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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者亂太郎 | 綾仙】一次實習 [G]



身穿便服的立花仙藏站在忍術學園的門口，把這次為了實習準備的必要道具再度檢查了一遍。看起來需要的物品都已齊備，現在只剩下要跟他一起去實習的人……

「立花學長——」
來了。
轉過頭，才剛看見朝著這裡走過來的委員會學弟，立花仙藏立刻皺緊眉頭。
「喜八郎，你這是……」
「嗯？我把衣服穿錯了嗎？」
綾部喜八郎邊說邊低下了頭，左右看了看身上的女性裝束，像是在檢查衣襬有沒有拉好、以及腰帶有沒有繫好，「學長借我的衣服還滿合身的啊。」
仙藏按耐住抽動的嘴角。
「不是衣服，是臉。」
「臉？」
「你臉上的妝，是誰化的？」

相較於仙藏出借給學弟的那套淡色系服飾，學弟臉上的妝容可謂是色彩繽紛又鮮豔得過頭。別說這樣高調的妝容對需要隱身在市集內的實習任務不利，光是美感就讓仙藏無法接受。
等等，兇手該不會是同為伊班的學弟平瀧夜叉丸吧──

綾部喜八郎伸手比了比自己。
他先是鬆了口氣，卻又嘆了一口氣。
「我以為立花學長要我扮成女生？」學弟問，像是沒有察覺到他的無奈。
「我是這麼說沒錯，但這個妝太濃了。」
仙藏從懷中掏出一條手巾，對學弟招了招手，「過來吧。」

照著他的指示，學弟往前走了幾步，站到了仙藏的面前。因著身高的差距，學弟稍稍揚起了頭，那雙圓圓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我看其他學長們都是這樣化妝的。」
綾部喜八郎的口吻總是不帶任何情緒，跟那雙總是盯著他看的眼睛一樣。
「那是因為他們的底子不好。」他哄著對方，「來，眼睛閉起來，我把眼皮上的妝擦掉。」
學弟聞言，也沒有多問，而是十分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他很少看到綾部喜八郎閉上眼睛。
每次見到這位學弟，那雙眼睛的目光總是在他身上；大家都說很難知道綾部喜八郎在想些什麼，就連最常面對這位學弟的仙藏也難以判斷。
但他知道自己不討厭這個視線。

把過度誇張的眼部彩妝擦掉後，長長的睫毛變得格外顯眼。果真是底子很好，仙藏邊端詳學弟精緻的五官，一併把塗過頭的腮紅也擦掉。
「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長長的睫毛動了一下，原本闔起的眼瞼緩緩打開。不意外地，仙藏的視線再度與對方的視線交會，甚至可以從那雙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將視線移到對方紅彤彤的嘴唇。
「這個唇妝也不行啊。」
不等對方回應，仙藏拿著翻了面的手巾，直接抹上對方的唇。學弟依舊乖巧地動也不動，任憑他的手指隔著一條手巾，在那雙柔軟的唇瓣上輕輕揉捏。他細細將塗在唇上的顏色擦去，手巾包在指尖的部分很快被染成了豔紅色，唾液和呼吸讓布料變得濕濡。

或許是對方上妝的手法實在太重，移開手巾的同時，嘴唇上頭還帶著淡淡的紅色，恰巧增添了點陰柔的美感。
仙藏對這樣的效果很滿意，「好了。」
「立花學長要幫我重新上妝嗎？」
他看著那張去掉妝容反而與身上裝束更相稱的臉龐，「不，就這樣吧。」
學弟偏了偏頭，「學長不願意幫我化妝嗎？」
「不是不願意，是不需要。」
仙藏將沾滿了各種顏色的手巾摺好收起，將準備好的道具背上身，對這次自己選擇的實習搭檔伸出了手，「我們走吧，喜八郎……還是要叫你喜子？」

被稱呼為「喜子」的綾部喜八郎仰頭看了他一會兒，才往前跨了一步，將他舉起來的手臂抱進自己的懷中，整個人貼到了他的身側。
他低下頭，學弟的眼睛被那頭灰髮給遮住了，他無從判斷對方的想法。
──還沒告訴「喜子」要扮演怎麼樣的角色呢。
仙藏失笑，用空出來的手拍了拍擱在他肩膀上的灰色腦袋。

