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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塔x基爾特【致過去、現在、未來】

在你還未出現前，路上只有我一個人
不知什麼時候，我的身邊已經有了你
成為我的唯一。
—洛塔·莫塔—

今天一樣是下著毛毛細雨的早晨。

走在馬格諾利亞的街上，一旁的黑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小孩子？……」

突然的想法促使我走上前拍了拍對方的頭。

「啊……你這個人是沒長眼睛還是沒長嘴巴？是不會用說的嗎？」

原本蜷曲身體在牆角睡覺的小孩轉過頭看著我，對方黑色的皮膚臉上有一排淺淺的雀斑。

看著對方左眼眼角的淚痣，我不由得想起早上的牌給我的答案。

「抱歉，只是出門前的牌告訴我看到黑色皮膚的人要跟他說話……」

我在說什麼啊？明明就是淚痣……我真的很不會跟人相處……這下子又要被討厭了嗎？

「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東西？黑色皮膚？喔！你是說膚色嗎？多看幾眼是要收錢的，給我500J可以私下看。」

只見小孩突然伸手就要收500J當作費用。

可能是見我猶豫沒有立刻回答，眼前的小孩就用濕布把身體包好，拿著東西準備要離開。

「等等！如果請你一頓飽飯呢？可以跟我聊一聊嗎？」

「……吃什麼都可以嗎？」

「對，什麼都可以。」

對方突然轉過身看著我，像是在確定到底有沒有在說謊？

「請問你想吃什麼呢？只要你能吃飽，我什麼都可以請你吃的。」

「……我想吃肉。」

「請帶路吧？啊……不介意的話要跟我共撐一把傘嗎？」

我主動的把雨傘往小孩的方向靠了靠，不過對方有點不領情？

「不用了，走吧，在這邊。」

跟隨著眼前的小孩往反方向走去，雖然是個小孩，但情緒上真的很穩定。

大概走了有十分鐘，我跟那個孩子停在了一間沒有招牌的店門口。

「就是這裡，我可以吃這間的食物？」

「當然可以，請吃飽，費用我處理。」

當我把雨傘收好放在門口，準備推門而入時，身旁的孩子突然一個箭步擋在我的身前。

我正想出聲詢問怎麼時，從櫃檯飛來一個平底鍋與粗厚的男人嗓音。

「又是你這個黑小鬼！上次賴在我這邊的帳都還沒有繳清就想吃霸王餐嗎？滾出去！」

本來想用魔法把平底鍋打偏，只見身前的孩子單手就接住飛來的平底鍋。

身體反應神經系統很好呢……

「大哥你還是記著那筆帳單嗎？真是小氣，今天我可是有人請客的，老樣子上菜，我們進去吧？」

「當然好。」

跟著對方走到窗戶旁的位置坐好，只見櫃檯的男人像是在碎碎念了什麼才去廚房備料。

「你說……早上的牌告訴你什麼事情？」

本來還陷入思考的我被突如其來的問題點醒。

「啊！對……牌只是告訴我，見到皮膚是黑色，臉上有淚痣的人要與對方交流而已，很抱歉吵到你睡覺。」

「是嗎？說不定你找錯人摟？謝拉。」

話才說到一半，剛才粗魯的男人就端著一盤生肉跟一碗相似沾醬的水放在桌上。

眼前的小孩只是用手抓起生肉沾了沾黑色的醬汁就仰著頭把肉往嘴裡送。

這種吃法我也是第一次見。

「客人你需要什麼？」

