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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局曾兆豪退場,三比五的局面。
場邊黃浩然看不出曾兆豪臉上有什麼表情,他只是看著。都說這種時候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不靈了。
生涯四十勝,第三度挑戰,能等到嗎?
不知道,球是圓的。
如果沒有受傷被降二軍就好了,黃浩然死死盯著蹲在本壘板後面的林泓育,看著陳正達慢慢一步一步跑上投手丘,然後偷偷瞥了一眼曾兆豪--身上纏了例行的繃帶托著腮站在場邊。

然後Lamigo贏了,勝投卻不是曾兆豪。

「你腳受傷安分一點啦。」
搶過黃浩然的滑板車,曾兆豪很順勢地拍了一下對方的頭。
「宵夜要吃什麼?我去買就好。」
「你自己也傷兵不要在那邊。」
「和平共存是甚麼你懂不懂?」
對著黃浩然做了一個曲肘的動作,曾兆豪只是微微笑著,露出了一點魚尾紋:「你不說我就隨便買了,啊然後剛剛小胖和家豪好像在找你。」
電梯門開了,詹智堯和鍾承佑從裡面走出來,曾兆豪順勢卡進電梯裡按了關門鍵。

右手手肘。
黃浩然對於曾兆豪的動作似懂非懂,那年他在誠泰而曾兆豪在中信,那時候他們不是很熟,那年出賽七場的他只隱隱約約知道隔壁球隊有個投手去開刀,然後球季提前報銷這樣而已。
同隊後,黃浩然有試圖想要了解,而曾兆豪也無所謂地跟他解釋了一遍又一遍,只是每次都語帶保留。曾兆豪是個很好溝通的投手,這點是前任老婆王信民掛保證的,但是他如果要跟你盧就一定會盧到底,盧到黃浩然想要直接捏爆那個手肘讓他再度進場維修。

曾兆豪回到宿舍時,黃浩然已經窩在床上睡了。說是窩著,感覺比較像是坐在床上等待時想說小瞇一下,然後往側邊趴著睡著了。
曾兆豪往黃浩然的耳朵吹了一口氣,黃浩然馬上跳起來摀著耳朵。
「宵夜。」
是一個露出虎牙的笑臉。
「宵夜就宵夜是在... ...」
斜眼瞄到曾兆豪是用左手,黃浩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管他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就是有點在意。
「阿豪坐好,我餵你。」
「這麼榮幸。」
「過來啦。」
曾兆豪坐到床上,肩膀靠了過去,只是手按在床上時眉頭又皺了一下。

那年是二零零七年,在這之前,曾兆豪才風風光光拿下年度最佳進步獎。
直到那年九月,他才覺得事情不能再拖了,骨刺、碎骨在手肘間游移不定的感覺讓他煩躁,鐵了心牙一咬只好決定開刀。
大不了慢慢休養,慢慢復活,再慘也不會跟羅健銘去當場邊記錄組去充當翻譯一樣慘。
他記得二零零五年無奈的羅健銘,也記得從二零零六年浴火重生的羅健銘手中硬是搶走最佳進步獎的自己。
沒甚麼理由不行啊,曾兆豪。
只是跟以前一樣的傷,搞不好根本只是心理作用,舔一舔治療一下過幾天繼續上場就好了。

「兆豪?」
黃浩然側身,看著曾兆豪的臉。
「抱歉,我晚點會說,我全部都會說。」
「... ...」
伸手摸了摸黃浩然的頭:「沒事的,我們兩個都。」
「為甚麼是你安慰我啦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