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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卡斯帝夫從被子裡伸出手尋找聲音的來源,結果胡亂摸了半天才拿到震到桌子邊緣的手機。他憑著記憶中的位置滑開了螢幕,然後將手機放到自己耳邊。

「要去看海嗎?」電話的另一端傳來卡洛斯的聲音,背景聽起來有些吵雜。

沒有事先說好的邀約是有些突然,不過卡斯帝夫並不討厭,反正做愛的時候也是順著氣氛就做下去了。
半夢半醒地看了一眼螢幕上的時間,這時他才發現早就超過下午兩點了。就算快要白天才躺床,也已經睡了八個小時,確實是時候該起床了,不然難得的假日恐怕又會被他在睡夢中度過。

「既然是你提出的邀約,我怎麼能不答應呢?」帶著一點點的睡意與期待,終於起身走出房間的卡斯帝夫在門口蹲下身摸了摸蹭到腳邊的小貓,「你已經下班了?」
「嗯,工作提早結束了。」低沈的嗓音透露著幾分疲憊,不過這並不會成為收回邀約的理由,「我大概再二十分鐘左右會到家,你準備好就可以出來了。」
「我知道了。」

卡斯帝夫掛掉了電話,然後把手機隨手放進浴室門口的洗衣籃。白色的燈光在踏進浴室的同時亮起,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睡得亂七八糟的頭髮看起來有些滑稽,怎麼想都不是適合出門的模樣。

「總之先洗臉吧。」

被自己的模樣逗笑,卡斯帝夫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接著打開了水龍頭。

……

即使已經進入夏日尾聲,天空的日照仍然強烈到讓人睜不開眼睛。卡斯帝夫瞇著眼踏出玄關,一抬頭就看見因加班而好幾天沒有回家的卡洛斯站在那裡。就算只是幾天沒見也無法阻止內心寂寞的膨脹,於是他一走過去就踮起腳尖親吻了對方,就和平時想接吻的時候就接吻一樣。

「工作辛苦了。」
「嗯。」

他們之間似乎不需要太多語言,光是一個眼神就能夠明白彼此的心意。
無聲的空調讓車內維持在愜意的溫度,就算只穿著一件單薄的上衣也不會感到寒冷。開上高速公路的卡洛斯朝著兩個人曾經去過的海邊行駛,或許是因為平日的關係,路上意外的沒有什麼車輛。

「洛斯你有好好吃飯嗎?不要因為很忙就亂吃喔?」
「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問你吧?神父你就算沒什麼事不也經常隨便亂吃嗎?」
「沒有這回事喔~」卡斯帝夫笑著瞇起了眼睛,上揚的語尾總是讓卡洛斯分不清神父說的話究竟是事實還是謊言,「不過我確實很想念洛斯你做的料理。」

盯著自己的熾熱視線似乎蘊含著難以拒絕的期待與冀求,卡洛斯總是敵不過卡斯帝夫的要求。
反正他也不討厭做菜,而且剛好最近也有想嘗試的新菜色。如果能讓神父開心的話,要他做什麼都願意。

「說起來,你怎麼突然想去看海?」

在陽光下奔馳的汽車駛入隧道,黑暗瞬間吸走了一切光亮,僅剩下隧道裡的黃色燈光悄悄運作。卡斯帝夫好奇地問道,原本看向窗外的視線又拉回卡洛斯身上。

「沒什麼理由,就只是心血來潮而已。」說出口的回答夾雜著幾秒鐘的猶豫,卡洛斯瞄了一眼液晶面板上的時間,顯示在上頭的數字正好跳成了整點,「反正回到家,你也是在睡覺吧。」
卡斯帝夫思考了各種可能性,最後只好苦笑著認同。
「這麼說也是。」
「而且我們也很久沒有約會了。」

射進車窗的日照打破了隧道裡特有的騒音,暗色調的世界又恢復光明,迎面而來的是依舊澄澈的天空,以及隧道的另一頭才能夠看見的蔚藍大海。反射著陽光的海面看起來閃閃發光,彷彿灑滿了碎寶石,乘著細碎的波浪不斷向外延伸。

坐在副駕駛座的卡斯帝夫稍微有些吃驚地睜大眼睛,他看著那張毫無表情變化,卻似乎有些發紅的耳朵,最後忍不住因那副可愛的模樣而輕笑出聲。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