「請問有咖啡嗎？或是茶？」

「這邊是酒館不是咖啡店……客人你是不是被眼前的小鬼威脅了？」

想到剛剛店員的反應，也難怪會這麼問。

「沒有，是我願意請他吃飯的，那請給我一瓶酒吧。」

「是嗎？等一下就送上來。」

直到店員拿著酒過來，我才移開視線，在啤酒瓶的下方墊了一張卡牌。

「如何？好吃嗎？」

「晤。」

「聽起來是好吃呢，慢慢吃，吃完再跟你說話。」

「晤晤。」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的小孩點了三、四盤生肉全部吃的乾淨。

而我面前的啤酒瓶還維持著剛出冷藏，瓶子外面掛著水珠的樣貌。

「呼……吃飽了……您說您想問什麼呢？」

「你叫什麼名字？」

心情好了所以用敬語了？

我將眼前的啤酒推到對方面前，看照對方一臉疑惑的看著玻璃瓶又看看我的表情，邊說話邊打開瓶蓋直接喝了起來。

「基爾特·菲力克斯，先生您呢？」

「洛塔·莫塔，是說，你想改變人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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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我以為日子會永遠這樣下去
直到事情發生的那天
一切都變了
—基爾特·菲力克斯—

時光飛逝，一下子就過了五年。

明明總感覺跟基爾特認識只是前幾天的事情而已。

「洛塔！你要求準備的東西已經處理好了。」

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比原先預定好的時間還快呢，有進步。

「好，我來了，謝謝你幫我處理準備材料的部分，午餐我請你吃吧？」

「真的嗎？那我可得好好想一想要讓洛塔你請我吃什麼呢……可以享用你嗎？」

眼前的基爾特從原本矮黑小的孩子歷經五年長成身高有172公分的男子。

時間真是不饒人啊……

只見基爾特突然彎下腰用手撫摸著我的頭髮，鼻子故意靠近髮尾細細的聞著。

「基爾特……」

「是的，您請說——」

「你抽煙了？」

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基爾特的肩膀突然抖了抖，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哈——抱歉——哈哈哈！——我確實有抽一支，明明用了消除味道的魔法還是被您發現了嗎？」

「哈……你的魔力沒有消除掉……下次注意點。」

「沒問題——」

我嘆了口氣才講解原因，看得出來他神經很大條啊……

看了看對方的指尖突然出現一張黑色卡牌而後消失，原本身邊縈繞的煙味也隨著消散。

有收到教訓呢。

「明明剛才的氣氛這麼好，洛塔就不能說點真心話讓我聽一下嗎？——」

「這個問題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們是師徒，不是情侶關係……而且，你也不會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我這樣的人吧？」

