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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erset〉

一、

萬物有靈，海浪也不例外。天色陰沉佈滿閃電一閃即逝的怒吼與光芒，浪憤怒地拍打追逐著船身。水手在甲板上吆喝呼喊，來去匆匆，填補破綻與掌舵定位成了生死一瞬的事。

冰冷的雨流淌而下順道帶走喜悅、希望與體溫。一個更大的波浪襲來，船被推向更傾斜的方向。好幾名乘客與水手叫嚷著直直落海，很快消逝在深幽黑暗的海水裡。

沒有陽光，前方會是更幽暗的風雨嗎？

拿鐵雙手抓緊欄杆，船再次晃動，她幾乎站不穩。風把她的斗篷帽子刮向身後，雨水打進咖啡色澤的眼裡。雷聲仍然張牙舞爪，閃電非常接近船身。

大自然的力量，是沒有人能操控的。即便拿鐵早已是學院最頂尖的魔法師，她也無法驅趕這片海域如此強力的壞天氣。最多只能……

她在眾人逃竄、落海與吆喝的雜音中閉上眼睛，全神凝聚，默誦咒語。

海浪怒吼的力道不減，但是沒人注意到船體暗暗發了微光後再度黯淡。本來搖搖欲墜的木板與船桅在風雨侵襲下卻仍然牢固。

這是拿鐵所能做到的，為船體加上魔法的保護。而這場風雨是穿越這片海域的試煉。海域之後是魔法的發源地：夏暮島(Summerset)。

不論如何，她都想抵達那裏。


也許是船長與水手長祈禱得太誠心，也可能是大海累了。船搖搖晃晃地渡過了這片狂暴風景。眼前的海變得明亮開闊，雲層逐漸散開，陽光再度呼吸。乘客與水手們歡呼舞蹈著，又被水手長催促著回到崗位。

拿鐵脫力地跌坐甲板，全身溼透而狼狽，長髮因為水氣而服貼著脖頸，潮濕的觸覺。全心灌注魔法在偌大的船使她心神疲憊。


「你要去夏暮島嗎？」

拿鐵正快闔上眼睛時，感到陽光由上往下被遮擋，一道蒼老的詢問小心翼翼。

「……」拿鐵看著那隻傷痕累累的手，握住借力起身卻不打算回答問題。

「只有對魔法著迷的瘋子才想去夏暮島。」叼著菸斗滿臉鬍子的船長嘴上說著刻薄的調侃，眼神卻充滿笑意。

「這條船只是普通商船，沒辦法靠近夏暮島沿岸，」船長吐出一口煙圈，繼續喃喃自語，「船員會害怕。」

拿鐵正要皺眉說些什麼，卻被打斷了。

「但我會放下一艘小艇。」船長再次吐出煙圈後離去。

「謝謝你，魔法師。」煙霧隨著話語一起緩緩消散遠去，無影無蹤。


拿鐵揉捏著濕淋淋的斗篷邊角，雨水和海水從斗篷被驅趕而出，墜落木頭甲板。越接近夏暮島，陽光越明朗，雲霧之後的島嶼形狀也越來越清晰可見。那座古老的精靈島嶼。

她只來得及收拾完並不繁雜的行李，船長便吆喝著水手放下小船。

「女神祝福。」當拿鐵踏上搖晃的小船時，船長站在船沿，拋下了一包東西。


拿鐵拆開包裹，裡面是樣式典雅的菸斗和菸草。

「魔法師不也都會咬著菸斗嗎？」

莫名其妙的刻板印象，卻讓拿鐵忍不住微笑。


商船揚帆遠去。海面平靜，風吹向遠方。而拿鐵坐在小船上，試著學船長叼住菸斗。她唸著咒語，指尖揚起一小簇火苗，得以讓她點燃菸草。

煙隨風消散，也許被吹往夏暮島。


二、

夏暮島並不是一個可怕的地方。這是拿鐵初見時的感想。

它有明亮的陽光，處處可見茵綠的草地和小丘。白色大理石典雅的建築物在山丘上佇立。淡藍色的路龕火焰明朗舞動。高精靈們優雅高貴的舉止，輕盈的身體翩翩擦身而過。羽落精靈像蜂鳥或蝴蝶般的大小，在過路人耳邊輕輕唱歌，小聲傾訴秘密。