＊

在市場的一隅，一個賣甜酒的小販被人群團團包圍。
負責叫賣的年輕人外型俊朗，待客親切且健談，吸引了不少女性顧客光臨；而一旁協助的女孩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面容姣好清秀，再加上年輕人積極招攬，也讓一些男性顧客樂意駐足消費。

「這是你妹妹嗎？」從女孩手中接過甜酒的顧客忍不住問。
「是啊。」年輕人笑著，收下顧客遞出來的硬幣，「她說想去應徵城內的工作，但我有點不放心，就帶著她跟我一起賣甜酒了。」
「你妹妹這麼可愛，也難怪你會不放心。」顧客微彎下腰，跟女孩的視線平行，「妹妹叫什麼名字？」　
女孩眨了眨眼，將目光從年輕人的身上移到了顧客那邊。
「城內的工作很危險嗎？」
「咦？」
女孩的視線開始在現場的男性顧客和女性顧客之間徘徊，「城內的工作，很危險嗎？」
「啊，這個……」
幾位顧客面面相覷，其中有些女性顧客露出了苦笑。

「幾位姐姐是在城內工作吧？」年輕人帶著笑容延續了女孩的問題，「能跟喜子分享一下城裏面的工作內容嗎？這孩子一直很好奇呢。」
女孩順著年輕人的話，拉了拉其中一位女性顧客的衣角，一雙大眼睛盯著對方看，看得對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同時，年輕人殷勤地遞上一只竹筒，「慢慢聊吧，要來點甜酒嗎？」

＊

帶去的甜酒都賣完了，仙藏也獲得了足夠份量的情報。
就結果來看，這次的實習相當成功，他慶幸自己判斷要找委員會學弟來搭檔的正確決定。這次需要打聽的情報從女性和男性身上可以得到不同的面向，而兄妹的組合對於女性或男性都比較能拉近距離，在打聽消息上很有優勢。
他將空了的竹籃背到身上，和出發時一樣伸出手，「我們走吧，喜子。」
但他伸出去的手遲遲沒有得到回應。
「喜子？」

女孩、不、綾部喜八郎睜著那雙圓圓的大眼看著他，一如往常地。
他從那張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但學弟的肢體反應告訴他，有哪裡不太對勁。

「先回去吧。」他柔聲說，現在在外人面前，他們還是一對叫賣甜酒的兄妹，「回去我們再談談，好嗎？」
「哥哥。」
仙藏怔了一下。
雖然這是他自己安排的設定，但整天下來，學弟都還沒有這麼喊過自己。他立刻調整自己的表情，「怎麼了，喜子？」
「這是哥哥認為不需要幫我化妝的原因嗎？」
對方唇上原本殘留的紅色彩妝已經因為一天的忙碌工作而消失，恢復到了平時的唇色，顯得那張臉更貼近學弟實際的年齡──也確實是可以稱他為哥哥的年齡。
要扮成兄妹的話，這樣正好吧？
「是啊。」他坦承。
「那，哥哥。」
學弟喜八郎、不、妹妹喜子對他敞開了雙臂。

他暗自吸口氣，讓屬於兄長的和藹笑容再次回到臉上，一把將「妹妹」抱到了胸口。對方也順勢用雙腿夾住他的腰，雙臂環上了他的頸部，腦袋靠在了他的肩上。
學弟平時紮成馬尾的灰色長髮此時因為女裝而散下，只在腰部的位置稍微束起，柔軟的頭髮蹭在他的臉側，輕輕癢癢地。

「還以為可以扮成立花學長的妻子呢。」
學弟的低語飄進他的耳中，「比起『哥哥』，我更想叫立花學長『親、愛、的』、」
「哈？」
意料之外的話害仙藏嚇得鬆開了環住學弟腰部的手；但對方穩穩地抱住他，沒有因為自己鬆手而摔下來──讓他一時搞不清楚究竟他是抱人的那方、還是被抱的那方。
「下次實習，換立花學長穿女裝吧。」學弟的聲音越來越輕，就像拂過耳邊的髮絲，「我不會叫姊姊的喲。」

找喜八郎來跟自己搭檔，或許沒這麼正確也不一定……
他偏過頭，將自己發燙的臉埋進學弟那頭柔軟的灰色長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