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敦，醒醒…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



　　［唔、知道了……］



　　看著床上紫髮的男人還是沒有任何動作，赤司＂刷＂的拉開一旁落地窗的窗簾。



　　今天天氣不怎麼好呢…沒什麼陽光……



　　回頭望向床鋪，轉眼間就沒了人影，只剩下凌亂的被子。



　　敦已經去盆洗了吧？果然還是這招最有效…是說窗簾明明都拉開了，房間怎麼還那麼暗？



　　皺起眉，赤司思考一會後還是決定開燈。



　　「敦你待會梳洗好記得關房間的燈。」說完，赤司便不管對方是否有聽到自己的話，離開了房間。



　　－



　　今天早餐該弄什麼呢？嗯……果然還是草莓吐司吧，比較方便……



　　對了，敦好像有說過夢想以後能天天幫我準備早餐的話…結果自己每天賴床，根本就沒辦法實現嘛……



　　「呵……」



　　那就先暫時遺忘吧、這個夢想……



　　＿



　　看著眼前這群硬是跟著自己回家的前輩們，赤司感到一陣頭疼。



　　「所以說你們到底為什麼要來我家？」



　　「還不是因為我們好奇赤司司同居人的…阿！」



　　「小太郎你這個笨蛋！不是說不可以講嗎？！」



　　看著不停道歉的葉山和滿臉責備又小心翼翼看著自己的實渕，以及在一旁安撫實渕的根武谷，赤司只是無奈的笑著打開大門。



　　「我的同居今天會比較晚回來，所以估計你們是看不到他了。不過不介意的話，你們也可以進來坐坐。」



　　對於赤司家同樣也感到相當好奇的三人自然回答，「那就打擾了！」



　　－



　　「這張是和奇蹟世代們的合照吧。」



　　「真的耶！赤司司好可愛喔！！！」



　　「啊！這張、這張！小征雙眼都紅色也好可愛喔♡♡♡」



　　「你們到底有多好奇我中學時期的樣子？」



　　剛從廚房出來，赤司便看見自家前輩们興奮的圍在櫃子上陳列的相框前。



　　「對於以前的小征，我們都非常好奇喔♡…是說小征都沒看鏡頭，而且很少笑容呢……」



　　「那是因為都是偷拍的，而且有笑的還沒洗出來。」



　　「欸───好可惜～是說這相框怎麼倒了？」



　　將相框拿起，實渕忽然瞪大雙眼，眸中閃爍著驚訝。



　　「怎麼了嗎，玲央？」



　　走到實渕身邊，赤司看了眼對方手中的東西，然後、頓住。



　　那是一個再樸素不過的相框，但裡頭所裝的東西卻足以令人倒吸一口氣，止不住的驚呼。



　　照片裡，一名赤髮少年正被紫髮少年抱在懷中，表情雖然無奈，但紅瞳裡卻充滿了寵溺與溫柔，嘴角更是向上彎起，形成令人心動的弧度。



　　而紫髮的少年臉上也掛著如孩童般的天真笑容，看著懷中人兒的眼神是那麼的開心，那麼的深情。



　　他們是中學時期的赤司和紫原。



　　「呵……」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他忽然想起這張照片是紫髮少年拜託那存在感向來薄弱的友人拍的。當快門鍵按下去的瞬間自然是被他發現了，但他不僅沒刪，甚至是洗了出來……或許是因為這是他與那人間少有的合照吧？