然而島上長久以來並不開放給外人，一直以來只有高精靈(High Elf)在這裡居住，直到最近女王下達開放島嶼的詔令，才逐漸有外人得以進島。

儘管夏暮島是魔法發源之地，但是高精靈對外人的敵視與懷疑，比郊區野外的兇猛獅鷲獸更讓人煩擾。

拿鐵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她要尋找那位夏暮宮廷裡最厲害的魔法師，學習更深厚的魔法。輕輕淡淡的皮膚色澤與髮色，寶石藍的眼睛，冷酷的表情。擁有與動物和植物溝通的能力、可以看見未來的魔法。

這都是拿鐵聽說的，關於魔法師泡芙。但拿鐵畢竟只是無名的外人。在夏暮島宮廷外徘徊遊蕩了十幾天，才總算得到魔法師的接見。


「你憑什麼要我接見你甚至收你為徒呢？」豪華氣派的辦公廳裡，魔法師泡芙戴著細緻的金色邊框眼鏡，坐在桌前頭也不抬地揮筆，在捲軸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字。

「……夏暮島沒有吸血鬼吧。」拿鐵無奈地吐出一口氣，才咬牙說出這句肯定的問句。

「那又怎麼樣。」泡芙仍舊頭也不抬，彷彿下一秒就要將拿鐵當成空氣。

「你想要吸血鬼的血液，不是嗎？」拿鐵努力維持冷靜，她不確定這件事是否真能提起這位魔法師的興趣。

這幾乎是她拿自己來做賭注。在這些徘徊於宮廷外的時間，她耳聞僕役們、來參與議會的高精靈們，那些關於宮廷的碎言碎語。

其中一件就是，魔法師泡芙一直想要抓捕一隻吸血鬼作為魔法的實驗體。很不幸的是，夏暮島並沒有吸血鬼。想抓吸血鬼還必須遠渡重洋，抵達天際西部(Western Skyrim)。並且寒冷的天際西部現在正值動亂。

「……你想說什麼？」聽到這句話，泡芙才總算願意抬頭正眼以待，卻帶著微慍的神情，直直盯著拿鐵的眼睛。像被抓住尾巴的貓，不甘地想反撲。

午後的陽光自泡芙背後灑落，淡淡的髮色彷若發光。拿鐵甚至能看見泡芙那對精靈尖尖的耳朵，耳廓邊緣的細小絨毛也正溫柔地發光。寶石般的眼睛，真的如傳聞中所言那麼藍而潔淨。

「我是吸血鬼，正確來說，應該算是半個吸血鬼。」拿鐵拉下被斗篷遮掩住的脖頸位置，露出一對咬痕。

想想那些高精靈的古老魔法和咒語，那些高塔上無人聞問的魔法卷軸！為了魔法，拿鐵願意用自己的創傷來交換。因為成為吸血鬼並不是她所自願，吸血鬼是不為多數生物接受的，不能見光的存在。

