麻，他馬上決定要放棄罵守木人幾句的衝動－－

哼！臭木頭人！我剛才聽見你說的話了！

在今天打獵結束之前，你都不會說話是吧！

那我也不要跟你說話！

大貓氣噗噗的在心裡這麼想著，這時他突然想到了ㄧ件事－－

就算大人願意幫忙自己盯著阿絲，身為魔族監護人也應該稍微留意一下，現在應該是那個歐巴桑的上工時間，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跟酒館那邊打聲招呼？

……絕對沒有！老鮑伯如果發現歐巴桑沒去酒館上工，他一定會很生氣！看來我明天還得去一趟酒館找老鮑伯解釋，酒鬼才懶得理這種事呢，嘖。

阿絲早就聽到隊長跟大貓說的話了，她正一臉緊張的用手摀著裙子的口袋，嘴裡還咬著一個剛才從口袋裡拿出來的粉餅盒；小鎮的龍對阿絲的舉動感到很不解，他的樣子看起來相當疑惑。

我也不知道這歐巴桑想幹什麼－－大貓聳聳肩，然後豎起耳朵。

「你在做什麼？」這是大人。

「諾－嗯－！」這是阿絲，發音雖然模糊，不過大貓聽懂了，原來是「諾姆」。

「啊？你說什麼？」這還是大人。

「賀－裡－有－諾－嗯－！」這是咬著粉餅盒努力發音的阿絲。

「你說這裡有什麼？」還是沒聽懂的大人。

「有－諾－嗯－！」這是咬著粉餅盒，繼續努力提高音量的阿絲。

比較接近隊伍尾端的二個龍衛差點笑出聲來。

大貓側頭豎耳仔細聽著大人跟阿絲的對話，他只想搖頭嘆氣－－

真是受不了！

幾天前才看到阿絲會分享自己身上的火柴給流浪漢，我還以為她變了呢，結果連這麼一點小東西也捨不得被「諾姆」拿走！

真好笑！

算了，大人也說過她是因為欠太多債，所以才會跑來這裡想要重新開始，她剛剛說我今天運氣會很不好，那個效力應該也只限今天吧？

在心裡安慰自己的大貓，他把視線轉回來看向隊伍前方。

太陽仍然沒有露臉，四週的光線逐漸明亮起來，似乎已經慢慢走出濃密的樹林地帶，前面還有數座翠綠的小山丘等著他們造訪，鴿舍就搭在其中的一座山丘上，想要拿到那封信，前提就是要爬上眼前那條蜿蜒但是尚稱平緩的山道。

凱季特人在心裏想著：「看阿絲那個軟腳蝦的模樣，大人也很少出門走動，他們有辦法走到那裏嗎？」

果然沒過多久，還咬著粉餅盒的阿絲就有點喘了：「呼！這條嚕！呼！也太演了吧！呼！」

小鎮的龍也顯得有些步履蹣跚，他抬起正在發抖的雙腿，用意志力逼自己不斷前進：「我應該要慎重考慮減重這件事了，改天也許可以問問凱爾要不要陪我一起吃減肥餐。」

聽到由風精靈隨機搬運過來耳邊的龍之發言，大貓表情沉重的搖了搖頭－－

大人你至少還飛的起來，早上我們已經幫你測試過了，目前沒問題！

鎮長他那顆肚子要消下去真的比較困難，對稍微有點名氣的人來說，交際應酬是很難推得掉的…

至於大人的貴客嘛…感覺他很有精神呢！

在凱季特人的眼中，來自東方的少年龍看來神采奕奕－－

為了紓解痠痛，年輕的龍正在努力的拉長自己的身軀跟尾巴，雖然是浮空行進，卻狀似在水中游動，四爪踩著七色淡彩雲霧，第五隻爪子牢牢地抓著一個白色線球，看起來相當神氣。

大貓不禁也微笑起來－－

大人說得沒錯，這位客人真的還只是個孩子！

跟著我們大人在山裡亂跑亂繞，也可以開心成這樣子。

既然都特地跑出來冒險了，在你家老娘龍決定從山洞裡飛出來，把你捉回去打屁股、罰寫三千字之前，玩得開心一點吧！

「到了，就是這裡。」

漫長的一個小時過後，隊長終於說出了這句話，所有人聽了都感到很高興，終於可以停下來休息了。

咬著粉餅盒的阿絲為此鬆了一口氣。

小鎮的龍非常想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然後再來個暢快的仰天長嘯──但基於面子問題所以無法實現。