　　視線依依掃過櫃子上的相框，那幾乎都是自己與他人的合照，有和黑子的、綠間的、黃瀨的、青峰的、桃井的，而這些全是紫原有陣子莫名喜歡上攝影所拍下的。



　　他的視線再度回到實渕手中的照片，目光就這麼停留在那過分美好的笑容上，不願移開。



　　『和小赤同居後，我要在櫃子上都擺滿小赤的照片！』



　　他記得那時紫髮的大男孩是開心的這麼說著。



　　和敦的照片似乎都在那台相機裡，還沒洗出來……找一天來洗好了。



　　「欸？沒想到赤司司家還有這麼舊款的照相機耶！」



　　聽聞聲音，赤司疑惑的看向葉山的方向，驚叫，「什…？等一下，小太郎！那個不…」



　　話尚未說完，赤司只見對方似是被自己的大叫嚇到，然後手一鬆、東西墜落。



　　＂筐！＂



　　老舊的相機經不起這一摔，於是應聲碎裂，裡頭尚未做處理的軟片也彈了出來，暴露在燈光下─────一片空白。



　　「阿、……」



　　還處在驚嚇狀態的葉山呆愣的看著赤司撿起那捲底片，一紅一黃的眼瞳裡是他讀不懂的情緒。



　　「呃…那、那個赤司司對不起！這個對、對你很重要嗎？」



　　「…沒關係，這是我同居人的東西，不過我想他不會在意的。」



　　看著手中輕輕一扯就會碎裂的軟片，赤司彷彿看見原先上頭笑的一臉燦爛的大男孩，然而一個輕眨，一片空白。



　　啊啊都沒了呢…不管是什麼都消失囉……



　　－



　　「不好意思，我現在沒空。你下次在跟我講吧。」
　


　　掛斷電話，赤司轉過身便被擁入一人懷中。



　　「終於找到小征了，一起來吃午餐吧！」



　　墨黑的頭髮微微掃過面頰，帶來一絲麻癢，赤司意外的沒抗拒這個擁抱，只是出神的看著對方略長的頭髮。



　　「…小征、小征？」



　　「玲央的頭髮好長…」



　　不懂對方為何突然說起這個，但實渕還是答道，「欸？是嗎？那最近還是去剪掉好了。」



　　「不准剪！…呃、我覺得玲央你這樣子很好看，這個髮型很適合你。」



　　有些生硬的轉話以掩飾失態，赤司垂下眼簾以遮住眼底複雜的情緒。



　　「既然小征說適合，那我就不剪了♡」



　　似是沒注意到對方的異狀，實渕開心的牽起赤司的手朝頂樓的天台走去。



　　「我們快去吃午餐吧，小征♡」



　　『我們去吃午飯吧，小赤～～』



　　「…嗯。」



　　－



　　「他最近跟那個人走的很近。」



　　「那又怎樣？」



　　「你都不會感到生氣嗎？」



　　「呵、為什麼要生氣？一開始就是我提分開的，那現在他與誰走得很近都與我無關，何況…我們身邊各自都有人陪伴不是很好嗎？」



　　「……你真的覺得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嗎？」



　　「我的決定一直以來都是正確的。」



　　「唉───我先掛了，再見。」



　　「再見。」



　　掛斷電話，赤司走到餐桌前坐好。



　　［小赤好慢喔～我都要餓死了。］



　　「敦可以先吃晚餐。」



　　﹝可是我想和小赤一起吃嘛～～﹞



　　「呵…」



　　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赤司語氣帶有寵溺的開口，「我們開動吧，敦。」



　　﹝嗯！﹞



　　－



　　「呃……」



　　漆黑的室內傳出了痛苦的呻吟，是誰皺緊了眉，沁出滿身的冷汗。



　　「唔恩…A、Atsu敦……敦！」



　　異色的雙瞳驀然睜開，上頭佈滿了名為恐懼的色彩，削瘦的身子也輕微顫抖著。



　　可怕…很可怕的一個夢，但……



　　為什麼可怕？到底是夢到了什麼才讓他如此畏懼？



　　…想不起來、一點都想不起來。



　　腦海劃過一則報導，赤司依稀記得內容是說學者们研究指出，人體對越是恐懼的事物反而越容易在極短的時間內遺忘。



　　那他想，他大概真的感受到深切的恐懼，才會在醒來後瞬間忘光了。



　　冰涼的手抹去蒼白面孔上的冷汗，他摸向一旁的位置試圖尋找一絲溫暖，然而……



　　什麼都沒有，一片冰冷。



　　敦呢？



　　噗咚。



　　腦海閃過疑問的同時是心臟露了一拍的聲響。



　　剛慌慌張張的起身，便感覺一股冷風拂過面頰，撩起了落地窗的窗簾，他隱隱約約看見一道模糊的身影。



　　「敦？」



　　拉開窗簾，赤司就這麼隔著一片玻璃輕喚外頭那人的名字。



　　「啊、小赤你也睡不着嗎～？」



　　「恩。」



　　「那我們一起來等日出好了！」



　　「…好。」



