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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能和殺人鬼並駕齊驅的就只有同樣醉心於殺戮之中的殺人鬼。
  還有以殺人為業的殺手。
  只有這兩者,沒有更多。


  -


  零崎舞織──無桐伊織──聽見了自家兄長的自言自語,轉過頭去望著對方。
  「人識くん,怎麼了嗎?」
  只見零崎人識望著窗外,瞥了自己一眼作為「聽見了」的回答便不再多說。

  這表示他並不想說。

  雖然無桐伊織並不是個會讀空氣的人,她也不至於自討沒趣。
  凝視零崎人識幾秒後,她便將注意力拉回眼前的義手上。

  她的「另一個名字」雖然和零崎人識同姓氏,但實際上,兩人之間是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的。
  只有驚人的殺意、以及生活方式有重疊相合之處。
  ──名為零崎的生活方式。

  無桐伊織一面思考著一面努力試著控制自己的黑色義手做好拿筷子的工作。
  畢竟也不能讓零崎人識一直買不需要用筷子吃的東西。
  那種東西太少了。

  無桐伊織一直以來都知道。
  ──零崎人識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她。
  不過與其說是他不想說,不如說是他不想被理解。
  不想被她。
  不想被雙識哥。
  不想被任何其他人。
  給理解。
  這麼說起來,其實她自己也是一樣的。
  面對困難時。
  逃避。
  奔走。
  脫逃。
  ……雖然曾大義凜然地說過「不會再逃走了」之類的話。
  可是,像現在這樣。
  下意識地不願意熟悉義手,不希望零崎人識從自己眼前消失──不也是一種逃避?

  不過,她在逃避些什麼?
  作為罕見的女性零崎自我獨立的現實?
  曾經的家人在她「轉變」的過程裡一個都沒有活下來的現實?
  無桐伊織這個存在對暴力世界的理解還遠遠不夠,沒有作為零崎舞織活下去的資格的事實?

  ──還是沒辦法夾起練習用的麵條。
  垂首,嘆了口氣。
  今天的練習大概是到了極限了。無桐伊織想。

  「妳還是換個項目吧。大哥的自殺志願能好好運用了沒?」
  「唔,還是換個項目好了……」
  ──異口同聲。

  無桐伊織望向和自己同時說話的人。
  ──零崎人識。
  當然,不可能是別人。
  只見方才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零崎人識不知何時坐起了身子望著練習中的無桐伊織。
  似乎因為無桐伊織自己提出了換項目的想法,沒有繼續說下去。

  無桐伊織本來就有練習一下自殺志願的意願。
  「遵命,人、識、くん。」
  俏皮地笑了笑,她開始脫褲子。

  一旁的零崎人識默默別開視線。
  在「那次行動」之後,無桐伊織似乎沒有將自己的打扮換回普通的女子高中生的意思。
  自然,將自殺志願藏在褲子裡的習慣似乎,也跟著,保留下來了。
  在這之前,為了幫她洗澡、換衣服、餵食之類的已經看過好幾次無桐伊織的裸體,其實沒什麼。
  不過在無桐伊織裝上義手後,零崎人識還是盡可能地不想再看到。
  能進入他的好球帶的就只有大姐姐而已。嗯。

  另一邊,無桐伊織毫不害臊地動作著。
  她並不把零崎人識當成外人看待。
  零崎人識某種程度上也是一樣的心情,雖然並不當成是家人,不過倒也不是殺了無所謂,或者可以殺掉的存在。

  無桐伊織拿出了被喚為自殺志願的剪刀──那曾經是兩人共同的兄長,零崎雙識的武器,拆開以後可以作為兩把刀來用。
  在零崎雙識死去後,零崎舞織繼承了它。
  雖然還不太能好好運用。
  不過她正一點一點地努力適應,慢慢地、試著讓自殺志願成為她自己的一部分。
  ──之前所說的「新‧自殺志願」並不是她一時的戲言。

  零崎舞織是真的希望能夠繼承零崎雙識的技能以及稱號。

  無桐伊織終於做好準備。
  零崎人識在沒有再聽見衣物的摩擦聲後站起身子,對無桐伊織擺出了戰鬥的架勢。
  ──作為僅剩的零崎,他們以這種方式或多或少排解一點殺人的慾望。
  雖然大多數時間對零崎舞織比較有用就是了。

  此時。
  突然地。
  敲門的聲響傳入兩人的耳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