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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B清醒的時候,春末涼意還順著窗戶溜進,拂開了窗簾;她蜷縮成一團,薄薄的被子帶不來太多溫暖。蹙著眉揉眼,她不怎麼擔心會染上風寒,只納悶自己怎麼就睡在了客廳,還醒在尚不及子時的夜晚。

  牆上的鐘總是慢了十分鐘,自上次沒固定好從釘子上滑落後就修不好,時針還帶著奇怪弧度,扳不回去。蟲鳴之間,BB取過茶几上的水杯嚥下一口,也是帶著涼意。

  五月似乎不該是個被凍醒的時節,BB卻怎麼都想不出睡不好的理由;折著被褥,思緒運轉還有著不清明的盲點,風忽然帶來能與血液融合的氣息。

  酒、塵土、一點血腥,還有淡薄而熟悉的人體氣味。

  門口傳來聲響,聽著步伐都走不穩,可能還跌倒了才能把自己吵醒,真是有夠白癡;BB忍不住想。草率收拾一下,她踏入走廊,要不要借個肩膀給對方還有待商榷,但起碼嘲笑一番是不可避的。

  RA已經成功脫了鞋,面罩拉下一半,正扶著牆踏上玄關;走廊沒開燈,只有零星月光從窗間撒入,照亮一角他泛紅的臉頰與緊皺的眉宇,更銳利的紅髮像血,滿身難掩的戾氣,唯獨眼瞳暈染成一灘水。可能辨識眼前的東西對他來說已足夠吃力,遑論打上一句招呼。

  BB就靠著牆,挑著眉不急著與他打招呼;和人互看了數十秒,RA才呻吟著按了按眉心,和困獸的哀號相差不遠。

  「別吐,我不會幫你清。」

  「不會吐……只是頭很痛。」RA清了清嗓子,終於擠出一句人話。

  「那也沒有止痛藥。」BB攤著手,語氣沒怎麼憐憫,「喝那麼多幹嘛,有妹生日?」

  「她們生日關我屁事。」他煩躁地將散髮撥至腦後,露出一整張英俊的面孔,BB卻只覺看得麻木,「不就是什麼五月二十日,每個人都講著噁心肉麻的話跑來灌酒……你不會想知道紅酒接著啤酒喝起來是什麼味道。」

  「我猜,校隊那個混血種妹子還是坐在你腿上灌的酒?」BB饒富趣味地看著RA半死不活的模樣,忍不住露出笑。

  「對,獸種的耳朵讓我過敏,聞起來還像他媽的乾稻草。」RA勉強瞥了她一眼,「怎麼猜到的?」

  「面罩上有她的口紅印,醜死人的粉紅色。」她大聲笑起來,「你就這樣帶著口紅印走了一路?不愧是大情種,甘拜下風。」

  RA馬上扯著面罩,就著黯淡月光查看;人的面色居然還可以更差,BB完全不後悔說了這話,還有點惋惜沒能即時記錄下這幅畫面。大抵是心情不錯,她上前拍了拍RA的肩膀。

  「蹭了一頓就沒什麼好抱怨的了,只是明天校園裡的流言要更新了,還會有賭盤猜你們能持續多久、會不會破紀錄。」

  「有病吧……」

  「這學期的學費就靠你啦,情聖。」BB揮揮手,將人留在走廊,兀自往自己房間走去,「不錯的禮物,520快樂啊小紅。」

  看著藍色的身影打了個哈欠消失在暗中,RA又揉亂了髮,手上還抓著髒掉的面罩,聲如蚊蚋:「……520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