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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31

*設定來自溫溫的醫生paro
*萬聖節快樂





　　「小月！」
　　月島前腳剛踏出病房就被叫住，不久前在上一個病房裡見過的赤葦快步朝他走來，神色有些著急，「小月現在有空嗎？婦產科臨時有點事要我過去處理，剩下的這些可以拜託小月嗎？」赤葦舉起手上的南瓜桶，裡面還剩下不到一半的糖果。
　　「好的，沒問題。」接過南瓜桶，月島和赤葦對視一眼，而後默默低下頭讓他把紅色的惡魔角戴到自己頭上，月島有些彆扭地摸了摸頭，「還剩下哪邊？」
　　「應該只剩兒童病房那邊……」赤葦想了想，「小月直接去1209病房吧，把這些分完就可以了，其他地方都有人負責的。」
　　滿意地看了看月島頭頂上冒出的惡魔角，對沒時間拍照感到可惜，赤葦不再多留，「交給你了，小月。」
　　「好的。」
　　目送赤葦快步離去之後月島先回了一趟辦公室把東西放好，他站在鏡子前捏了捏頭上的惡魔角，赤葦前輩戴起來還挺適合的……但戴在自己身上看起來就有點奇怪。今天是萬聖節，為配合萬聖節的氣氛，醫院裡做了些簡單的佈置，還安排了分派糖果給住院病患的活動。
　　雖然並不是所有病患都能吃糖，但被醫院裡的氣氛感染連帶著也覺得心情愉快，其中就屬孩子們最興奮。月島來到了兒童病房，從踏出電梯開始就能明顯感覺到這裡氣氛比其他樓層更加熱鬧，有醫生和護理師在病房裡和孩子們玩鬧。
　　月島遠遠就看見有顆圓滾滾的腦袋從門口探出頭來，見到他靠近後做賊心虛似的咻一下又縮了回去。月島看著覺得有點好笑，那正是他要去的1209病房，然而走到門口他卻愣住了，病房裡沒有人。
　　半開的窗戶吹進來的風揚起了新換的淺黃色窗簾，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拂過身側，月島看著潔白病床上凌亂的被子，病床底下透出一點熟悉的顏色。他還沒反應過來，突然就見孩子們從病床下鑽了出來，臉上扮著鬼臉衝到他面前——
　　「哇！！！」
　　「惡魔醫生來了！不給糖就搗蛋！」
　　「醫生快把糖果交出來——」
　　「不然我們就要對醫生搗蛋了喔！」
　　穿著病號服的孩子們衝上前將月島團團包圍，大大的眼睛裡閃爍著光芒，這不禁讓月島聯想到池中的錦鯉，漂亮的魚兒會在人類靠近時聚集過來，張大嘴巴等待美食。其實還是有被嚇到，不過是被小孩興奮的情緒給嚇的，眼前這些根本是飢餓的小怪獸。
　　「一個一個來，不要推擠……」月島不得不將糖果舉起來避過四面八方伸出的小手，小怪獸扯著他的醫師袍，興頭上的孩子們根本聽不進他的話。
　　「啊！杏子醬已經拿了好多糖果了！醫生我也要糖果啦！」
　　「醫生，我不要巧克力糖……」
　　「哇啊啊啊——太郎搶走我的糖果了——」
　　耳朵被小孩們的聲音轟炸，孩子們的糖果爭奪戰和哭鬧讓月島無暇顧及，自己這邊還有扒著他醫師袍不放的小孩，一口一句不給糖就搗蛋。進來不到十分鐘就感覺快昏倒了……月島恨不得舉雙手投降，立刻從小怪獸們的房間逃脫。
　　
　　「哎呀，你們這樣會嚇到惡魔醫生的喔。」
　　門邊傳來黑尾的聲音，注意到這邊鬧哄哄的情況過來查看，沒想到卻見到月島手足無措的模樣，黑尾沒忍住笑了出來。在月島求救的眼神中，他拍了拍手吸引孩子們的注意：「好了好了，大家好好排隊一個一個來拿糖果好嗎？你們這麼著急，會讓醫生感到緊張喔。」
　　「小黑醫生！太郎搶走我的糖果了啦！」雙馬尾的小女孩立刻跑上前向黑尾告狀，太郎就是剛才在門口張望的小男孩。
　　黑尾摸了摸女孩的頭安撫，太郎縮在角落悶不吭聲，手裡緊緊握著僅有的一顆糖果。與男孩相比，女孩手上抓著滿滿的糖果，比其他孩子的都還要多，月島見狀蹙眉，黑尾卻只是笑了笑，對女孩道：「杏子醬有好多糖果啊，可不可以分給小黑醫生一個？」
　　「當然可以！給小黑醫生蘋果口味的。」杏子笑嘻嘻地拿出軟糖遞給黑尾。
　　「謝謝杏子，小黑醫生得到糖果好開心。可是其他小朋友都沒有糖果呢，杏子能不能把糖果一起分享給大家呢？」
