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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間是一個理性並務實的人,雖然他相信許多人都覺得十分可笑的晨間占卜,而且是幾乎相信到一種,可以說的上是迷信的地步。

「小真你以後會不會加入什麼邪教啊?」曾經有人因為一大清早被電視聲音吵醒的人,用半是慵懶半是撒嬌的語氣問他。

綠間知道那只是對方奇特的抱怨方式,所以沒有回答他,只是默默的關上電視,但是認真為這個問題,老實說綠間不會加入邪教,就算今天是幸運物是邪教的話,他終究是想到辦法的。

就算被笑說是迷信,但這是他自信的一部分,謹守著「盡人事已待天命。」,但綠間不相信天,他並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什麼神,所以他盡所有力量、不露一絲細節的把每件事做到完美,這就是綠間真太郎的理性。

可是另一方面,綠間真太郎並不是一個木頭人,儘管許多人都這樣認為。

他就像要經開發的一塊礦石,表面上總像沒價值的灰石,其實在裡面是灼熱的寶石,也只有很少的人才知道這一點,不只是不願意挖掘,而是他的殼太堅硬。

堅硬到快要把自己都隔絕在外,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了!

直到高尾和成大剌剌的闖進他的生活裡,這樣的情況才有所改變。

但是他現在不在了。

並不是說綠間就此失去自我,他並不是一般戀愛小說的男主角,會因為愛人死亡就把自己搞的一團糟,放棄人生或放棄自我。

相反的,他認為這樣是一種愚蠢的作法,他並不能因為這樣就擾亂他的生活,人生就此過的無所意義,甚至在高尾的喪禮上,他還是跟平常一樣擺著跟平常同樣的表情,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一般的看著其他高尾的親朋好友哭到啞。

期間大坪跟宮地那些以前籃球隊的學長,還有一些其他以前打籃球的朋友或隊友,他們有的會勸綠間要看開點,或是說些安慰的話,有些人則是沉默無語的看著他,或是拍拍他的肩膀便離去,當然也有些人則是盡量避免與綠間接觸。

後來高尾的母親跟妹妹特別來找他,高尾的母親突然對他彎下腰,「謝謝你,小真。」,高尾的家人,尤其是高尾的妹妹,跟高尾一樣都用稱呼著他為小真,以前他都會有所反駁,但不知何時漸漸習慣這樣,而現在他也是沒有反對,不過卻有所疑問。

「謝我什麼……我不覺得有什麼必要來感謝我,我只不過是……」,即使還是站得直挺挺的,但讓長輩對自己鞠躬,這樣的情況真的讓他很不自在,還有些不知所措。

綠間話說到一半,高尾的母親就打斷了他,「很感謝你一直跟和成走到現在,所以,」,被高尾母親長著一些繭的手碰到自己的臉,綠間感到頭腦突然一陣麻痺感襲來,「不要再有任何責怪自己的想法了,好嗎?」

跟常常牽著自己手的高尾不一樣,高尾母親的手有些冰冷,不像高尾的總是暖暖的,但是他卻發現自己產生了難以言語的情緒,那讓他的頭更加疼痛,視線也跟著模糊不清,身體也有些輕微搖搖晃晃的感覺,直到高尾的母親用手紙抹上自己的眼角,他才發現到自己還是無法控制眼淚,他才發現到自己有多悲傷,他才發現道自己就在失控的邊緣,他才發現他根本沒辦法讓自己能夠平靜的接受高尾的死亡。

「不好意思……」,綠間接過高尾妹妹地給他的紙巾,撇見她眼眶也漸漸又變紅了,想起宮地說的:「高尾你這渾蛋!」,即使這一切都不能責怪高尾,綠間還是情不自禁的在腦海中重覆這些話。

而當天晚上的綠間作了夢。

他獨自一個人站在靈堂前,面對著高尾笑的燦爛又天真的遺照,讓他忍不住想高尾怎麼連這種時候都要笑的沒心沒肝,就算天塌下來也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他走向前半蹲著直視照片裡的高尾,想著能不能不要在這樣笑了,因為自己根本沒機會再回應他了啊。

「小真你看什麼看的那麼認真啊?」突然的一個聲音,嚇的綠間身體震了一下。

綠間緩緩直起身,但並沒有馬上回頭,他並不單是因為被突然的說話聲嚇到,還是因為這個聲音的主人。

不可能。

綠間這樣想著,還一直注視著眼前的照片,對方似乎是覺得綠間一動也不動得很奇怪,有些戲謔的又說:「哈哈!怎麼?被我嚇到了嗎?」,綠間的心跳聲幾乎快淹沒背後的人的說話聲,不是因為害怕或恐懼,而是因為他不想要失望。

「小真……」,背後又傳來呼喚的聲音,綠間才鬼使神差的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