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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炎,球!」
近乎反射動作的迅速,一道黑影從持球者右斜前方竄過,下一秒,那朱紅的球體以在空中畫出完美的拋物線,回到隊友手中。場邊響起一陣夾雜尖叫和掌聲的歡呼。
方才的持球者這才反應過來,對眼前這稍嫌瘦弱,卻十分敏捷的青年投以不懷好意的眼神,
「吶,沒想到腳受傷還能那麼囂張啊,關傑…」
「請叫我阿炎。」快速回以燦爛的一笑,關傑炎硬生生打斷對手的嘲弄,旋即奔向前線支援隊友。「唰」一聲,三分線進球,場邊再次揚起高分貝的歡呼。

剛從淋浴間走出來,擦肩而過的隊友伸手便往他肩上拍了拍,儘管絕無惡意,那手勁之大卻教關傑炎有些吃不消。
「幹得好啊!那球抄得真是漂亮!」「噢,謝啦!小隻一點也不全然沒好處是吧。」他苦笑著自嘲,伸手揉了揉疼痛的肩頭。雖然肌肉線條也算是相當緊實,在眾多身材魁梧的隊員中,關傑炎仍顯得瘦小。
「呿,剛剛是我太大意了,下次要把球抄走可沒那麼簡單。」磯楠在關傑炎身旁坐下,伸手用力揉亂他的一頭濕髮。
「混帳!就算只是練習賽,還是要給我認真點!就是分心偷瞄場邊的美眉球才會被抄走吧!」關傑炎把半濕的毛巾用力甩到磯楠臉上,作為反擊。
「噢,不知道是誰喔,明明是個矮子又沒什麼肌肉,不過是臉長的還能看,就有一堆美眉衝著他尖叫…」關傑炎很無奈,本以為對方又要繼續發牢騷,沒想到脖子被一把勾了過去,「欸,我中場休息去場邊拿水喝的時候,看到一個長得挺可愛的美眉,好像就是你們經濟系那個新轉進來的,叫什麼來著…」磯楠稍稍降低了音量,在他耳邊說道。
「好像叫…任玳嗎?哎,我沒興趣,不清楚啦。幹嘛,鎖定目標囉?」關傑炎一把推開身旁的人,他不習慣有人在耳邊說話,感覺很怪異。
「喔,沒事,沒興趣就好。」磯楠兀自用毛巾擦著頭髮,但可以隱約瞄見他上揚的嘴角。
「笑屁啊,毛巾還來,然後認真練球啦!成天想這些有的沒的,難怪會被抄。」一把抽走隊友手上的毛巾,關傑炎沒好氣的酸道。

走向置物櫃,關傑炎抓起了背包便要轉身離去,卻發現背包好像被翻動過,一個略為泛黃的信封露出一角在背包外。
『這是…?』正想抽出來看個究竟,卻猛然想起還在更衣間的磯楠,『被看到的話天知道那傢伙又要在那鬼叫多久,晚點再看好了。』關傑炎心想,便悄悄將信封壓回背包內,向隊友們揮了揮手準備回宿舍。

回到宿舍,關傑炎遲遲沒有將信拆開,甚至連拿都沒將它拿出來。他感到莫名的焦躁,儘管這並不是第一次收到(可能是情書的)奇怪的信。其實方才在球賽中,他是有注意到那個名為任玳的女孩,應該說,那女孩注視著他的眼神中,有著令他難以忘懷的,名為仰慕之類的東西。
『真要是情書的話…』關傑炎歎了口氣,心想該怎麼在不被磯楠發現的前提下去婉拒那女孩。

在所有雜事都做完,實在無法再拖延之後,關傑炎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得走向桌前,從背包底部挖出被毛巾沾濕了一角的信封。以血紅蜜蠟封口的信封,有些斑駁的黃漬,卻別有一番異國風情,仔細看,蜜蠟上的戳章也是設計得十分華美的蝴蝶圖騰。
『不愧是喝了洋墨水的大小姐…抱歉了。』基於彌補罪惡感的心理,關傑炎儘可能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抽出來的卻是十分現代化的,潔白無瑕的影印紙,上面的字體甚至是電腦輸出的新細明體。「噢shi…」不慎被嶄新而銳利的紙緣畫破手指,關傑炎正要開口咒罵,信中的內容卻讓他愣住了。