　　「唔……可是……」
　　「比起一個人獨享，大家一起吃到甜甜的糖果，是更快樂的事情喔。」黑尾看向月島，從他手裡接過南瓜桶，「你看，醫生叔叔把好多糖果都分享給大家了，雖然糖果越來越少，但看到每個人的笑容，醫生也覺得很開心。」
　　杏子有些猶豫地看了看黑尾，再看向獨自站在角落的太郎和其他孩子，摸了摸鼓鼓的口袋有些捨不得，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嗯，那好吧……」把糖果都放進南瓜桶裡，杏子轉頭拉了拉月島的衣擺，看著他道：「杏子可以和惡魔醫生一起派糖果嗎？」
　　月島愣了下，下意識看向黑尾，後者微笑著同樣在等待他的回答。身高只到月島大腿處的女孩有些吃力地仰著頭，月島學著黑尾蹲下，讓視線與女孩平齊：「當然可以，謝謝杏子醬。」有些生澀地摸了摸杏子的頭，把糖果交給笑容燦爛的女孩，孩子們在黑尾的協助下排好隊，月島在旁協助，由杏子來派糖果。
　　黑尾退到一旁和其他孩子們玩耍，時不時注意著那邊的狀況，有些拘謹地回應著孩子們笑容的月島、小心翼翼把糖果放到小手上的月島、溫柔地給孩子們摸摸頭的月島，他將這些全都小心呵護地收入心底。為數不多的糖果在杏子豪邁的分派下很快清空，杏子看了看空蕩蕩的南瓜桶，高興地展示給月島看：
　　「惡魔醫生你看，我把糖果都分享給大家了！」
　　「杏子好棒，做得很好呢。」比起一開始已經能比較自然地給予讚美，月島從口袋中拿出幾顆糖果，這些是他今天從其他醫生那裡收到的，「給杏子的禮物，萬聖節快樂。」
　　原本不懂得分享的女孩如今卻是兩手空空的那一個，而她依然因為分享而感到喜悅，月島把糖果都給了她。杏子捧著滿滿的糖果，眼睛裡一閃一閃的，她靠近在月島臉上蹭了下，「謝謝惡魔醫生！」
　　女孩拿著糖果進入其他孩子們的遊戲，主動把糖果分給了太郎。月島嘆了口氣，捏捏一直蹲著而有些痠痛的腿站了起來，他看著玩鬧著的孩子們，不自覺勾起了笑容。
　　
　　
　　***
　　
　　
　　月島照黑尾的話在病房外等待，說有東西要給他，不會耽誤太久。到了孩子們吃藥的時間，幾分鐘前還精力充沛的小孩們一看見藥就噤了聲，雖然大多都是無色無味的膠囊，但只要是藥都讓人討厭。
　　黑尾前輩好像總有數不清的哄小孩的方法，月島這麼想著。滿臉寫著抗拒的孩子在黑尾的勸說下把藥吃了，月島想如果是自己，指不定又要搬出「不吃藥身體不會好」之類的大道理把孩子弄哭。
　　不是第一次見黑尾哄孩子，卻每一次都能讓他感到驚奇，就連剛才派糖果時的手忙腳亂也是，若不是黑尾及時趕到，月島實在不知該怎麼處理。黑尾前輩一直都是個很溫柔的人，無論是耐心安撫小孩情緒的時候，還是一步步引導著他去適應和改變，就連前陣子的醫療投訴事件也是，得到了黑尾前輩很大的幫助。
　　視線不知不覺就移不開了，月島悄悄捏了捏指尖，覺得臉有些發燙。
　　
　　「喔，在吃藥呢，小武真乖啊。」提著餐盒的中年婦女站到月島身邊，眼神慈愛地看著病房裡正擺出一副視死如歸表情把藥吃下去的小男孩，「還是黑尾醫生有辦法呢，小武最害怕吃藥了，我們怎麼哄都不願意吃。」
　　「啊，這樣啊。」突然被搭話，月島回神，「是您的孫子嗎？」
　　「是啊，我來給小武送點心的。」看了看月島，對這個年輕帥氣的醫生挺有好感，她朝月島靠近了些，「哎呀，這年頭的醫生都長得很帥氣啊。你和黑尾醫生是朋友嗎？」
　　「朋友……算是吧。」
　　「醫生，你知道黑尾醫生現在有沒有女朋友嗎？」沒注意到月島因為這個疑問而愣住，婦人壓低聲音像在與他分享秘密，「我小女兒也到年紀了，想讓她和黑尾醫生認識認識……」
　　月島不確定自己現在是怎麼樣的表情，不過婦人接下來的話他都沒有認真去聽，在對方期盼的眼神下月島默默推了推眼鏡，退後一步隔開距離微笑著道：「不好意思，我對黑尾醫生的私事不太清楚。」
　　不想再與對方有更多交流，月島沒來由地感到煩躁，只想離開好結束現在的情況。正要離開，那邊黑尾也正巧結束了工作走出來，本來要叫月島的動作在見到一旁的婦人後停下，黑尾笑著朝對方打招呼，「小武奶奶，今天也來給小武送飯啊。」
　　「是啊是啊。我先進去了，謝謝醫生。」被小武看見後婦人便不再多談，她向兩人道別，跟著孫子一起進了病房。