只見基爾特突然眯起眼睛，視線在我身上游移不定。

「基爾特，過來幫忙。」

我立刻出聲制止了他這種偷窺的行為。

「好——的——」

也是聽話的收起視線呢。

我們兩個人在房子外面一起製作著未來要用的持有系卡牌，為了他而做。

在我的指點下，第三批開始都是基爾特自己製作的。

黑色卡牌的手感與質感都很舒適。

「洛塔你看！這一批都很漂亮！」

「確實是很漂亮的一批卡牌，以後文字魔法的使用方式跟你的卡牌魔法都要使用我們製作的卡片，所以要做習慣。」

看著基爾特拿來一組已經整理過的牌，稍微的洗了一下牌、發牌，這手感不是外面量產的魔法卡牌可以比的。

「手感如何？會覺得卡卡的或是不舒服嗎？」

突如其來的靠近讓我嚇了一跳，抬頭看著基爾特站在我的身後伸長著脖子看我手上的卡牌。

「真漂亮啊……」

「洛塔？怎麼了？愣愣的看著我呢？」

「沒什麼……你的影子永遠是我的依存之地……」

只見基爾特輕輕的笑了一下，俯下身親吻了我的額頭，那蜻蜓點水的一吻……

我了解了他的感情。

「好了，這一批做好就收起來吧，一起去吃午餐？」

「沒問題的，洛塔。」

看著基爾特走去收材料的身影，我想到了我原先的計劃……要找認識的人協助了。

直到把東西收好我們才雙雙出發去街上吃了午飯，依舊是初認識那天的餐館。

叮叮。

「噢！洛塔先生！小鬼！今天還是老樣子嗎？」

已經光顧到老闆都認識我們的程度了。

「什麼小鬼……明明我也是有名字的……洛塔請坐。」

「是啊，今天的午餐一樣麻煩您了。」

在基爾特幫忙拉開椅子後我也就坐了，聽著他跟店長聊天的內容就知道他們的關係還不錯。

位置上的我也沒有閒下來，思考著要不要晚點獨自去找那個朋友，但如果直接把基爾特留在家裡……會被懷疑吧？

畢竟我們這五年來都沒有分開行動過。

決定好的我立刻用右手手指在桌子上開始竄寫規劃要使用的魔法排列。

直到基爾特端著餐點回來位置上就坐。

「老闆說最近的肉質很不錯呢，正好今天來了就嚐嚐看，洛塔要不要吃一份？」

「不用呢，我比較習慣吃麵包，吃完再跟我說感想？」

「嗚——」

只是輕抿一口杯中的紅茶……想當然是老闆特意準備好的，畢竟這裡是酒館不是咖啡廳。

看著基爾特細細品嚐盤中的生肉，五年來都是這樣吃……也難怪會比我高。

該怎麼讓基爾特願意聽話呢？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然只能讓他睡過去了。

「嗯！肉質果然很好呐——」

「真的啊？你喜歡真的是太好了。」

對方開心的笑著就跟小孩子一樣，他在我這永遠都能這樣笑著呢……那在別地方呢？

「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面的那句話嗎？
去改變人生吧，只有你自己才做得到，基爾特。」

「洛塔？你再說什——嗚！」

在基爾特還沒反應過來時，我準備好的睡眠魔法卡牌就飛到基爾特的臉頰上，魔法生效時還來不及掙扎的基爾特就昏睡過去。

「這會讓你睡上好幾天的……晚安，祝你好夢，基爾特——」

這會是他最後一次聽到我的聲音。

——————————————
或許曾經的我
期望自己能夠拯救其他人
但現實是
我連自己都拯救不了。
—瑪莎·莫爾—

太陽落幕，夜晚降臨
喧囂的星星與聒噪的月亮站上舞台
原先演出的是我與你的故事
一陣月光過後
這齣舞台將會剩下你一人
我將成為你的觀眾。
—洛塔·莫塔—

獨自一人久違的走在路上，沐浴著樹葉間散落下來的陽光。

這已經是我對基爾特施法後的第五天了。
不知道他睡的好不好呢——

「希望他起來的時候不會不舒服——找到了。」

邊說邊走的來到了跟瑪莎約定好的位置——中立公會，迷途之子。

只見人來人往的公會大廳有著各式各樣的成員。
尤其是坐在中央吧台區的瑪莎，一眼就看出對方的能力深藏不露。

「哈摟——好久不見呢，瑪莎·莫爾？」

「真是稀客……歡迎你的到來，洛塔·莫塔。」

只是簡單的問候，四周的成員就開始小聲的交頭接耳。
畢竟很少人打招呼會連名帶姓的問候吧？

「請至辦公室吧，這邊不太好聊呢……滄嵐，可以幫我顧一下位置嗎？我會晚一點下來。」

安排的真周到，人員跟談話的場所都已經準備好，不愧是會長之位的人。

只見名為滄嵐的人單手翻進吧台區，接過瑪莎手上的東西，一臉認真的在……站崗？

「這邊請。」

瑪莎熟練的用手推動輪椅，引著我來到了位於三樓的辦公室。

「明明用魔法上來就好，怎麼自己用手推呢？」

「人太多了，不方便使用魔法，等我準備一下。」

看得出來是挺小心的啊，這種想法我也是能理解的，要是被發現魔法的特殊性……

只是一開門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

書籍散落一地，甚至有幾本書還被疊成房子的樣貌……糟蹋這些書了。

「這可真是……精彩。」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這幾天都沒有客人，所以有成員上來玩——」