本次參與者 關傑炎 任玳
指令 關傑炎需在兩日內刺殺任玳,否則將受到懲罰。本指令自收到之刻起即生效。


『…這啥鬼東西,』關傑炎除了傻眼還是傻眼,惡作劇需要煞費其事包裝成英倫風情的情書?『這人也太閒了吧。何況我甚至沒和那個任玳說過一句話,這玩笑也開太大了…』儘管這封信看起來毫無說服力,關傑炎不禁有些為任玳擔心。『交給學校處理就好了吧?反正應該也只是個惡作劇…』胡亂將染上自己血漬的影印紙塞回信封中,隨意扔進背包中,關傑炎鬆了口氣。『還好不是情書,不然就麻煩了。』若是要瞞著磯楠,自己實在不太善於說謊;要是讓他知道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服對方相信自己對任玳一點意思都沒有。


隔天課程結束之後,關傑炎獨自來到學務處。
『可惜阿楠的系早上沒有課…』這或許是讓磯楠和這個叫任玳的女孩接觸的好機會?『但內容卻是要我刺殺這女孩…算了,大概會被當成變態吧。』他稍稍用力推開樸素且笨重的大門,放眼望去,在自己位置上的行政人員,大都死盯著電腦螢幕,手指敲打鍵盤的動作幾乎沒有停過;不在位置上的,則是趕著接電話,這便是典型忙碌卻缺乏效率的行政團隊。關傑炎很快的找到負責處理學生大小事務的生輔組,位置上坐著的是一位帶著半框眼鏡的女人,看上去十分精明幹練。
「呃…妳好,我是經濟系二年級的關傑炎,我想請妳看看這個,」關傑炎從背包翻出已有些磨損的信封,「我在體育館練球時,背包被塞進這封信,信的內容有點,呃,奇怪…」隔著鏡片的反光,關傑炎無從判斷鏡片後的女人露出了怎樣的眼神,但他確信他看到女人皺了皺眉。女人接過信,迅速的抽了出來,又再次皺眉。
「這血漬是…」「啊,那是我自己不小心被劃到才…」「噢,」女人在關傑炎說完之前就打斷了他,「這樣嗎。我想,這只是普通的惡作劇罷了。」女人將信折妥,收回信封,起身遞給關傑炎。
「咦?可是…」「關同學,你認識信中的任玳同學嗎?」女人挑眉問道。
「雖然同系,但應該稱不上認識吧…」
「那很顯然就只是惡作劇了,」女人飛快的接話,「雖然要求有點誇張,但這麼粗糙的做法,也只可能是惡作劇了。」語畢,女人又回到座位上,似乎不想再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處理幼稚的鬧劇上。
關傑炎頓時覺得自己有些愚蠢,硬著頭皮從嘴角擠出極細微的「謝謝。」二字後,便匆匆離開了學務處,而那封已被磨損得有些破爛的信則被草草塞回背包中,直到關傑炎結束了每周例行的練球回到宿舍,都不曾再被憶起。

「吶,阿炎,今天那個叫任玳的可愛美眉沒有來看你打球欸。」練習結束後,磯楠和關傑炎隨便在路邊買了些滷味當晚餐,一起回到關傑炎的宿舍。
「你又知道她是衝著我來的了,你真的鎖定人家囉?」關傑炎皺了皺眉頭,「他跟我同系不同班,今天應該是下午的課,所以不可能出現吧。」
「哦?這麼清楚?該不會你也被她迷倒了吧?」磯楠的語氣帶有非常刻意的戲謔,有點令人不舒服。
「…吃醋也用不著這樣吧?再次聲明,我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噢,對了,」放下筷子,關傑炎起身,從背包中翻出那封慘遭蹂躪的信,「這封信跟她有關,也許你會想看看…」話還沒說完,磯楠便迅速抄走關傑炎手中的信封。「這麼猴急?」關傑炎苦笑道,望著皺起眉頭的磯楠,「我猛一看還以為是情書咧…這根本就是惡作劇,對吧?」
聽到這句話的磯楠不禁爆笑出聲,
「自戀也要有個限度吧!不過,這玩笑開得真的有點大欸,真想不透誰會那麼無聊...嗯,」磯楠突然停頓下來,「吶,你不會真的動手吧?」
「怎麼可能,我…」
「可是,」磯楠的眼中閃爍著某種異樣的情緒,「你,不擔心懲罰嗎?」
關傑炎無語的望著磯楠,兩人之間隔著一片沉寂。