但是如果能學習到最古老珍貴的魔法，她願意。

「如果你收我為徒，教我魔法，」拿鐵聽見自己因不確定與緊張而些微顫抖的聲音，「我的身體隨你使用。」

泡芙不發一語。她起身緩緩踱步到拿鐵面前，身上的魔法師長袍因為太長而在潔白的大理石地板和華美的地毯上拖曳著。像清晨沙灘的海浪。

拿鐵微微低頭看著面無表情的泡芙，暗自猜想自己究竟能賭贏還是賭輸。而也正是這時她才有心神發現，泡芙並不如其他高精靈一樣，有著比人類還高挑的身材。

「明天同一時間來這裡找我。」泡芙走近拿鐵，輕輕抬頭，揪住拿鐵的破落的斗篷和衣領。

距離過於接近，拿鐵幾乎能嗅得到，泡芙脆弱的脖頸肌膚底下，脈動著的鮮紅炙熱血液。

而那雙寶石藍的眼睛，此刻看不出情緒。

「現在，你最好去沐浴。」


三、

數個月下來，拿鐵發現，泡芙並不如外人所言那麼冷酷。她甚至有一些可以稱得上可愛的嗜好：在處理完宮廷要事與文件的午後，在花園裡喝茶，和小巧的羽落精靈親暱交談。

羽落精靈說著人類無法理解的語言，聽起來像奇怪的樂曲在耳邊演奏。而泡芙總是對牠們比對其他高精靈更有耐心。

拿鐵日夜伴在泡芙身邊，看她埋首於宮廷雜務。而拿鐵自己也必須幫忙公事之外，與泡芙有關的事項，例如為她訂製煉金材料與附魔材料，或者幫她製作抑制偏頭痛的藥劑。

但是之前談過的條件：隨意使用拿鐵的身體(做實驗)。這件事，泡芙卻一次也沒提起過。


「要麻煩你和我去一趟東部通道附近。」泡芙戴起眼鏡，將桌上散亂的卷軸一一收齊。

「好。」拿鐵早已習慣泡芙外出四處採集煉金素材與礦物，而古老危險的地牢裡，總是埋藏著關於魔神或女神的珍貴魔法書卷。

並且泡芙自從確認拿鐵是(半)吸血鬼，確實擁有吸血鬼的能力後，便把拿鐵視為外出必備的護衛，還能幫忙提東西。

儘管如此，泡芙依然信守承諾，在每一次外出時為拿鐵講述那些古老捲軸上、以難解文字寫著的魔法。泡芙甚至還為拿鐵說明，那些她從未學習過的煉金知識。

而這一次外出，也會是採集藥草或材料吧。拿鐵其實不討厭這樣的日子，尤其在看見泡芙面帶微笑向羽落精靈悄悄說話時。潔白的面龐還有點孩子氣的圓潤，嘴唇卻濕潤而紅的那般精神。

穿著有點太長的長袍，即便長袍下擺沾染了花園階梯的露水也毫不在意。泡芙的眼裡總是只看著魔法卷軸、公務文件和午後桌上那杯熱騰騰的花茶。也是直到這種時刻，拿鐵便會再度感到自己與泡芙的差距。

這讓她頗有些懷疑自己想學習魔法的決心，因為那雙寶石眼睛是如此使她動搖，望著魔法卷軸的專注神情也使她陷入難以言喻的著迷。

或許也不叫著迷，拿鐵想，自己只是欣賞對魔法懷有強烈渴望的人，像她自己一樣。


「這種草藥可以調製出延續魔法時間的藥劑，要好好記得，因為很容易和另一種毒草搞混了。」泡芙彎腰拾取草地上的植物，藉著午後明媚的陽光，伸出手指在植株上比劃著，說明功用。

或許是因為陽光太明朗，羽落精靈在湖畔的歌聲陣陣傳來，拿鐵察覺自己特別無法專心於植物本身，反而專注於正在收集材料的泡芙。

連外出也會忘記拔下的眼鏡、散亂在肩頭的髮絲，沐浴在午後光線下的寶石眼眸；尖耳朵不自覺顫抖或甚至是薄的透明的肌膚下，流淌血液的位置。

拿鐵幾乎要伸手撫摸泡芙的脖頸，卻在手即將觸及時戛然而止。


這種不對勁的渴求感……拿鐵的壞心情開始發酵。身為吸血鬼總是有特別渴望鮮血的時候，這會讓她想起過去的很多很多事情。

拿鐵收回手，強迫自己專注於收集材料，卻沒發現泡芙一閃即逝的微妙眼神。

正在她們分頭尋找材料時，拿鐵聽見一陣低吼，野獸的示警低鳴。是獅鷲獸。夏暮島上最兇猛也最神聖的生物，只會在郊區野外現蹤。

拿鐵心頭閃過一陣緊張，心跳快了幾分。因為那是泡芙的方向。

她丟下草藥材料往低吼方向奔去，看見泡芙臥倒在地上，身旁散落著裝滿藥草的袋子。

拿鐵來不及細想，只感覺自己的身體不斷脹大再脹大，那是一種不由自主無法抗拒的蛻變。視線逐漸變高，她的手掌變得大而寬闊、長出長爪，肌膚褪色為死屍般灰暗的色澤。口中冒出尖牙，眼睛不只看見，還感知到周遭所有生物的血液脈動、跳動的心臟。