看著瑪莎無奈的收了收桌上的書籍，我也是不忍心讓他這麼忙碌，只好用文字魔法替他整理一下。

指尖凝聚了文字魔法的魔力，流淌下來的魔力緩緩覆蓋了書房的範圍。

書本彷彿有了生命般的飄浮起來，一本一本的回歸到原來的位置。

「果然是很優雅的魔法——」

聽到瑪莎的聲音我才將魔法停下，看著乾淨的書房我內心也舒服多了。

「跟剛剛比起來真的是好多了。」

迷途之子們真的是挺調皮的。

「請坐，今天來是想討論？」

「……基爾特的事情。」

瑪莎輕輕的點頭並用魔法將門緩緩蓋上，看著茶壺在空中飄著到桌上擺定位。

只見傾斜的茶壺流淌出溫度適中的琥珀色茶液。

氣味芬芳的紅茶香味在書房間發散著……氣味正好。

「想討論基爾特的什麼事情呢？我會替你準備好的——」

「我為了實驗魔法的可行性，我需要一個人替我執行……」

「所以你選了基爾特來成為那個人？真是可憐了這孩子啊。」

瑪莎輕描淡寫的說著可惜的話……真是諷刺。

「我想把基爾特的未來托福給你，好友。」

叩。

只是剛說完就聽到瓷器碰撞的聲音，些許茶液噴灑在桌上，這一下看來使用的力氣還挺大的。

「洛塔，你自己的實驗後續要交給我收攤？你不擔心我會把成功弄的很糟糕嗎？」

瑪莎的語氣有點疑惑，畢竟好好的成功怎麼會送到他手上呢。

本來想開口回答的，只是對方快了我一步。

「報酬是什麼。」

「我的魔法可以讓你使用，但是前提不能對基爾特跟我的實驗做出干擾的行為。」

瑪莎只是提起茶杯輕抿一口杯中的茶液，黑色的單眸緊緊的盯著我看，像是在懷疑我的提議？

「哈啊……真的是一個有趣的提議啊，我答應你，我不會動到基爾特跟你的實驗的，但是……」

雖然是如此說著，瑪莎還是準備了一份合約放在桌上，上面描述著剛剛的談話。

但是尚未說完的話又接續說著。

「你的靈魂要交付於我，讓我使用，以防基爾特哪天不受任何人警告時進而控制他，如果同意，這邊簽名。」

一隻漂浮的黑色羽毛筆在我面前漂浮，筆尖指著要簽名的地方，催促般的點了兩下。

「你沒有騙我吧，莫爾先生？」

「我看起來是會騙朋友的人嗎？真的是……」

畢竟外界對瑪莎的傳言不斷，雖然與他是老友的關係了，還是想出言調戲一下。

我握起羽毛筆在指定的位置簽下名字——洛塔·莫塔。

只見文字緩緩飄起變成一條黑色細線穿過我的身體，從我體內抽走了一些東西……好難過……

「謝謝您的配合，靈魂跟契約我收好了，你剩餘的靈魂量足夠你做出實驗。」

眼角撇見黑線飛到瑪莎的手上形成一張黑色的卡牌……那不是我跟基爾特研究的成果嗎？我沒有跟瑪莎說過這些事情吧……

「答應的事情……要做到……」

話還沒說完我就已經失去了意識，只模糊的看見瑪莎淺淺一笑。
—
—
—
—

再次醒來的我已經被送回了我與基爾特的住屋處。

看著被我的魔法強制進入熟睡狀態的基爾特……有做一個美夢吧？

「呐……基爾特……你什麼時候才要跟我說你的心裡話呢？我等你等好久了……」

坐在床邊低著頭看著基爾特的睡臉，手指輕輕撫摸著基爾特的唇……真軟啊。

「雖然是這樣說……開玩笑的，等以後有機會我再聽你說吧？」

俯下身在基爾特的唇上留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讓我們在未來相見吧，在這之前，你要好好活下去……我愛你，基爾特。」

只是一陣黑光閃過，我的身體按照原先設計好的魔法開始運作。

看著指尖緩緩消散，我第一次感到害怕，我害怕基爾特會孤單，我也害怕孤單……

基爾特，拜託你……一定要完成實驗。

在意識的最後，是基爾特熟睡的臉龐。

我會在未來等著你……

身體分解成五張一樣大小的卡牌，只有一張上印有一整面的文字，靈魂寄宿於這五張卡牌上。

唯有文字的卡牌上有基爾特無法發現的魔法。

其他四張只是單純的黑色卡牌。

安靜的排放在餐桌上，等待基爾特的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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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夢環繞在我身側
展示著你即將離我遠去
「別回頭，繼續往前走」
是你最後對我說的話。
從夢中醒來
床上已經沒有殘留你的溫度。

