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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漆黑,像是與世隔絕的一個空間,但道路的兩旁卻有點點微光,彷彿在指引他一路向前。

一路上如同按下靜音鍵一樣,除了自己的呼吸聲以外,其他的什麼也聽不見。

明明看起來應該要害怕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卻一片寧靜。

或許是因為已經沒有什麼東西還能再失去的吧。

他彎起嘴角勾起淺淺的微笑。

更何況他可是妖師,屬於世界之黑的妖師還會懼怕黑暗嗎?

然後他在盡頭看到一個人影,光線太過微小,他看不清那個人的模樣,但透過妖師的能力,他能看到這個人被層層的黑氣纏繞著,在黑暗的外頭則是如霧一般的水氣。

當他走到一定的距離,想要看得更清楚時,他的雙腳卻不聽使喚的,牢牢地停留在了原地。

他只能看到對方的頭髮長過肩膀,穿著一襲黑色華美的長袍,上頭還繡著古老而神秘的圖騰,他那人的肩上還停著一支由黑影與迷霧組成的烏鴉。

他感覺得出來,這人的力量十分的高強,且深不可測,就像他見到殊那律恩或是精靈王子一樣,如同幽谷一般深不見底。

而那人仿佛一直等待著自己,大方地任由自己近乎無理的打探。

「是你叫我來的?」

他開口詢問。

「不是我叫你來的,而是你召喚我來的。」

那人溫柔的開口,嗓音如同流水般溫柔,又帶著經歷年紀的洗禮,而成熟,他似乎從未聽到這人的聲音,但不知道為什麼又有幾分似曾相似。

甚至下意識直覺,他應該認識這個人,所以才會讓他能肆無忌憚的放下戒心來發問。

「我?」

他反問著,表情露出了一絲不解的困惑。

「你不是想變強嗎?我雖然不是神,但你的願望我可以盡我所能地幫你,以你所希望的方式進行。」

那人輕輕笑了下,然後解釋著。

「那你想要什麼?」

他警覺的開口,他並沒有忘記,在一開始時,這人提了交換一詞,從時間交際處那裡,他早已學會了,任何事情都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世界沒有憑白無辜的善意,所有的禮物早已暗中標明了價碼。

「很簡單,只要讓我暫時留在你身邊,教導你,然後給我一個可以稍微休息的容身之所就可以了。」

聽起來很簡單,但又不知道對方為何開出這樣的要求,但是妖師的直覺卻又不段告訴自己,眼前這人,對自己沒有半分惡意,甚至只有純粹的善意。

但,這太奇怪了,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一個陌生人釋出那麼大的善意啊。

「你為什麼要幫我?」

他脫口而出的將腦袋的話說了出來,隨即有些後悔。

「有很多的理由,還有我的私心,不過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以後你都會明白的。我不會傷害你和你所珍視的朋友的,這點你可以放心」

那人有問有答的,回答了他所有的問題,雖然答覆都有些模糊,但也足夠了。

對方將自己最擔心的一點說出來,排除了他所有的顧忌,當他還想開口時,對方卻開口打斷了他。

「那麼你願意和我立下這個契約嗎?」

對方像是早已看頭他的心裡想法,一步步的走到自己面前。

那人帶著黑色面具,上頭勾著藍色的藤蔓,看起來有幾分妖豔。

當那人靠近自己時,身上傳來一股很淡很淡的水果甜味,驅散了不少陰沉的黑暗氣息,這個香味他倒是真的很熟悉。

托宿舍的福,他在那無憂無慮的高一裡,借了自家學長一年的浴室,而學長平常用的味道,就是這若有若無的水果香味,幾乎是如出一徹的,別無分號。

還來不及細想其中的關聯,那人站在自己前方,牙齒輕輕咬下包裹著雙手的黑色手套,然後朝自己深手,比了像是打勾的姿勢,這是他非常熟悉的姿勢。

一路上他和許多人立下大大小小的誓言。

和雅多的,和千冬歲的,還有……重柳的。

「決定好了就同我打勾。」

那人的聲音似乎與許多人的聲音重合再一起,他眼匡有些發熱,但卻強迫自己忍下那幾乎聚在眼角的淚水。

他不能哭,也不可以哭,他已經沒有哭泣的權利了。

而他似乎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了。

他渴望力量,但又害怕被黑暗吞噬,他不知道錯過這次機會,在未來迎接他的是什麼?

如果他再繼續那麼地弱小,那麼等待他的未來,便會是一個個如重柳青年一樣因他而死,因他而受傷的朋友。

他也想要報仇,一切都只有力量,才能達成他想要做的所有事情。

所以他沒有在猶豫,伸手與對方手指交纏隨後貼合。

兩人的掌心隨即顯現出了一個圖騰,看起來像是古代的一種咒語,他好像曾經在哪見過,但他一時也想不起來。

而契約也在此開始。

「你是誰?」

他還是壓制不住好奇心,在契約達成時,忍不住的開口問了句。

「我是誰,你之後就會知道了,在你的世界裡,我們很快就見面了。」

那人依舊的語氣依舊從容自在,像是對所有事情都遊刃有餘。

「現在你該醒了,『他』在等你。」

當那人說完這句話之後,便伸手將他推出去。

所有的黑暗在這同時,瞬間碎成了無數的碎片,向上飄去。

他正在墜落,由黑暗落入光明。

而夢,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