蝙蝠環繞著她，有種奇妙的、無法阻擋的野性在心頭橫生，拿鐵對著張牙舞爪的獅鷲獸怒吼。獅鷲獸再度低吼幾聲，便頭也不回地奔馳離去。

拿鐵還來不及細想自己以這副模樣出現在別人眼前，會造成什麼後果，身體又逐漸縮小洩氣，直至回復原本的自己。她疲倦地跌坐草地，感覺自己昏昏欲睡，卻又擔心害怕。種種複雜的情緒混融，就像煉金藥水一樣，不確知將引發什麼效用。

「沒事了。」

拿鐵感到自己墜入一個柔軟的懷抱，被輕輕安撫著。臉頰的淚水被溫柔擦拭，她對於自己落下的眼淚竟毫不知覺。

泡芙緊緊抱住拿鐵，那副逐漸蛻變為人型的虛弱身體，蝙蝠消散，利爪斷裂，肌膚恢復光澤。

「謝謝你，沒事了。」

泡芙的話語在耳邊緩緩迴響。午後草地上的陽光。


四、

自從拿鐵在泡芙面前意外顯露自己的吸血鬼模樣後，便感到一種難以說明的朦朧感。她知道泡芙對她的吸血鬼模樣不以為意。這是應該開心的事。何況泡芙也並不過問她，關於吸血鬼的任何事情。

但是拿鐵並不能算是喜歡自己那副模樣。渴求溫熱的鮮血、被蒙蔽的心容易變得冷酷又殘酷。這副模樣偏偏被那雙寶石眼睛目睹了。

拿鐵也開始希望自己能聽懂羽落精靈的語言，而不只能去釣魚消遣。然而泡芙像是能讀取她的心事一樣。

「你想和羽落精靈交談嗎？」泡芙拔下眼鏡，起身離開桌子，走到拿鐵面前。

彼時拿鐵正在整理書櫃，泡芙猝不及防又一針見血的提問，嚇得她手抖差點丟下脆弱的捲軸。

「……想。」拿鐵把最後一份捲軸收好，看著泡芙。

「來吧。」泡芙輕輕握住拿鐵的手腕，領著拿鐵往花園。

拿鐵看見泡芙揚起微笑，卻不知道有什麼能讓人露出笑容的原因。


「高精靈是很驕傲的種族，所以不太學其他種族或生物的語言，尤其是弱小的生物。」泡芙喚來幾隻羽落精靈，精靈們圍繞她們唱歌。

拿鐵凝神傾聽，那些奇異的樂曲。

「要聽懂她們說話，只能細細地聽，沒有其他魔法能使用。」泡芙小聲提醒，生怕打斷拿鐵的傾聽。

而拿鐵本來想好好學習怎麼傾聽，但是看見泡芙對著精靈綻放的笑容，寶石眼睛彎彎的弧度。拿鐵才願意承認，自己是如何墜入那方深邃卻純淨的海水。她想要更多毫無雜質的藍色，同時也渴望著肌膚之下的鮮紅。

而耳旁羽落精靈悄悄說了幾句笑語，拿鐵居然聽懂兩句了。她欣喜又煩惱地走近泡芙。煩惱是因為，偏偏在這種時候，在她現出吸血鬼模樣之後，以及她與泡芙並不同等的位置，她才大方承認自己對泡芙懷有吸血與之外的別樣心思。


「我很高興你願意聽牠們說話。」泡芙讓羽落精靈停留在指尖，親暱地碰觸，寶石藍的眼睛卻望向拿鐵。

拿鐵想起那些殘破捲軸上，古老的難解文字和謎語，像這對寶石眼睛一樣迷人。她抬起手，也想去觸碰泡芙手上那隻精靈。

然而泡芙卻猝不及防捉住她的手，引領著來到脖頸處。

「你想要我的血嗎？」

「或是—你想要別的，」向來自持地泡芙似乎失去正確表達語彙的能力，「我是指，你畢竟算是我的學生。」

「……你不是能聽懂羽落精靈說話嗎，老師？」拿鐵輕輕握住泡芙的手，難為情地，不知道該不該鬆開手。

無數次在花園照料花草時，拿鐵雖然不懂羽落精靈們的語言，卻總是悄悄對女神石像、對花草和精靈們訴說，那些無法明言的心情與渴望。她早該想到，喜歡看熱鬧的精靈們不會善罷干休。