想說的話哽咽在喉嚨
再也沒有機會訴說。
—基爾特·菲力克斯—

在黑暗中摸索著出口，一望無際的黑暗……

即便與你的顏色一樣，沒有你，我也不想待著的地方。

「洛塔！你在哪！這裡有人嗎！」

這是不知道喊的第幾聲，每一次都沒有回答的結果我已經習慣了。

洛塔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會儘快回去的……等等我。」

突然一陣煙霧襲來，飄散在我身旁——

有一股熟悉的魔力……

「洛塔？……」

伸手感受著煙霧中殘留的魔力，是洛塔沒有錯……他出事了嗎？

還在我思考的時候，煙霧像是有著生命力一樣朝著我的左方飄去。

「等等！洛塔！別走！別丟下我一人！」

我慌張的跟著煙霧一路跑，跑了多久完全不知道。

只知道在我伸手要碰觸到煙霧前，我醒來了。

「哈！……是、是夢啊……哈……哈啊……洛塔……」

感受到床單有點濕濕的，這才發現自己流了一身冷汗。

本想起身下床的，可是雙腿一碰到地板就失力的跌倒在地。

遲來的痛覺讓我不禁皺起眉頭。

「我到底躺了多久……身體機能都退化成這樣……」

雙手抓著床邊用力的撐起身體，好不容易才回到床上坐著就已經氣喘吁吁的了。

碰。

聽起來是大門突然被撞開……是獵人還是強盜？這附近明明設下不被發現的魔法啊。

「有人在嗎？我要進來了。」

一道中性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伴隨的是輪子壓在木頭上發出的聲響？

聽著聲音停在房門口……我警戒的在手上準備好攻擊的卡牌，準備攻擊突入進來的人。

「失禮了。」

只聽見一聲彈指，我手中的黑色卡牌突然失去了魔法。

「怎？！——」

還在我震驚之餘，房門就被外來的人打開了。

逆著陽光看，他的身形與洛塔十分相似，不由得讓我……

「洛塔？你回來了？……」

「十分抱歉，我不是洛塔，我是瑪莎·莫爾，很抱歉用這麼激烈的手段，初次見面，基爾特·菲力克斯。」

眼前有著一頭深紫色長髮的男人？女人？這樣的說著。

「起不來嗎？也對，你中了魔法睡了三個月了，身體機能應該退化很多吧？」

對方推著輪椅來到我的身旁，探著頭觀察我的身體。

但是他剛剛說了什麼？中魔法？三個月？

「等一下……你說我睡了三個月？那洛塔呢？他去了哪裡！他去哪裡了！」

「別激動，這樣對你的身體還有魔力不好。」

眼前自稱瑪莎的人伸手阻攔我，明明四肢已經沒有了力氣，但在這一刻就像是洛塔在身旁一樣。

雙手艱辛的撐起身體，手臂肉眼可見的在顫抖。

「請你冷靜，這個房間已經被我設下禁止使用魔法了，你這樣強迫吸取魔力是會致命的。」

瑪莎雖然這樣說著，但沒有做出其他舉動，只是伸著手阻止我掉下床。

「快……告訴我！洛塔去哪裡了！」

幾乎是用出了全身的力氣才吼出這一句，感受到鼻腔內湧出的熱流……是鼻血啊。

眼看著瑪莎沒有其他選擇，只是一彈指讓魔法失效解除。

身體緩緩吸收著空氣中的魔法……有洛塔殘留的魔力……

「哈……哈啊！……」

我努力張大嘴巴呼吸著空氣，明明只是幾分鐘的魔力源消逝，卻感覺已經過了幾天。

「我在房間外等你，請你身體稍微恢復後再出來。」

看著對方推動輪椅往外移動，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過頭來。

「對了，我可以泡茶嗎？」

「請……自便……哈啊……」

力氣還沒恢復的我只能癱在床上喘著粗氣，看著曾經我們一起訴說未來的天花板……洛塔……

直到魔力恢復大半後我才能勉強起身走出房間。

聞著空氣中飄散的紅茶香味……洛塔在的時候都是泡咖啡呢，好久沒聞到紅茶香了。

「好點了？過來這邊，我會回答你所有的問題。」

瑪莎自顧自的用魔法把茶杯盛滿琥珀色的紅茶擺在桌上。

