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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場博弈,下好離手。 波西米亞狂想曲著實陪我度過最難的那段時間。潮濕燠熱的夏日午後,等待電泳的零碎時間,坐在實驗室桌前寫不出一點備審,外頭風雨欲來,水氣憋著泥土和海風的味道。有幾個禮拜幾乎天天下雨,作息變得像在躲雨,趁著雨停去買飯,趕在驟雨前躲回實驗室,或趿著一雙拖鞋在雨中大滑一跤。 這首歌是帶點潮濕氣息的,一步步踏在還泛著水氣的半乾柏油路面,小心繞過水窪。為了省點油錢,這段時間養成把車停在管停,再走回宿舍的習慣。騎車趕著去游泳池上班、下實驗後抓著兩小時空檔去趟健身房、偶爾提著便當盒踩點去自助餐撈便宜的剩菜。宿舍冷氣在姍姊去實習後,除濕突然就失靈了,所有衣料鞋襪鋪蓋全蒙上一層水氣,貼著皮膚冷膩得瘆人。 因此這陣子只要不在宿舍,我就往冷氣房跑,在火爐一樣的日子待在冷得甚至有些凍人的室內,舒適得失真。病毒實驗室的冷氣在暑假期間壞了兩台,好在隔間和P2夠冷,咪挺用的3013也冷得不行。P2的空調吹出和季節不符的氣息,沉甸甸的味道意外令人安心,只是吹久了末梢容易冰冷;圖書館作為不去實驗室的替代選項,剛入座時總覺得熱,坐了一下午,備審寫得稀爛,心底也涼了半截。 - (BGM:Smoke on the water) 相對Bohemian Rhapsody,Smoke on the water 是一首乾燥的曲子,也可能是因為太陽夠烈,得以把人曬得出汗又曬乾。 兩次去日月潭的行程都非常極限,不只在死人時間起床出門外加當天往返,兩次的泳渡日期甚至都在重要日程前幾天。都什麼時節了,居然還跑去泳渡,YOLO到簡直違反人設。19年適逢學測,甚至三天後就要第一次模考;2023比較輕鬆一點,一個禮拜後推甄開始報名和送書審。 You only live once。雖然日常生活溫吞到幾乎使人忘記這種衝動的本能,但一轉念,多兩天假期似乎也不會對現狀有什麼實質影響。2019是與高中泳隊成員最後的團體活動,暑假時看著排球隊的隊遊,羨慕得不得了;2023是大學時期,僅此一次與姍姊一起泳渡的機會。 於是泳渡的前一天晚上,我和姍姊搭火車到東港,只睡了一小時就上遊覽車出發,去程沒怎麼睡好,為了吃補給游到變全團最後一名上岸。回程仍舊沒睡好,接著趕末班火車回學校,撐著在睡著前整理好潮濕的行李,隔天累得翹掉早上的課。一天之後,拖著疲倦又曬傷的身子再度回歸日常,似船過水無痕。 今年的日月潭之行除了天時地利人和,此時不去更待何時外(說真的,不用自己處理吃飯和交通就是至福),更多是對中學時期的留戀。大學不游泳了,但還是不肯放手似的參加各種水域活動,好像離了水,就會徹底與過去的泳隊生活道別。高中畢業時龍問我會不會繼續游泳,我說會,甚至去買了大一號的划手板,要她在大專盃上等我。我問那你呢,她說可能不會吧,想打球。 最後她游成了泳隊副隊,在大專杯上終究沒等到我,我也沒有機會在球場見到她,一切就這麼自然而然地錯過了。 所以我想方設法安慰自己並沒有失約。瞧,現在可不是還在水裡?只是浸了水,暫時擺脫重力,又會想起那些good old days,沒說現在不好,就是以前太好了。 這瘋狂的兩天日月潭之行很像19年的高中運動會,那天也是我18歲生日,雖然已經臨近學測,但我們不管不顧的玩,將自己扔進運動會特有的亢奮感中,僅此一天的狂歡。 - (BGM:Comfortably Numb) 其實對這陣子確切都在幹嘛沒有太多印象,像是從記憶裡抹去了,只得透過日記、行事曆、或臉書那座蓋了兩百樓的垃圾場來覆盤當時的情況。依稀記得這期間跑了三場充滿小蒼蘭的面試,兩場在成大,一場在陽明。 對小蒼蘭的第一印象是22年初去台中時下榻的民宿,在大廳就有股淡淡的香,房間牆上懸了包香草,它讓這趟旅程漫上一股奇異的溫軟,雖然現在已記不太清一些枝微末節的情緒,回憶裡全是打著暖黃光的房間和那股太陽般的氣味,儘管這趟出行心裡從來不舒坦。 當時並不知道這帖香草的名,只覺得香,是後來聞到姍姊新買的洗衣精,衣服聞起來烘熱而鬆軟。小蒼蘭有股太陽曝過的味道,九月初買了一支主調是小蒼蘭與西洋梨的香水,包裝印象色是柔暖的鵝蛋黃。(以前聽到小蒼蘭這個名字都以為是那種藍紫色包裝的甜膩花香調) 後來每場面試前都會噴一些小蒼蘭的香水,去陽明那次緊張得拉稀,欲蓋彌彰的又多噴幾下,結果噴多了,味道緊緊纏著藍色條紋襯衫,像那天台北張揚的烈日,曬得飽和,毛孔隱隱發癢。 