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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並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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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從脖子被放乾了。被毀容了，臉爛了，眼睛好像是被挖出來的耶！」

躺在我床上的，是一具男性屍體，我不記得他，可他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很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似的...

「為什麼他會在你床上？」

為什麼會在我床上？我也想問人為什麼她會在我床上。

「不知道。」 我只是冷淡的這麼回答
「好噁心哦～」

眼前的男人撥動男屍的頭，想叫我去看。但我卻下意識的別過頭去，不知道是不願意看，抑或不敢去正視？

「正夜－－」
「幹──嘛？」 我不耐煩的揮開對方搭過來的手。
「他是你殺的吧？」
「什麼？」我不懂為什麼他會這麼問我。
「毀容，放血。這很像你的手法唷！」

「是不是我殺的又怎樣？」不知道為什麼回答的瞬間從心底裡生起了厭惡， 如果可以的話想連眼前這個多話的傢伙也...
「看吧！你默認囉？」

對方露出一抹猙獰的笑，那笑帶起心裡的恐懼與憎恨、幾乎就要將我的理智吞沒。
再一點、只要再一點點就...

「滾。」

我將那個男人拽出我的房門外後又回到了房間裡，順便把門帶上。
獨自面對床上那具冷冰冰的屍體，不自覺的笑了。 「這樣，就＿＿＿＿＿＿。」我說。 　　　　

※　　　　　　　※　　　　　　　※

「他是麼死的？你真的殺了他嗎？是你幹的嗎？」

不止一個人問我，關於我房間裡，我床上的那個男人，正確來說是男屍。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要問我了，別再來問我了！！

失控。

回到家打開房門，對著我床上的那個男人又吼又叫。
「為什麼你死了！為什麼你就這樣死了！」

靠近床邊，我對著床上始終想不起是誰的那具屍體又打又踢。

好像有甚麼東西在內心深處狠狠刺了一記，好痛。
我停了手。 靠在床邊，手輕輕撫過他的臉。
「＿＿＿。」嘴巴開開合合無聲的講了幾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字。
然後只是安靜的默默坐在床邊睡著。

※　　　　　　　※　　　　　　　※

「正夜，那我先回家了哦！」
「路上小心。」

目送友人離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逛回百貨公司的咖啡座，我找了個角落坐下。

「！？」

他走了過來，在我的對面坐下。

「讓你久等了，正夜。」很熟悉的呼喚。

是他──那具在我床上的冰冷男屍。
驚訝，害怕，甚至是喜悅的複雜情緒在內心糾結翻滾。

「你...怎麼...」他的臉完好如初。
「你比較希望我死掉嗎？」 他淡淡笑了，卻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沒有。」

明明腦袋裡有千百的疑惑，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只有看著他拿起我剛剛喝過的咖啡輕啜了幾口。

「要一起去逛一逛嗎？」 他向我伸手提出邀約。
「嗯。」 而我點頭答應，也將手伸向他，讓他握著。

他沒有死。或該說是...他復活了？
他的手緊緊握著我的手，同時也緊挨在我身邊，幾乎沒有放開我，離開我。
一整個下午，我才發現了他的，獨占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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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躺在他身邊，我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很奇怪的夢。

我夢見，我們在海上遇難，暴風雨無情的幾近摧毀海上的能見物，我和他在小船上，孤立無援。
風浪拍打著船身，甚至推翻了小船。然而此時離岸邊還很遠，我們彼此緊抓住對方的手，哭喊著，絕望與無助跟著大浪一波接著一波朝我們拍襲過來，幾欲滅頂，海水鹹苦的味道灌進嘴裡，意識逐漸模糊了，看不清他的臉，最後放手了...

驚醒。

「正夜？」
「嗯？」

他在我的身旁，輕輕的抱著我。

「還好嗎？」
「沒事。」 我把臉埋在他的頸窩，汲取他身上那抹若有似無的淡香。

剛才的不安和害怕隨著擁抱的溫度瞬間消失無蹤。

「正夜，我很擔心你。」
「我沒事。」

他的手撫上我的臉頰，指尖輕劃過我的唇瓣。

「我會跟你一起走。」
「嗯。」 他似乎再也不想放手般的緊緊抱著我。 　　　　

※　　　　　　　※　　　　　　　※

雷電交加，烏雲密布的天上開始砸下豆大般的雨粒。
我和他瞬間就變得不可收拾的滂沱大雨裡，狼狽的跑進公司

「你們還好吧？」公司的資深同事看著淋濕的我們，上前來詢問。
「嗯...好像全都淋濕了...」我苦笑著。

同事指了指更衣間。 「你們先去把衣服換下來吧！」

更衣室裡。
換好衣服，他向我走了過來。

「為什麼殺了我？」 他將我壓在衣櫃旁，帶著幽怨的眸望進我的眼底，伸手拉開我的領口，跟著吻上我的頸，甚至捂住我的口，不讓我有求助的機會。
「為什麼那個時候，你拒絕了？」 他放開了我，走向窗邊，看著窗外的雨滴不斷打在玻璃上。

我只是沉默。
濕悶的空氣凝結在半空，只有逐漸變小的雨打在玻璃窗上的滴答聲響。
安靜，只有雨的聲音。

然而我的心跳卻亂了節拍。
如果現在不伸出手，似乎下一秒就會失去什麼。

「吶．．．」

我走向他，輕輕將他壓制在窗戶旁，將他固定在我的雙手與窗戶之間的縫隙。 在他唇上輕落下一吻，然後放開。

喀啦，更衣室的門被打開。

「你們的衣服記得晾起來，制服別穿回家。」
「嗯，知道了。」

碰！同事關上門，更衣室依然只有我們兩個。

「正夜，不要再放手了。」 他靠過來摟著我。
「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眼前的世界瞬間被染成紅色，倒下前，我們看見．．．？

※　　　　　　　※　　　　　　　※

夢，醒了。腦海裡模糊的人影與面孔卻怎麼也拼不完整了。 床上除了我以外，再也沒有多餘的呼吸和溫度。
那麼，他，是誰？　　
沒有名字，沒有印象。
為什麼我會許下他，我的永遠？　　
我不知道。
一切，只是場夢。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做了這樣的夢，每每醒來都像是剛跑完百米一樣氣喘吁吁的。
醒過來之前的那一片血紅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頭好痛...想不起來了。

別多想，還是去開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