巡守隊的鴿舍搭建在二棵枝葉茂盛的大橡樹之間，是一棟有梯子可以爬上去的綠色小屋，東方龍好奇的抬頭望著它：「我以為鴿子住的地方跟信箱一樣小，原來這麼大！」

大貓回答了客人的疑問：「原來的鴿舍也沒有信箱那麼小，但是因為負責鴿舍的專人不滿意，後來就跟鎮長要錢改建成這樣了。」

守木人本來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是他想起了答應過東方龍「打獵結束前不能開口說話」，所以他選擇什麼都不說；本來站在隊伍最前面的隊長很快地走了過來，不太高興地瞪了大貓一眼：「你還在幹什麼，還不趕快上去拿信！」

凱季特人聳聳肩，隊長可真是個急性子：「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當大貓開始爬上梯子準備去拿信的時候，隊長走到小鎮的龍面前，表情十分認真的請示他：「大人，這次的隊伍成員裡有婦孺，從這裡再走過去十分鐘就是守望小屋，是否由我帶隊前往那裏休息？」

隊長說的「婦」明顯是指阿絲，「孺」當然就是東方龍了──

小鎮的龍語氣愉快的回應隊長：「當然要去那裏休息，我的龍衛長是一個能為婦女跟孩子著想的勇者。」

－－我的龍衛長，相當感激你沒有提到「老弱」二個字！

身為魔族的阿絲有點不開心。

──欸！「婦」是誰啊！我今年才九十六，是一位還沒有滿百歲的小姐！

東方龍覺得隊長說的話非常有道理。

－－沒錯沒錯，龍衛們都是小孩，小孩子不可以挨餓！

就在所有人正在高興很快就可以在守望小屋休憩，他們會在戶外升起溫暖的火堆，也許可以在小屋的簡易廚房裡煮些熱湯的時候，頭頂上方的鴿舍突然傳來了凱季特人的喊叫聲。

「有小偷！諾姆偷走了信！快抓住她！」

一個身材嬌小，穿著綠裙白衣、披散著淡褐色長髮的諾姆女孩，用相當快的速度爬上了鴿舍的外側欄杆，她拖曳著一張寫滿了字的信紙，正想帶著它往下跳。

臉上不知為何滿是鴿子飼料的大貓，氣呼呼的想要捉住那名諾姆，但是仍然慢了一步－－那張信紙成了現成的降落傘，帶著諾姆在風中緩緩下墜。

隊長看到這個情況，他大吼著：「要在諾姆落地前捉住她！否則信就拿不回來了！」

小鎮的龍似乎也緊張了起來：「這裡有誰能呼喚風？傾香的孩子！你能不能為我們爭取一點時間？」

東方龍瞬間睜大了眼睛，表現的機會來了，這種時候就是要找精靈來幫忙！

少年龍大聲的答覆著：「當然！我能做到！」

但他其實還沒有學到很多，就忍不住一股衝動就出門旅行了，目前想得起來跟風有關的，就只有從媽媽那裡聽過的故事！

沒關係，媽媽對我說過，一個故事如果有很多人相信，它就不會只是故事！

－－相信故事的人們，請你們借給我力量吧！

在大家的期待目光下，東方龍用爪子扯開了他一直視若珍寶的白色線團，讓它變回原本亂蓬蓬的樣子，他用力把這團白線團卡在自己頭頂的二支龍角之間，並且用爪子不斷的梳理著它，同時大聲唱起歌來：