片刻後,笑聲在房間內爆炸。
兩人失控似的捧腹狂笑了須臾,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磯楠伸手拭去滲出眼角的淚水,「吶,明天就是第二天了,你要是好狗運沒被懲罰,晚餐就我請客,如何?」
「為了免費的晚餐,我一定會小心保住我這條賤命的,」顫抖的聲音夾雜著笑意,關傑炎伸出拳頭,「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吶?」
磯楠望著關傑炎伸出的手,愣了愣,隨後回過神來,笑道:「前提是你不能死啊!」語畢,伸出自己的拳頭,用力的擊向對方的。
「嘶…混帳!你就不能小力一點嗎?」關傑炎有些吃痛的甩了甩手,惡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眼角還泛著方才大笑留下的淚光,「明天還要練球欸…喂,發什麼呆啊!」看著對方的視線彷彿凝滯於自己臉上某一點,關傑炎毫不留情的用手刀往對方肩頭劈下。
「唔呃!我沒有發呆啊…」磯楠伸手揉了揉肩頭,「阿炎這樣不行喔,力氣這麼小,又一點戒心也沒有…」說著,臉上浮現意味不明的微笑。
「不就是個惡作劇嗎?有什麼好警戒的。」關傑炎露出不解的表情,「欸,就算是惡作劇,還是要說話算話喔。」
「我不是那個意思…算了,經濟系的果然視財如命。」磯楠無奈的嘆了口氣,「不過明天那教授有點機車,有可能會晚一點下課,你就直接去球場不用等我,下課後我再自己過去。」
「噢。」雖然有點在意磯楠說的話,關傑炎最後還是決定無視,反正都拗到免費的晚餐了,也沒什麼好爭的了。

到了隔天固定的練球時間,磯楠果真如前一天預言的還沒出現。關傑炎並不是很在意,但莫名的感到心神不寧,導致練習當中被蓋了好幾次火鍋,心裡很不是滋味。
「唷,當家大將今天怎麼失常啦?」中場休息,隊友走過來拍拍關傑炎的肩膀,有些關心的問道。
「大將個頭啦,」關傑炎隨口應道,「沒手感吧…阿楠還沒來?」不知該怎麼解釋這莫名的煩躁,只好隨便問問,轉移話題。
「聽說阿楠今天好像是那個老烏龜的課吧,也難怪囉。」隊友聳了聳肩。
「真那麼機車?」關傑炎開始擔心晚餐的著落。
「出了名的機車吶,搞不好練習結束都還看不到阿楠的人咧,」隊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上帝保佑他。」
「阿門。」關傑炎雙手合十,接道。


天色逐漸變得昏暗,練習時間結束後,總會有少數幾個人意猶未盡留下來繼續廝殺,但關傑炎並不是其中之一。
「難得阿炎會留下來欸,再來個幾場吧?」
「呼…哈啊…那有什麼問題!」面對隊友熱情但略帶挑釁意味的邀約,還有這次練習的慘狀,儘管體力快要透支,關傑炎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
『混帳…死磯楠還不快出現!』關傑炎在心中暗自咒罵著,開始衡量這頓免費晚餐的機會成本,不禁感到無奈。

直到最後一個隊友也離開了球場所在的體育館,磯楠仍然還沒出現。
關傑炎精疲力盡的走向置物櫃,才發現手機裡好幾通未接來電和簡訊。打開最新的一則簡訊,關傑炎皺眉略過前面問候祖宗八代的抱怨。

[阿炎,抱歉,老烏龜今天氣炸了,說什麼我們不長進叭啦叭啦叭啦…到現在還在唸!天知道什麼時候會下課。]

才剛看完,又有一則新的簡訊進來了。

[謝天謝地下課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關傑炎迅速撥了磯楠的手機,一聽見接通的聲音,馬上開口道:「我還在體育館,我沖過澡還沒看到人你就死定了。」隨後立即掛斷電話。其實關傑炎並不是很生氣,教授晚下課當然不是磯楠的錯,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只顧打球不接手機。只是,這種無法言喻的焦躁,究竟是…『算了。』關傑炎甩了甩被汗水浸溼的短髮,從置物櫃中拖出背包,要翻找換洗的衣物。

