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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端。贖罪】

身為稀有種族「白精靈」的一員,冬亞從小便與族人們隱居於光塔與炎峪之間的森林深處,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但由於地處於中間地帶,有時會有來自光塔或炎峪的外人來到森林,通常的情況下、都會被冬亞他那生性不愛爭鬥的族人們帶出森林,並消除記憶。

在冬亞剛成年的時候,他曾經在獨自離開村子外出採藥草時遇見一名受重傷的男子。個性單純的冬亞基於對外人的好奇,扶著對方到村子附近的一個樹洞中安置、並開始照料他。

男子似乎是屬於黑暗種族的族人、所以冬亞的治癒魔法對對方無效,他只能以藥草慢慢的替男子調養身體。

男子不像冬亞最初時想像的,是個心懷不軌的壞人。他非但沒有表現出想要加害於冬亞的打算,反而為他這樣幫助自己、是否會造成他被族內的人誤會一事擔心不已,這讓冬亞對男子的好感度不斷上升,也更堅定了他要幫助男子的決心。

在療傷的過程中,男子會對從未離開過森林的冬亞講述外面的一切。

他似乎是名旅行者,去過許多不同的地方,其中有新奇有趣的也有危險萬分的,每次都聽得冬亞眼光發直,嚮往之情展露無遺。

等男子治療好傷、離開了森林後,冬亞暗自下決心,總有一天要離開森林到外面看看。

但這時他卻沒發覺,自己忘了給男子施予失憶術。而冬亞的粗心、卻招致了滅族的厄運--




那個時候冬亞早已成為一名成熟的精靈,而被襲擊的時間點是族人們熟睡的深夜。從第一聲慘叫開始,村內就陷入了一陣混亂與惶恐。

向來與世無爭的白精靈們,雖然有著極為優異的魔法能力、卻嚴重缺乏實戰經驗。面對不知名的襲擊者熟練的戰鬥手法,他們只能無力的反抗、而後倒地。

在屠殺一開始時,冬亞便被人敲昏。等他再度睜開眼時,正躺在村子的正中央。放眼過去只見到被燒成灰燼的村子,以及淌流在地上的、族人們淺紅色的血液。

他愣愣的站起身,卻沒發現自己身上被人蓋著一件純黑的大衣。大衣隨著他的動作落地,發出的聲響引起冬亞的注意。在低頭的同時,他的雙眼瞬間瞪大--他認得、這件大衣的主人。

突然間明白滅村的原因來自於自己多年前的粗心,冬亞承受不住打擊再度昏迷。再過了很長一段渾渾噩噩的生活後、他決定要離開森林到外面去--森林早已不再安全。

但是以自己的身分不論是到光塔或是炎峪都是種危險。畢竟他可是數量稀少、又以美貌與歌喉出名的白精靈,對人口販子而言簡直是頭大肥羊。

更何況...現在的他、恐怕是世界上唯一存活的白精靈了。

沿著光塔與炎峪的界線離開了森林、又穿越了許多地方後,缺乏糧食與水的冬亞終於不支倒地--並不是無法取得資源,而是他自己早已失去求生意志。

而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的視線中闖入了寫著「H☆S」字樣的版子...



***



『好痛。』

行走在灰色的道路上,我的腳步蹣跚。

已經好幾天沒有進食了。不是找不到食物、只是我無心去尋找。

『為什麼。』

已經走了多久?

耳邊始終殘迴盪著尖叫聲、以及火舌肆虐的聲音。

『是因為我。』

黑色大衣的觸感還殘留在皮膚上。

『都沒了。』

只剩我一個--

只剩、我一個。

我以為自己會再度落淚,但紅腫的眼眶已經乾涸。

眼前的世界在震動。

身體好痛、已經沒有力氣了。

『已經到盡頭了嗎。』

這樣也好。

倒臥在地上,我的意識逐漸遠去。

『就這樣消逝、也好。』

我是個有罪之人。

孩子們溫暖的歌聲、友人們美麗的面容、長輩們淺淺的微笑,都已經...

已經、不在了。

『這就是處罰嗎。』

孤單的這樣消失。

但這跟他們的恐懼相比、又算得了什麼的。

那麼、該怎麼做才能洗刷我的罪惡。

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了...

眼前一片黑暗。

無邊的灰黑色中,我只看到了那串字--H☆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