『風呀！用力的吹吧！幫我把諾姆吹得高高的，直到我梳好頭髮！』

這首歌原本的內容，是一位淪為牧羊女的公主想要請風幫忙，把對她惡作劇的牧童頭上戴著的帽子吹走，好讓她專心梳理美麗的頭髮－－

東方龍把「幫我把牧童的帽子吹得高高的」改成了「幫我把諾姆吹得高高的」。

打獵隊伍裡唯一的女性成員阿絲，她一臉疑惑──

就先不想為什麼召喚精靈還需要搭配一頂假髮這種事了，這首歌我好像有聽過？

啊知道了！好像是改了歌詞的「牧羊女公主」…？

…怎麼會是唱「牧羊女公主」！

那只是一首故事裡的童謠吧！

阿絲大驚失色的叫了起來：「小龍大人！現在可不是你開玩笑的時候！」

「我沒有在開玩笑！我很認真！風啊！用力的吹吧！幫我把諾姆吹得高高的！直到我梳好頭髮！」

來自異國的東方龍，頭上的龍角還卡著一大團亂蓬蓬的白色絲團，大聲對著天空的精靈們唱著曲調好聽、內容奇特的歌謠－－

他的行為吸引了正在天空裡飛翔的精靈們，它們一致認為這位年輕的異國龍之子外表美麗、獨特、而且他唱的歌聽起來也非常有趣！

精靈們馬上跟著東方龍唱了起來，並且快樂的揮舞雙手，帶起一陣又一陣的大風－－

『風呀！用力的吹吧！把諾姆吹得高高的，直到年輕的龍大人梳好他頭上的那團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一瞬間，諾姆就被風吹得好高、好遠……連同那張信紙也是。

直接愣在原地的東方龍，看到諾姆被風吹得只剩一個小點，頭上還頂著那團白絲的他，臉瞬間黑了一半－－

龍神啊！

我難道又搞砸了嗎！？

「傾香的孩子！你做得很好！只要諾姆不落地，我們就有機會把信拿回來！」

小鎮的龍對東方龍說完鼓勵的話之後，就邁開了他的獨家傘蜥蜴步伐，「砰、砰、砰、砰」的全力衝刺起來。

龍衛們見狀，也跟隨在自家大人的身後快速跑步離開，害怕一個人被留在原地的商人，背著布袋氣喘吁吁的，看來是想要用小碎步的跑法跟上他們。

阿絲則是從她口袋裡迅速的撈出一把缺牙梳子，再使盡全身力氣跳上東方龍的背，用力抓住他頭上的龍角，然後她就被快速前進的東方龍帶著跑了。

正在專心驅使腳下雲霧的龍族少年大吃一驚：「我的龍神啊！算命師你為什麼跑來我的背上，還拉著我的角？」

阿絲的聲音被風精靈往後拉扯掉了，她只能不斷的、大聲的說：「我來幫你梳頭髮！真是的，不會梳，還越梳越亂！

被阿絲責備「不會梳，還越梳越亂」的東方龍，瞬間不敢再說話，他專心配合著龍衛們的速度一起前進──身為一個大人，絕對不能丟下小孩子！

阿絲一邊用力梳著卡在東方龍頭上的那團糾結白線，一邊大聲的對龍衛們抱怨：

「幸好我有跟來！精靈們現在的意思是「要是沒有把小龍大人的頭髮梳好，風是不會停下來的！」，所以我負責梳好小龍大人頭上的頭髮，你們負責盯好在天上飛的諾姆！全都給我認真點！別把諾姆給我追丟了！」

阿絲充滿魄力的發言，讓龍衛們一陣傻眼──這女人怎麼回事，講話比隊長還要神氣！

努力跟在東方龍身後奔跑，臉上還黏著不少鴿子飼料的大貓，他一臉厭世的表情──魔女就是魔女，她這樣講話很正常，表示沒有想要害人！

她要是突然說出一堆很溫柔的話，那你們就要小心了！

追趕了一陣子之後，小鎮的龍覺得情況不太妙，精靈們明顯已經開始愛上這場惡作劇，全部的人都被引到一塊布滿了雨後水滴的荒草原上，看起來好像是在追逐諾姆，但實際上是在不停的繞圈子。

一直被風吹得高高的諾姆，這時她開始感到害怕，忍不住哭了起來──

聽到了諾姆的哭聲，小鎮的龍著急的喊著：「諾姆的孩子在哭了！阿絲！頭髮到底梳好了沒有！」

阿絲努力纏好最後一綹白色絲線，大聲地對天空喊叫著：「好了好了！頭髮已經梳好了！風兒們都快快的停止！大家都來看看小龍大人吧！快來看看他頭上這雙誰都比不上的美麗辮子！千萬不要比別人慢一步了！」