我只好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桌子旁，拉開了椅子就坐好。

看著眼前擺好的茶杯……這個杯子不是我專用的嗎？

「瑪莎先生……洛塔跟你說了什麼？」

「噢？你發現了？我就當作這是第一個問題吧。」

只見瑪莎用了一個我從來都沒看過的深紫色杯子喝起紅茶，他的指尖輕敲了下把手。

一股魔力突然包覆了整棟房子。

「這是以防萬一的作法，好了！來開始問答吧？」

眼見瑪莎放下茶杯愉快的拍了一下手，只見黑色的卡牌出現於瑪莎的指尖上。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只有幾分鐘，請你一定要仔細聽。」

黑色的卡牌在瑪莎手中緩緩運作，從中抽出的絲線在餐桌旁匯聚人型。

從四肢直到出現頭髮……那是我這一生都不想忘記的人。

「洛塔！」

幾乎是下意識的去呼喊他的名字，瑪莎只是伸出手指抵著自己的唇。

「……基爾特？」

看著眼前半透明的洛塔，他緩緩睜開了無神的雙眼掃視周圍，看到瑪莎時還有點驚訝的頓了一下。

「你有按照約定來呢……基爾特，可以聽我解釋嗎？」

「你說吧……我在聽……」

頭已經好久沒有感覺到痛了，明明是自己喜歡的人……明明可以大聲的責罵他，可是我卻是這樣感覺無力且想順著他……

「對不起。」

「你為什麼要道歉……」

聽著洛塔的道歉，我只好無奈的表示不用道歉。

「因為我沒有把實話說出來，讓你一直被蒙在鼓裡，是我的錯。」

「是我心甘情願的相信你。」

看著洛塔露出勉強的笑容，我的心被狠狠的揪在一起。

「一切都是為了實驗結果，把無關的你拖進來，成為實驗的一環，但是已經開始進行了，請協助我。」

「啊……你都這樣說了，我要怎麼拒絕你啦——」

聽著對方的說詞，我怎麼會拒絕他呢！

「真是溫柔的人啊……基爾特。」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兩人相親相愛，但是洛塔你的時間要不夠摟？」

聽著洛塔溫柔的語氣，一股不安感一擁而上。

瑪莎說的時間？這麼快就要到了嗎？

「基爾特，剩下聽我說就好。」

我晃了晃腦袋讓頭腦清醒了一些，一臉認真的看著眼前半透明的洛塔。

「我將靈魂分成五份寄宿在這五張卡片裡。
每一次的召喚就會減少見面的機會，卡牌使用後會消失。
召喚的時間為十五分鐘，不能提早也不能延長時間。
使用的魔力是靈魂內寄宿的魔力，我們研究的魔法幾乎都可以使用。
這張卡是我想跟你說的話，不會消失，也不能再次使用。」

洛塔的每一詞每一句都被我牢記於心，看著眼前的人緩緩消失，我也終於忍不住的流出淚水。

「別哭啊……說到重點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你脆弱的表情呢。」

眼見洛塔伸手想替我拭去眼角的淚水，可是透明的手在觸碰到我的那刻消失無蹤。

「啊……哈哈……下一次有機會的話再替你擦眼淚吧，基爾特。」

洛特無奈的笑容內包含了許多複雜的情緒，但我呢？以後的路只剩下我自己了嗎……

「還記得初次見面的那句話嗎？
去改變人生吧，只有你自己才做得到，基爾特……」

光芒緩緩的從底下往上飄散，在最後要離開時……

「因為你，我的人生改變了，謝謝你，基爾特，讓我們在未來相會吧。」

光芒遮擋著我的視線，洛塔就這樣在我面前消逝。

他的魔力從這個空間消失無蹤。

我感受不到你……洛塔……

「別走……我都沒有機會……怎麼不問問我……怎麼想的……」

這是我與他認識以來，第一次哭出來。

可是你已經無法為我拭去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