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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 雙子北


支離破碎與夢寐以求。

宮侑睡不著,精神很差,閉上眼意識卻很清醒。

他們躺在離床上有些距離的沙發床,手臂撈不到手機,翻身也有些困難。窄小的位置因一點動靜就能吵醒,因哭累而躺在他身上的北前輩。

「睡不著?」北前輩聲音有點澀,似乎剛醒。
躺在沙發床睡覺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就剛剛的情況,北信介是被動的任由宮侑將他抱到這。

「嗯。」
宮侑一直有輕微失眠的症狀,打球後過於亢奮的狀態,以往無法加練就靠性愛代謝掉。現在不那麼做,光只有睏乏不足以讓他入睡,就算短暫睡眠也只是淺眠。
排球還是很有趣,宮侑並不後悔走上職業道路。可他又不希望生活只有排球,空出的時間無法用排球塞滿,他感到寂寞就回家。
看看宮治爸媽,見見朋友。依然填補不了心中空缺的那一塊。最後選擇的戀愛也讓他疲憊,他束手無策。

他頗析自己這些年來真的有真心喜歡上誰嗎?
答案是沒有。

他羨慕治有目標,這個目標現在在他懷裡,於是乎變成他的救命稻草。
好像假裝愛得熱切張狂與投入,就能讓一切看起來很真實。他一點也不清楚怎麼做,照著之前幾任的關係互動和本能在處理。

宮侑知道他不過是自私自利又害怕受傷,不願付出卻愛裝受害者的混蛋。他最愛一直是自己。

要說他喜歡北前輩嗎?說實在的他不知道。
可能參雜了同情。也許說是嫉妒治有北前輩也說不一定,是什麼讓北前輩願意為治做的那些事。他想搞清楚,他欠缺了什麼,還是輸了治哪些地方。
他是多麼希望有個人愛他大過於自身,戲劇表演歌頌的愛情美好和無私不該是如此嗎?
還是他的故事只配荒腔走板的路線。

北信介撐起身體半起身,由上往下望著宮侑。這姿勢有些曖昧,但宮侑知道北前輩沒有那個意思。
「我下去。」

宮侑卻沒打算讓北前輩離開,「北前輩一走,我會更睡不著。」

更親密的接觸都做過,在矯情就有些多餘,北信介趴了回來,耳畔靠在宮侑的胸膛。
平穩的心跳聲緩和情緒也讓人安心。

宮侑打了一個哈欠,盯著天花板旋轉的吊扇,一圈又一圈不知疲乏的死循環,與他追逐著失敗的戀情很相似。

「北前輩初戀是治吧,我有些好奇你們怎麼在一起的。」畢竟他從沒有猜到治的對象居然是北前輩。

北信介沒說話,在宮侑被沈默逼得想換話題,才開口:「很無聊,沒什麼意思。」

能讓人念念不忘,怎麼會無聊。肯定比他搞笑的戀情好一些吧?宮侑想。
不過話都說到這,宮侑以為沒戲了,北前輩卻接著說:「不過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就當侑的睡前故事吧。」
這些故事如果多一個人承載,是不是就不那麼沈重。北信介無法確定,可是能與他一同回憶的人也不在這了。

北前輩音量偏小也低沉,但並不含糊。沒什麼情緒起伏,像說著別人的故事一樣。

他說是治先向他跨出一步的,兩人沒有明確的說出喜歡這樣的話。準確來說,他們是因為一個吻在一起的。

北信介當時不懂什麼是喜歡,頂多就不討厭而已。宮治就手把手教,先是第二個吻,應該閉上眼享受。
北信介聽從治的建議,將雙眼闔上。那時他能感受到心跳的聲音,越來越快。原來除了運動以外,他的心跳也能這麼快。

是治教會他心動的開始,

第二個吻,比第一次久了些。
他的畢業證書掉落在腳邊,在吻結束的時候,北信介忍不住問了宮治。

為什麼會喜歡呢?
他是一個男人,治是同性戀嗎?

宮治替他撿起畢業證書,又露出害羞的表情,語氣卻很真誠。
「北前輩就是北前輩,跟是不是男人沒有關係。」

明明沒有說出喜歡,北信介卻相信至今,宮治從未改變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