　　只要和你在一起，都好。



　　－



　　「真的不管看幾次都覺得很好看呢……」



　　「什麼很好看？」



　　帶著些許疑惑來到紫原身旁的赤司望向對方正觀察的東西。



　　「原來是這個阿…」



　　紫原口中讚嘆的是前幾日有人送給赤司的蝴蝶標本，鮮豔又帶有透明感的薄翼讓人看了喜愛，於是赤司才將它擺到櫃子上作為裝飾。



　　偏頭，他帶著一抹淺笑望向身旁的人，「確實很好看，敦喜歡？」



　　「沒有。」蹙緊了眉，鳶紫的眼眸流露出一股嫌惡，「我一點也不喜歡。」



　　「…為什麼？」



　　「嘛、因為死了啊，再美麗在都死了有意義嗎？只有飛舞的時候才是真正美麗、真正讓人喜歡的吧？」



　　再美麗都…死了？所以它的美是假象、是死亡…嗎？



　　所以屬於它最純粹的美好都…



　　「消逝了？」



　　那消逝的是否包括屬於他們的……



　　啊、再想什麼呢…他們的愛情從沒消逝啊……



　　從來沒有。



　　－



　　　筆尖在紙張上發出沙沙的聲響，輕輕勾勒出誰的輪廓。



　　放下手中的筆，赤司認真掃視桌面上的圖，而後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



　　「敦。」



　　轉身想拿給向來跟在自己身邊的紫原看卻發現空無一人，於是微微一愣。



　　阿、敦大概是跑去買零食吧…



　　＂叮───叮───＂



　　手機簡訊的提示聲忽然從床頭櫃傳來，赤司迅速的拿起瀏覽。



　　＂你和他如何了？＂



　　「……」



　　手指快速的按下幾個鍵，他僅僅回了四個字。



　　＂一如往常。＂



　　…一如往常。



　　……一如往常？



　　真的一如往常嗎？



　　看著白紙上自己所描繪的男人，他看似慵懶的眺望遠方，但嘴角的笑意和眼底的柔情更像在專注地注視著誰，但……



　　是誰呢？



　　腦海倏地閃過一個身影，一愣，你便讓手中的圖畫化成片片碎片，散落一地。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不要想了阿阿阿─────」



　　頭痛欲裂的感覺令赤司跌坐在地，痛苦的捲起身軀。



　　『小赤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紫原我們分手吧。』



　　不要想了…



　　『…什麼？小赤你在開玩笑吧？』



　　『沒開玩笑，我們分手吧。』



　　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了……



　　『…為什麼？小赤你在說謊對吧？對吧？！』



　　『沒有說謊。』



　　『騙人。小赤才不會無緣無故提分手！！！』



　　『無緣無故？呵、怎麼會是無緣無故？我看是你還沒認清有些事吧？』



　　不……



　　『你是我最忠誠的棋子，於是做為獎勵，我才答應你提出的交往。而現在…我不需要你了。』



　　不是這樣的……



　　『…忠誠的棋子？…獎勵？原來一直以來不過是我的自作多情嗎？』



　　『……』




　　不是的，敦……



　　『……哈、小赤你真的很殘忍。』



　　不是這樣的阿，敦─────！！！



　　『沒想到小赤司竟然和小紫原提分手，難道小紫原對他一點都不重要嗎？！』



　　『誰知道阿，赤司那傢伙一直很冷酷，說不定對他而言除了勝利，其他都不重要了。』



　　才沒有。



　　『小青峰怎麼這麼說阿！…那小黑子你覺得呢？』



　　『赤司君他做的決定一向是為大家好，但這次……似乎不是了。』



　　才怪。



　　『的確……那小綠間呢？』



　　『……你也看到了，赤司就算沒有了紫原也過得很好，不是？』



　　才不是這樣的阿──────



　　無法壓抑的情感和痛楚化作了顆顆晶瑩的淚珠自眼框滑落，他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



　　「哈…哈哈……」



　　畢竟是自己主動推開對方的，他可沒後悔……也不准自己後悔。



　　所以……



　　［小赤我回來囉～有發生什麼事嗎？］



　　這只是一個對自己的處罰，僅此而已。



　　「沒有喔……敦，我愛你。」



　　［我也愛你喔，小赤！］



　　「恩。」



　　不存在的情人，就不會離開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