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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會中無人真正理解蕾格列芙身為代表卻執意親赴戰場的理由。

『一群貪生怕死的科學家。』

這是沒說出口的評價,她不意外卻難以理解為何這群冥頑不靈的人從薄暮時代以來使用的推託之詞從未變過。

抱著覺悟親臨地面戰場,不慎受激烈戰鬥波及的她暫時失去視力 ── 換成真正的人類必定命在垂危,現在她只能在安全區端坐原位,等待體內機械的修復功能將視覺裝置整修完畢。

這段時間薩爾卡多不敢大意,絕不輕易離開相對脆弱的上司身旁,不得不為的業務永遠都在最快時間內解決並趕回守衛範圍。

如今只有聽覺與其他相對微弱的感官能夠利用,她不禁感嘆起人類 ── 應該說自己仰賴視覺的程度遠超想像,僅僅看不見的不安就幾乎要壓過對週遭安全程度的正確判斷。

除了事務完成後回報的話語,音調、語氣、呼吸的高低起伏,包括屬下踩蹬地板的聲音都是判斷對方狀況的標準:急促、放慢、和緩、壓抑,各種自成節奏的聲音經常透露比語言更多更真實的訊息,甚至能從開關門的頻率辨別對方情緒或待辦事務的緊急程度。

有趣的是,這些聲音平常就已存在,卻只在她看不見的時候特別突顯。

幾天下來,由於屬下幾乎分秒不差的回報,她已習慣某些聲音在某些時候出現,此時此刻卻打破了一直以來的規律。

蕾格列芙自身對時間判斷的基準告訴她只過了十分鐘,與之極不對等的感受套用文學說法是如隔一世。

── 終於聽見從走廊向房門蔓延的腳步聲,這次顯得比以往倉促。

門一如往常開了又關,計算步伐,對方應該走到自己面前了。

「薩爾卡多?」

沒有立刻得到答覆,她聽見對方試圖讓呼吸平穩的努力。

「我在。」

熟悉的聲音。

「我來晚了,剛才路上被雜事耽擱,非常抱歉。」

之後她感覺有人握住自己的手,被碰觸的掌心傳來一陣義肢不可能出現的暖意。











── 「不,能夠確定汝平安歸來,對吾來說更重要。」

儘管看不見,她確信現在嘴角拉起的弧度足以自己所言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