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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9-鍊金術師x國王

「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叫來這裡嗎？」
說實話，司很不會對人訓話。要說為什麼的話，在他成長的過程中，都是當被訓話的一方的情形比較多。但自從當上這個國家的領導者後，不得不裝模作樣的場合變多了起來，這令他感到十分疲憊。
尤其是，知道面前這傢伙百分之百沒在反省的時候。
「──臣下不知。」
神代類優雅地單膝跪地，恭順地垂首，儼然一副悉聽尊命的模樣：「還請陛下明示。」
但司就是知道，這傢伙不但沒有半點服從的意思，低著臉也只是為了憋笑而已。
「……我聽說昨天西邊的工房爆炸了。那是你負責的區域吧？」
「啊啊，原來是指那個啊。真是嚇死我了。」
「你還做了什麼會被我罵的事嗎你！」
「關於昨天那場爆炸還請您不用擔心，這是意料之中的實驗結果。」
「可是你屬下的抱怨全送到我這裡了哦。」
「哎呀他們真是，直接跟我說就好了呀。」
「不就是因為你不會聽嗎！」
他想起前幾日跪在腳邊的、鍊金廳的菁英們邊哭著說「首席大人好像又在製造什麼糟糕的東西，該不會是會動搖國家安全的危險武器吧」邊竭力請求「總之還請陛下管管他！」雖說司認為自己即便說了也沒什麼用，然還是非得著手處理不可。
「總之，關於那個東西……就是前陣子向陛下報告過的，絕對無害的東西。」
「可是爆炸了哦。」
「……目的本身是無害的，但通往目的的途中，有一點小失敗也是沒辦法的事。」
「中途會爆炸就不能稱作無害了吧。」
「俗話說『爆炸是成功之母』嘛。」
「給我道歉！快跟發明這句話的古代賢人道歉！」
「是。真是非常抱歉。」
天才鍊金術師抬起頭，底下的神情果然毫無反省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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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工房並不如想像中那般斷垣殘壁。
雖說牆壁多少破損了一些，但看上去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要是變得像被戰火洗禮的村莊的話，就不得不撥預算重新整修，如此一來某些大臣又要囉嗦了。
不過，就算在得廢墟之中作業，類大概也不會在意地繼續沉迷於研究吧──但司無論如何也做不出這種像是虐待下屬一般的決策。
「哎呀，這不是陛下──不對，現在是司君了吧。怎麼了？這麼晚還跑來工房這邊。」
「來看你的狀況。反正你也還沒睡吧？」
「早上不是問過話了嗎？」
「在那種被衛兵圍觀的正式場合，你哪可能老實把實情說出來。」
「和正式場合無關喲。這種研究機密，當然只能告訴我的司君了。」
「……」
明曉得對方只是在開玩笑，司仍不禁為此「我的司君」的稱呼臉紅了好幾秒。
「所以？你到底在幹什麼？」
「問得正好！你過來看這個！」
像是等待他提問多時了一般，類立即抓著他的手往工房深處走，將君臣之間該有的禮節規矩忘得乾淨。
也只有在這般深夜之中，他們才能丟下「王與首席鍊金術師」的身分枷鎖，單純地作為自小一起讀書的「天馬司與神代類」，普通地進行對話。
「我前陣子不是說過，有些金屬在燃燒過後會出現不同顏色的火光嗎？所以我又去收集了一些不同種類的金屬過來……像這個！雖然有點麻煩，引燃的時候不注意的話就會爆炸，但只要稍微控制一下……」
「昨天爆炸的就是那個嗎……你別現在燒它！」
「呼呼，我不會那麼魯莽的。」
司瞞著衛兵溜出來的。萬一在深夜引起這麼大的騷動，被人發現堂堂國王陛下竟然半夜溜出房間，騎士長又要發瘋了。
「不過夜也深了，國王陛下該回去好好休息了吧？」
「我可不是每次都能這麼順利逃跑耶。」
「我知道呀。」
「所以你是想繼續研究，急著趕我走？」司不滿地鼓了鼓臉頰。
「怎麼可能。我只是擔心萬一被發現，司君之後沒辦法來找我玩了怎麼辦？」
「……唔。」
確實。雖說他很樂意一直看著類工作的背影到天亮，但接近凌晨，騎士們開始晨練的話就危險了。
「好吧，我就先回去了。」
「啊，請稍微留步。」凌晨到來之前會很冷的。說著類將手邊大衣披上了他的肩，「然後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
「因為我沒辦法護送司君回到主堡，這是防身道具，如果遇到奇怪的人，就拔掉這根插銷，然後用力往對方臉上丟。」
「拔掉了會怎樣？」
「大概過五秒後會爆炸，所以請立刻丟出去。」
「擔心被會我罵的東西其實是這個吧！」
貨真價實的危險物品就在這裡！
「不過確實有用的樣子。我就收下了。」
西工房到主堡也不過數分鐘的距離，想來不會出什麼事吧。但小心為上。
「好的。請務必路上小心。」
「那我走了。」
「好……對了，司君。」
「又怎麼？」
「『那個東西』再過一陣子就能完成了。」
「是嗎？」
「到時候就能用在司君的生誕祭上了喲。」
「……嗯。我很期待。」
司朝自家的首席鍊金術師揮了揮手，披著拿來的外套離開了工房。
其實他並不那麼在意自己的生誕祭，它只是希望大眾知曉而已。
知道透過首席鍊金術師之手，天空能綻放出何等美麗的花。
到時候，也許大家對類的評價就能稍微……
他稍稍用力攥緊了肩上的布料。自尺寸有些過大的大衣上，傳來了少許火藥燃燒過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