這是魔族擅長的浮誇之術，很適合拿來引誘精靈，阿絲對此相當有把握。

精靈們紛紛停止了動作，顯然是被東方龍頭上新奇又精緻的龍角髮辮吸引住了，從來沒有一隻龍為了精靈做出這樣的打扮，簡直是無法形容的美妙！

他們遺忘了先前打算進行到底的惡作劇，爭先恐後的來到龍族少年的身邊，讚嘆他的優雅俊美、推崇他的風姿無雙、歌頌他的龍角髮辮無人能敵──

東方龍拿著阿絲提供的小雙面鏡，正在努力的變換著鏡子的角度──

不管怎麼看，少年都不覺得自己頂著二支沖天炮龍角辮的樣子很漂亮！

但重點是精靈們很喜歡，所以那就先保持這個樣子好了──

風不再用力的吹，諾姆拉著信紙左搖右晃，終於慢慢降落到離地面比較近的高度，大貓皺著眉頭伸手接住了信紙，再把正在哭泣的諾姆輕輕放到地上，她小小的身軀一接觸到地面就消失了。

看到諾姆消失，阿絲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諾姆真可憐！瞎忙了老半天，結果什麼也沒得到！」

聽到阿絲這麼說，臉上還黏了一些鴿子飼料的大貓冷冷的回應：「這封信本來就不是寫給諾姆看的，她不應該拿走它。」

守木人心裡本來很同意大貓說的話，但是接下來他就感覺大貓說話有些過分，心裡也開始覺得有些奇怪。

為了延續因為跟同伴吵架而心情惡劣的人設，大貓是這樣說的：「如果阿絲你真的可憐諾姆，現在就把身上的任何一樣東西送給她！不過我之前還看到你把裙子的口袋摀得緊緊的，你真的捨得把自己身上的任何一樣東西送給她嗎？如果你捨不得，就不要再說那些同情諾姆的廢話了！」

守木人再度逼迫自己要忍耐，自己答應過年輕的龍大人，在今天打獵結束前都不要說話。

－－原來大貓他的惡劣態度不是只有針對我，而是所有他覺得可以發脾氣的人，但是之前他並不會這樣對待認識的人啊？

…到底怎麼回事？

阿絲聽了大貓的話並沒有生氣，反而從裙子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金幣：「你說得對，如果我捨不得把自己身上任何一樣東西送給諾姆，那我就不能同情她什麼都得不到！」

之後她表情有些得意地說：「這個金幣，是我今天從香蕉先生那裡得到的，現在我要把它送給諾姆，別人不能拿走。」

說完，阿絲對著金幣吹了一口氣，然後再把它放在附近的草叢裡。

小鎮的龍抬頭看看天色，覺得應該要帶大家回去剛剛龍衛長所提到的那間守望小屋，他正打算詢問東方龍的意見，商人突然指著距離草原最近的那一座山丘，並且用顫抖的聲音說：

「就是那棵樹！那天我的兒子就是吃了它樹上最後一個果實，所以我絕對不會認錯的！就是它！」

「而且那棵樹的中間好像裂開了一個之前沒有的大洞，而且我一直聽到有很詭異的聲音，不停地從那個洞裡傳出來！」

不只商人，其他人也都聽到了，剛才因為要追逐諾姆所以沒有人注意到，現在都聽得一清二楚…。

東方龍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然後他不斷的在心裡跟自己強調：這是因為剛剛才下過雨，所以我才感覺有點冷！

才不是因為我害怕呢！

我已經長大了！

趁著這個短暫的空檔，隊長快速的看完大貓遞給自己的信，然後他把信拿給小鎮的龍：「大人，請你看看這封信，然後再吩咐我們該怎麼行動吧…。」

就跟酒鬼之前想的一樣，隊長並不認為鎮長的來訪是巧合，畢竟皮茲娜女士今天才去了鎮公所報告：大人想要拿一場秋季的飛行表演，來交換今天打獵的行程。

皮茲娜女士沒有辦法一如往常順利說服她的哥哥，因為這次是跟「龍」有關的事嗎…

瓦魯特在信上說了，鎮公所突然通知鎮長要過來視察，時間是今天晚上八點，他還可能會提早到！

隊長決定把這件事丟給大人去煩惱，畢竟是那位凱爾.艾伯格，除了大人自己以外，叫誰來處理都不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