「你是關傑炎嗎?」細小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關傑炎嚇了一大跳,整個人跌坐到了地上,背包裡的物品也散落一地。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感覺有個重量壓到自己身上,並不是非常重。
「閉嘴,不許動。」那聲音說道。頸部遭到箝制,關傑炎無法抬頭,只能略為瞥見箝制著自己的,是隻帶著白色手套的手,微露的手腕白皙而纖細,力氣卻大到足以讓他的頸部完全無法動彈,也無法言語。眼中滲出的淚液模糊了視線,關傑炎能感受到對方整個人跨坐在自已身上,卻無法看清他的面貌。
「你朋友大概等等就會到了吧?嗯,那我就不能廢話太多了。」那聲音說道,數道冰冷而銳利的光自關傑炎模糊的視線中閃過,他感覺到四肢傳來遭割裂般的劇痛。「唔啊啊!…唔!唔唔!」沙啞而撕裂的慘叫自關傑炎的喉中傳出,但隨即因嘴中被硬塞進了一團布料而消逝無聲。
「就說閉嘴了。這幾刀只是先砍斷你的韌帶,以免我話還沒說完你就亂動,」聲音的主人離開關傑炎身上,走近關傑炎的頭部,望著他淚濕的雙眸。「這是你沒有按照指令去刺殺任玳的懲罰。」那聲音帶有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我以為你夠聰明,可惜你長得還不錯…」關傑炎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感覺冰涼的刀尖正沿著自己的下顎遊走著,「…那就不要砍臉好了,給你留個能看的遺容。」語畢,一刀捅進上腹。
「唔噁!」
「應該會是肝臟破裂,大概還可以撐個十來分鐘。真是的…」那聲音中出現了一絲不耐,「明明是同系的同學,有那麼困難嗎…」聲音的主人把刀抽出關傑炎的腹部,隨意地把混和了膽汁的黑色血液在關傑炎的球衣上抹淨,隨後從口袋中抽出一個斑駁泛黃的信封,輕輕放進掉落在一旁的背包中。「我走囉,如果還有遺言就跟那個磯楠交代一下吧,掰掰。」

受了傷之後的感官似乎會特別敏銳,關傑炎聽著那腳步輕快的迴盪、迴盪,離自己逐漸遠去,然而感官的能力似乎也正隨著血液的流失而減退,自己彷彿又聽到了迴盪的腳步聲。迴盪、迴盪…

「阿炎!你在哪?…發生什麼事了?」裝有書籍的背包掉落的巨響,匆忙而重重的腳步聲,熟悉的嗓音,帶有不知所措的惶恐和困惑…這是關傑炎現在所能辨識的。

「阿炎?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磯楠一手扶著關傑炎的頭部,另一手小心的,把關傑炎口中的布團掏出。「是誰?你知道是誰對你這麼做的嗎?」
「阿楠…」關傑炎以微弱的氣音呼喚著,試圖讓自己的視線聚焦在眼前這張臉上,卻只是徒勞。
「算了,你別說話,我…我幫你叫救護車。」磯楠努力讓自己聽起來如平常般冷靜,卻無法隱藏聲音中的顫抖。
「阿楠…」關傑炎使盡僅存的力氣,仍無法讓自己的手挪動半吋,才想起自己的韌帶已被斬斷。「不要…叫救護車…咳…」血液伴隨咳嗽的動作,將關傑炎胸前染成一片豔紅,和上腹近乎黑褐的暗紅形成對比。
「開什麼玩笑!求求你,不要再說話了…」磯楠發出一陣低吼,他知道,現在只能盡所有可能,挽救眼前這人的性命,但他也隱約意識到自己的理智已瀕臨崩解的邊緣。
「拜託,聽我說…那封信…是玩真的。」幾乎只能從唇瓣的掀動,才得以看出眼前的人正試圖說話。
「…信?」磯楠愣了愣,關傑炎迷濛卻堅持的眼神告訴他,他非聽下去不可。磯楠只得俯身湊近關傑炎的唇邊。
「刺殺任玳什麼…那傢伙是認真的。」
「…你知道那傢伙是誰嗎?」
「不…」
「那就別管了!」磯楠盡可能維持語氣的平緩,但激動的淚水已不自覺的滑下,「我想救你!拜託你,別再說話了…要撐下去…」磯楠正準備起身尋找手機,卻被喚住。
「阿楠…早就來不及了…」關傑炎的嘴角微微抽動,勾勒出一抹扭曲的微笑,「太遲了…」
「關傑炎!我不准你說這種喪氣…」
「叫我阿炎,」關傑炎硬是打斷磯楠的話,「阿楠,拜託…」兩道溫熱自關傑炎染上血汙的雙頰淌下,嘴角卻是微微上揚的,「在這…陪我,這樣就夠了…」
「阿炎…撐下去…」磯楠跪倒在關傑炎身旁,伸出手臂,環抱著關傑炎的身軀。他其實是知道的,一旦他決定這麼做,就已經放棄了,但他不願面對現實。「我還欠你一頓晚餐…所以不准死,給我撐下去…」湊近關傑炎的臉頰,磯楠的低語的聲音顫抖著。
「阿楠…謝謝你…」關傑炎的氣息十分微弱,連氣音都發不出來,「…再見。」扭曲的笑容凝結在這一刻,再也不會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