在陽明等待面試的時候,順手查了清大聯招一階的榜單。榜上無名,心裡卻出奇的平靜,甚至鬆一口氣(但兩週前看到成大微免一階沒過倒是徹底破防了)。面試完匆匆趕回高雄,下週就是seminar,那篇paper在找完傳給老師過目後,就再沒打開看過哪怕一眼 。那陣子幾乎戒除一切娛樂活動,也不能說戒,根本是忙到沒時間休息。 所以至今仍無法想像,當時已經被實驗、備審和推薦信繃到極限的精神狀態,是怎麼再擠出精力衝完剩下的面試和期中期末seminar? 我從沒將一張弩拉得如此緊過,但還沒斷,好像還能再更緊些,於是我繼續死命地拉,想著把箭射到最遠的靶。那是一種麻木的感覺,機械性的消化每日行程,思想變得很慢,心裡很空;每天只消睡五小時,吃一餐飯,一直吃同種食物也不會膩,因為感官也跟著迷糊了。以往總是習慣作為一顆子彈,等著誰來將我上膛,幾個月前我第一次坐上賭桌,朝未來開了一槍。 子彈或許早已飛回自己身上,所以迴光返照也是其中一種答案。怪不得年底後即使休了很長一段春假,總還是覺得累,大概是因為早在陽光漸漸收斂的晚秋,我就已經死了。 “When I was a child I have a fever My hands felt just like two balloons Now I’ve got that feeling once again I can’t explain you would not understand That is not how I am I have become comfortably numb” - (BGM:あんずの花) 總之是在通識課上和大川一起看到錄取通知的。其實不能算錄取,只是備取得很前面。和大川一起查榜單的時候是全程最激動的瞬間,正式收到錄取通知書時,反而有種水到渠成的理所當然。是後來報到時才知道,備取剛好收到我為止,完全是踩著飛步衝進即將關門滿員電車。 其實我連限時要發什麼都想好了,文案為「成功續命學生優惠」,配一張亂拍或完全文不對題的怪圖,低調又招搖。再來是想像除夕時,親戚在飯桌上恭喜我加入成大幫(總之是他們一群成大仔自己取的名稱),我笑著道謝,家人臉上有光。 這種血清素衝腦的感覺差不多維持了一天,後續的報到流程和找指導教授面談,前前後後又消磨掉一個月,想像過的場景在情緒回穩後,因著各式各樣的因素從to do list上一一刪除(理由大部分是覺得尷尬、沒必要和低調為上),最後只來得及在系烤時,蹲在角落小口吸著啤酒道:「抱歉,早上去了趟台南,下午還趕著回來考期末,現在有點睏,喝不動了。」 系烤後回宿舍的路上很安靜,酒意已經消退大半。宿舍外的路燈比平常還暗些,帶著潮氣的風吹在身上還不太冷,空氣聞起來像下過雨的高中晚自習,潮濕又青澀,比起十二月中,反而更像九月,初來乍到,一切都很陌生。心臟泵得用力,血液流過手腕,癢癢的,恍惚中有種新生的錯覺。 很想把這個味道印上海馬迴,仰起頭來吸了口氣,意外從被建物割開的夜空中看見滿天星斗。這次沒見著獵戶,不過有金牛,擺了幾個角度終於拍下昴宿星團。喝過酒的手抖得厲害,但到底也是因為酒,長曝光後糊作一團的星仍然浪漫。 再往前一個禮拜,12月2號,在最後的南生盃前,意外又多一次練習賽,我們連續兩天凌晨四點起床,騎車到屏科大打球。清晨的高雄市區看起來和晚上九點差不多,但空氣很涼,那是一種屬於凌晨的清冽,很適合作為一幕充滿浪漫錯覺的開場。熱農盃在一天內滿滿當當打了四場循環賽,每一球都是如雷的心搏。第二天中午,我們在屏科大的牧草捲上拍畢業照,十二月的太陽還是很烈,我們爬上最高的那座草捲,影子交錯在一塊,呼吸和腳步重疊。有一顆球被扔上天空,它越飛越高,像給一部快要完結的故事寫了篇很長的外傳,我想著這一刻應當延續,直到永遠。 - (BGM:眼差し) 22歲生日,我請自己吃一支霜淇淋,中規中矩的巧克力口味,old but gold。 第二次在西子灣見到獵戶,是12/14的雙子座流星雨。操場開著燈,海堤附近怎麼也躲不了光,本想改去小自然,手電筒朝通往沙灘的樹林小徑一照,個把鋥亮的眼睛全轉頭望向我們。於是在被野狗咬爛屁股之前,我們逃上機車,最後來到柴山漁港。 這天是朔月,沒了人造光害和月光干擾,甚至看得見較暗的北河二。獵戶看起來很低,不過水位很高,我們隨意躺在通往碼頭的過道上,潮汐滿得像隨時會拍上來。 一開始流星很少,人也不多,我們躺著聊天,認星座,找冬季大橢圓,偶爾拍拍照。