而泡芙愣了一秒，鬆開手，卻又微笑投入拿鐵不知所措的懷抱。


五、

拿鐵理所當然察覺自己對泡芙的渴望日益強烈。那不只建立在心靈上，也強烈地建立在身體與血液上。情感太複雜，拿鐵自己也有些害怕，深怕泡芙對此感到困擾煩惱，更怕自己富含不確定性的那一面使泡芙受傷。

然而在這一點上，泡芙顯然和她不同調。

「……怎麼了？」拿鐵正在澆花，她看著不去午睡還站在一旁盯著自己的泡芙。

「來陪我午睡吧。」泡芙拉拉袖子，顧左右而言他，「你也忙一上午了不累嗎？」

泡芙緩步走近拿鐵，一把抱住拿鐵的腰。而拿鐵對這樣的泡芙毫無辦法也無法抵抗。


拿鐵不是沒和泡芙同寢過，以往她都相當自律，睡得像被綁住手腳的人質。但是她一躺上床，泡芙溫熱柔軟的身體總會靠近，像寬闊的海洋裡找到方位的船隻直直前進。拿鐵要費很大的心神遏止自己的手去觸碰，長袍下圓潤的身體。

「靠太近了，老師。」拿鐵輕咳一聲，提醒泡芙過度接近的距離。

「……」然而泡芙並不說話，她拉過拿鐵的手，環住自己的腰際。


薄薄的睡袍底下，是想像、垂涎已久的柔軟身體，拿鐵忍不住埋進泡芙的脖頸與髮絲之間，貪婪地汲取熟悉的奶油氣息。

而泡芙捧起拿鐵迷醉的臉龐，也忍不住吻上她的唇。

雙唇之間彼此溫柔尚且溫熱的包覆，齒間輕掠而過的舌，讓拿鐵顫抖。像魯特琴的顫音，在肌膚上蔓延持續。拿鐵呼息急促地褪去泡芙的長袍，墜入寶石藍的眼神裡。

泡芙的手也褪去她的長袍，親吻著她脖頸處被咬過的印記，一個拿鐵從不想要的回憶。

但是泡芙的吻那麼熱切溫柔，泡芙的眼神那麼湛藍深邃。拿鐵發現那個讓自己成為(半)吸血鬼的回憶，不再那樣不堪。被輕柔無波地接受，拿鐵幾乎要落下淚來。

她覆上泡芙，又抬起頭親吻泡芙的眼睛，輕揉著泡芙的身體、腰腹與乳房，聽見泡芙嗚咽的微弱呻吟。

而泡芙拉著她的手來到尖耳朵旁，她的手指觸撫著，唇也隨之到來，在泡芙尖尖的耳朵上徘徊。如果泡芙是一塊餅乾，那拿鐵覺得自己不用配茶，也能把這塊餅乾一口吃光。


泡芙輕輕喘息，領著拿鐵的手抵達自己已然濕潤的方位。拿鐵邊親吻著泡芙的耳朵，指尖淺淺探入，感受到泡芙扭動的腰際與抱住自己的力道。

拿鐵再度吻上泡芙的眼睛，手指緩緩深入，展開同等韻律的節奏。像煉金術有序地放入每一道材料，也像古老魔法的前置準備，需要反覆來回練習，找到最適合的步驟。

身體在彼此的指尖下悄悄綻放，手指的潮濕毫無阻礙，溫熱柔軟的內餡持續接納與吞吐。肌膚之間的摩娑與顫動。


花園裡，羽落精靈小聲唱歌。身體與魔法混融的細語。





*Summerset夏暮島、羽落精靈、獅鷲獸、高精靈、吸血鬼等設定from
Elder scrolls online及相關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