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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疑的夜色》－謝雁行

夜梟咖啡店的落地窗映著微黃燈光，店內還殘留著剛熄爐的咖啡香。空氣中瀰漫著疲憊與安定的餘韻，像一個不願結束的擁抱。

店長坐在吧台後清理，一邊偷瞄著那道在廚房收拾的高大背影。謝雁行捲起襯衫袖口，手臂上的肌肉線條隨著動作微微起伏，甚至連袖口拉扯間露出的青筋，都讓她的臉不自覺燙了起來。

已經交往半年多了。他們親吻、牽手、擁抱，每次他吻她髮絲時，她都能感覺到那股隱忍的顫抖。但每一次到了某個臨界點，他總是收回，像怕驚擾了什麼。

「今天怎麼一直在看我？」正在廚房善後的他忽然轉頭，語氣一貫冷靜卻不失溫柔，眼底卻藏不住細微的笑意。

「謝雁行，你今天很……很性感。」她有點賊兮兮地說，笑著故意把尾音拉長。

他低頭一笑，無奈地走過來，手指輕點了她的額頭。「性感這種詞，你少說兩次，會比較安全。」

但他沒有否認。

她喜歡他這樣的反應。沉穩、克制、卻又縱容她的每一個小挑釁。

只是夜裡總會有些不甘心的情緒，在被他輕吻後蔓延。

他總說：「晚安，店長。」然後起身進浴室，沖一場漫長的冷水澡。她也知道，每一次他掌心撐著床墊的力度，和他壓抑到青筋暴起的手臂，不會說謊。

而她，只能留在床上，翻來覆去，輕輕地在棉被下磨蹭自己的腿，嘴唇貼著枕頭忍不住發出輕哼。她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也明白那種慾望在愛裡是自然的，可她不敢開口問，怕破壞了他那份小心翼翼的溫柔。

直到某天，他提早回家。

她出門倒垃圾忘了收好抽屜，而那東西——肉色、粗長、還貼著剛拆包裝的塑膠膜，正靜靜躺在他們的床邊櫃裡。

她一回來，就見他站在床邊，手裡拿著那玩具，臉色不怒卻明顯陰沉了幾分。

「……你翻我東西啊？！」她嚇了一跳，下意識想搶回來。

謝雁行卻沒躲，也沒開口，只是看著她，目光太過沉靜。

「……我不是……不是不告訴你啦。」她語氣一下軟了，「只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說這種事……」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只是想問——讓你需要它的，是我嗎？」

她愣住，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終於低下頭，將玩具放回抽屜。「抱歉。這半年裡，你不曾開口，我也沒多問。」

他語氣不疾不徐，但她卻從中聽出了深深的自責。

「我以為你不想……你每次都忍得這麼辛苦……我、我以為，是我讓你提不起慾望……」她聲音顫了，眼眶紅了起來。

謝雁行聽見那句話時，眉頭狠狠一皺，下一秒，他伸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將她整個人向自己拉近。

他吻了她。

不像往常那種輕柔、點到為止的親吻，而是壓抑太久、終於失控的情緒宣洩。他的唇舌強勢地掠奪她的呼吸，氣息灼熱得幾乎要把她整個融化。他的手撫上她的腰，輕輕收緊，語氣低啞。

「你的擔憂，總是讓人無奈。」

她還來不及反應，他已將她整個人擁進懷裡，像是終於允許自己貪戀這份柔軟，深深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