　　待婦人離開之後，黑尾示意月島跟上，兩人一前一後走著。敏銳察覺到月島有些心不在焉，黑尾想了想不清楚剛才月島和婦人說了些什麼，他放慢腳步，與不知道在沉思著什麼的月島並肩。
　　沒有去問月島發生了什麼事，黑尾看著他，閒聊般地開口：「小月，謝謝你今天幫忙派糖果給孩子們。」
　　「……是我該謝謝前輩。」月島頓了頓，他其實也沒做什麼，派糖果的任務是在黑尾的幫助之下才順利進行的。這麼一想突然有點對不起把工作交給自己的赤葦。
　　「小月真的做得很好，和孩子們變得親近了呢。」黑尾看了看月島頭上的惡魔角，想起孩子們對月島的稱呼，「大家都很喜歡惡魔醫生喔。」
　　注意到黑尾的視線，月島後知後覺摸向頭髮，有些尷尬地把紅色的惡魔角拿下，放到醫師袍的袋子裡。跟著黑尾進入辦公室，月島猶豫了下還是坐了下來，不知道黑尾特意找自己過來有什麼事，他該回去一般外科繼續忙碌了。
　　在抽屜裡翻找了下，黑尾在月島身旁坐下，萬聖節樣式的小袋子裡裝滿了糖果，清一色的粉色包裝全是月島愛吃的草莓口味，他把袋子遞給月島，「萬聖節快樂，小月。」
　　「欸？給我的嗎？」月島有些吃驚，看著裡面的糖果眼睛微微亮起。
　　「想說難得節日就準備點小禮物……先說好，這可是黑尾前輩給的愛心糖果，全天下只有小月獨一份，不能轉送給別人喔！」
　　想起剛才月島把自己的糖果都給了小孩，自己一顆都沒有留，黑尾趕緊一臉嚴肅地交代道。特地為了愛吃甜的月島準備的禮物，以萬聖節的名義送出的私心，黑尾就是小心眼地不想與別人分享，完全推翻自己剛才教導杏子要分享糖果的理論。
　　「謝謝黑尾前輩。」悄悄捏緊手上的袋子，月島抿了抿脣壓下笑意，盡量裝作鎮定。
　　黑尾一直都在看著他，月島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在他手忙腳亂的時候給予幫助、引導他與孩子們互動、不久前的醫療投訴事件、甜甜的草莓蛋糕和糖果、就連他把糖果都給了小孩這樣的小細節，他全都放在心上。
　　無論是待人處事還是他的性格，黑尾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慢慢改變著月島。
　　見月島沒什麼反應，黑尾心裡有些失落，他站起來打破空氣中的沉默，開玩笑地說：「我已經給小月糖果了，小月有沒有準備糖果給我？沒有糖果黑尾前輩就要搗蛋囉~」
　　他笑笑地說完，卻沒有預料中的嫌棄反應，月島盯著黑尾看了一會兒，突然起身朝他靠近。
　　「小月？你……唔。」
　　未出口的話語被堵回嘴裡，柔軟的觸感貼著雙脣，只是輕輕的觸碰，卻好像比以往的每一次親吻都還要熾熱。看著近在咫尺的人，黑尾睜大了眼睛，心跳聲在耳邊無限放大，彼此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並不是幻覺，脣上的熱度清楚地告知了黑尾這一點，他們有過很多次的親吻，這卻是第一次由月島主動。感覺到月島要離開，黑尾趕忙伸手攬住腰將人拉近，月島沒有拒絕，他偏了偏頭試圖加深這個吻——
　　碰！
　　
　　「黑尾！昨天跟你說的那個——」
　　
　　猝不及防響起的開門聲和熟悉的聲音讓意亂情迷的兩人瞬間清醒，月島用力推開黑尾，臉頰燙得整個人都要沸騰了。居然腦袋一熱就親了上去——月島拿起桌上的袋子，看也不看黑尾和門口的另一位前輩，低著頭直接逃跑。
　　「我還有事，前輩們再見。」
　　愣愣地看著後輩匆忙離去的背影，木兔光太郎從剛才看見的畫面回神，他還維持著開門的動作，一時間退也不是進也不是。沉默半晌，木兔真心誠意地對黑尾道：「……抱歉。」他好像不小心破壞了這兩個人的好事。
　　「木兔，你這混蛋……」黑尾捂著臉，剛才好不容易就要……而且是小月難得的主動……！咬牙切齒地瞪向從不敲門的木兔，黑尾此時恨不得直接把人從窗戶丟出去以解心頭之恨。
　　
　　
　　至於之後木兔會被赤葦訓斥一頓、赤葦與月島的戀愛咨詢、以及關係即將有重大進展的黑尾和月島……這些都是後話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