越接近午夜,流星開始多了,有人拿出喇叭播音樂,空曠的碼頭瞬間變成墾丁的露天酒吧。後來越來越多人湧入柴山漁港,地面又濕又冷,但基於一種類似釘子戶的堅持,我們仍躺在過道上。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見到真的流星,光顧著看,後知後覺的想起要許願。祝自己生日快樂,一顆流星當作吹一次蠟燭,通常在講完願望之前蠟燭就會熄滅。突然間,西北方落下一束綠色的光,落得很慢,夠眨三次眼。那大概是某種俏皮的暗示,但天殺的,看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有空分神思考。 所以它笑得很開心,又悄悄溜走了。後來才知道那是顆火流星,在對上眼的瞬間,我感覺捉住了它的靈魂。 十一天後又來到柴山漁港。年底那陣子常和姍姊揹著相機到處拍,那天是聖誕節,農曆十三,月光強得蓋過所有星點,獵戶剩下標誌性的腰帶。我問姍姊要不要去拍月亮,但我們根本不懂要如何拍,操作又菜得不行,1/30秒的快門失手調成30秒長曝光,於是在舉著相機抖了三十秒後,月亮被曝成一條不規則的光軌,我們一直笑。 那台相機的第一張照片是姍姊在宿舍給我和室友拍下的合照,忘記是為什麼了,照片裡我笑得很開心。這天的柴山漁港比十一天前要冷得多,手指凍得不聽使喚,拍完照點開相簿,看著看著不小心又跳回第一張。剛上大學時,每個長輩都跟我說四年很快,好好把握時間。那時覺得不太真實,現在看到那張燦爛的笑臉,一瞬間想起很多事,感覺好不容易和這座城市熟絡起來,卻即將在此別過。 心裡突然閃過一個細微的念頭,我說,不曉得幾時才能再次在這片海邊見到獵戶。風聲很大,話語隨風而散,所以我猜想姍姊大概是沒有聽到的。 南方海平面上有一顆不受月光影響的亮星,流星雨那天也有看見它,是船底座的南極老人,和天狼一遠一近,在冬日的夜空靜靜為所有人指路。向南方走去,大概就能找到過去的自己。 今年的十二月也很忙很累,但冷得恰到好處,我很喜歡十二月。 - (BGM:無路矢 / 影色舞) 跋 2023始於樂團,也在樂團中結束,幾近瘋狂的沉迷,聽了不少搖滾和後龐,年度回顧榜上甚至出現了爵士樂。Mygo在年底兩個月間的衝刺下,生生竄上我的年度最愛藝人。還是很喜歡yorushika,不過也認識了很多好團,有中文、英文、日文;有新人,也有文藝復興。 我不會說2023是什麼奇蹟或走運的一年——雖然確實有走運的成分,而且還不少。事後回顧總會開始犯冒牌者症候群,但這一整年的鞠躬盡瘁也是真的,年初時曾寫下希望23年的開局不順是為了開低走高,且跳得史無前例的高,現在看來,我還是只能跳那樣高,只是這次不用跳的,改用爬,一點點的往上爬,累得想死,好幾次都想就這樣破罐破摔的原地躺平,像每次的耐力訓練,到後來都會提前給自己設一個停損點:跑到六成就走一圈、游到15米線就先停下再出發。 只是這次終究沒有停下,所以要命的累。那張繃到極限的弩,沒有將早搭在弦上的箭爽快地射出,只在扣下板機的瞬間彈性疲乏,箭簇撒落一地。 所以還是有點傷心了。雖然總愛說我有一部分已經留在高中時代,一部分留在2022,現在又留了好大一塊在2023。我按著計畫向前走,沿路拾了不少新奇的玩意,有些東西卻和影子一起永遠的留在過去,一來一往,也成了條忒修斯之船,我和我漸行漸遠。 可現在已是最後能悠哉度日的待退時光,我應當是快樂的。 - 跋後跋 其實對我而言,2023直至現在才算正式結束,大概是在學校體制待得久了,一時半刻改不掉這種時差。一直以來對上半年發生的事都記不太明白,迷迷糊糊的過,人的忘性之堅強,所以我得一直寫日記,掙扎著留下活著的痕跡。 如果有人問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我會想起卡繆。這世界很操蛋,但要是這種時候,能夠泡上一壺茶,翻看這一整年發生過的所有種種,會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具體的紀錄會把回憶瀝得很乾,在抵達山頂前,拿出來一幀幀的看,做個絕望而幸福的薛西弗斯。 就言盡於此罷,我亦是行人。 甲辰年春寫於西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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