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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閱一

天同站在港口,等著最早抵達的機甲獵人駕駛。
暴風赤紅的駕駛員,煒氏三胞胎,擁有僅次於Hansen父子檔的七次斬殺數,駐紮於離香港最近的中國基地。暴風赤紅已在當天稍早抵達,此時正於基地內交給技師檢測保養。由於司令官外出,他不得不暫替代上基地的主人,前來歡迎這些或許能終結末日的希望。
「歡迎來到碎頂基地,你們如此快速的抵達是再好不過了。」
三張年輕的面孔不可思議的相似,早看過駕駛員資料,但實際見到三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駕駛員站在面前,多少還是能感受到些驚訝。
「沒什麼,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立於最前方的青年或許是最年長的那位,代替其他兩人表達對於迎接的感謝之意,「希望暴風赤紅也已經平安運送至此。」
「上午就到了,正在作長程運輸後的保養,你們可以先稍作休息再去看他。」駕駛對機甲獵人十分關心,這是個好現象。
走在最後頭的青年轉向身旁兄弟說話,戲謔的語氣中並無惡意,「如果上頭的人同意讓我們直接走過來,肯定能更省點時間。」
天同隨即反應過來,他們是在談論用機甲獵人直接抵達香港。
「很可惜司令官大概不會同意這個提議,即使我本人認為這項提議蠻有嘗試的價值。」微微一笑,天同對這三胞胎的印象不壞,他們很有活力,帶些年少時特有的傲氣,但談論起機甲獵人時眼底浮出的光芒又是十足的軍人架式。
「行,平時追著怪獸打都快不只那點距離了。」小小的笑聲在三人間蔓延。
拿好簡便行李,三胞胎不約而同的轉身向運輸機上的駕駛揮手,似乎用中文喊了幾句,但在機翼啟動的雜聲中,天同很難聽得清楚。
大約是前一個基地的人員,運輸機駕駛的眼神帶點依依不捨,也對三人揮揮手,權作道別,臉孔上肅穆哀傷的神情宛如出席喪禮,彷彿對三人到此地所被交付的任務不甚樂觀。
三兄弟也不以為意,又與天同問了幾句基地狀況,就由專人領路往基地裡走去,幾句零落的調笑穿越風聲落入天同耳內。刻意壓低的中文對話讓他費了些神傾聽。
「瞧他朝我們揮手那模樣,肯定覺得我們回不去了。」「唉,根本沒什麼好怕的。」
「要死,我們三個還能死在一起呢。」
「省點烏鴉嘴吧。」
年輕的駕駛員們嘻嘻哈哈地走開了,交雜著一些與目前處境對照而顯得些微輕浮的玩笑,像是無所畏懼,面孔上揚起的笑容連角度都極其相似。但天同明白,機甲獵人的駕駛員,特別是三代機型之後的新機型駕駛員們,早在第一次連接後便知道自己的命運,即使帶著覺悟前來,話語中對死亡展現的傲慢或許是他們的最後一點反抗。
怪獸愈發強大的攻勢已然將全球的機甲獵人們摧毀至僅存四台,這三名青年有過同僚,或許分別鎮守在不同基地,但他們總知道這世界還有其他人鎮守,可現在都沒了,在碎頂基地的四台獵人就是全部了。
相較於Kaidanovsky夫婦硬實的軍人氣質,他不確定將這些私下還有幾分孩子氣的青年送上戰場會是好主意,但誰能決定呢?這世界正逐漸邁向終結,無一倖免。天同想起電視螢幕上來回播放著關於生命牆的建造過程以及政府保證畫面,帶著譏諷意味勾起嘴角,隨即又悲傷地低下頭,直直走回控制室去了。


試閱二

「真子跟每個人都能正常交流。」酒瓶已然見底,Herc眼見瓶內再也倒不出半滴酒液,失望地將酒瓶放回桌上,看著杯內僅存的半杯酒嘆氣,「但我兒子只跟狗當朋友。」
細細審查自己將要使用的言詞,即使是多年的老友,元帥依然知道對方在談起管教問題時是多麼的盲目,「Chuck情況比較特殊一點,他還年輕,只是太忙於機甲獵人,不太懂得多發展自己的私人空間。」
而且Chuck是個顯然不知禮貌為何物的小鬼,還有著嚴重的父親情節。真子不一樣,真子很聰明、伶俐,很難有人會對她有意見。
Herc明顯地沉浸在自己方才道出的悲慟事實中,久久無法自拔,「我的天,我兒子只跟狗做朋友……」
喝醉酒的爸爸真難以應付,元帥忿忿地想著,完全忘記自己是如何把上一個想追真子的工程師調到北極觀測站去。
「我覺得你應該對他多點信心。」是嗎?說這句話時他可自己也不大確定。
「我只是希望他能像其他人一樣,交些朋友,有點自己的娛樂,他還太年輕,雖然這個世界是如此逼近末日,但一個做父親的總希望孩子能快樂一點,起碼讓他在不間斷的壓力中能有喘口氣的時間。」
Pentecost元帥對此再明白不過,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讓真子捲進這一切,即便這可能違背真子本身的復仇願望。他還記得當年的小女孩有多麼無助、悲傷,即使已然習慣了戰場殘酷,將真子帶回來並扶養她長大後,他仍然希望有那麼一絲可能,讓所有的恐懼與威脅遠離他努力保護的小女孩。
「別擔心,事態總會好轉的。」拍了拍老友的肩膀,元帥真切地安慰對方。
Herc眼中忽然亮起一些光芒,「或許能讓Chuck跟真子……」
「不行,想都別想。」爸爸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