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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輪迴。

卻像輪迴。

哈吉微瞇著眼，他只能感覺到一半的天空、一半的世界，那樣的青藍，讓他感覺到久違的溫暖。

放空了會兒，他依稀從還朦朧著的意識中，回想起方才的夢境：有同樣蔚藍的青空，有同樣輕盈飄盪的白雲，有同樣翠綠的草原，有同樣涼爽的徐風，以及──

有同樣美麗的窈窕身影。

輕盈而自在，玫瑰色的裙襬因底下白皙而靈活的雙腳移動的擺盪，旋轉，滾出層層粉色的浪花，綻放瑰麗的花朵，及腰的黑髮被調皮的風撥弄，攀附著美麗的禮服左右飛揚。

好美麗啊。哈吉同樣微瞇著眼，滿足的讚嘆。就像天使一樣。然而，他很清楚，能讓整個畫面如詩如畫般綺麗美妙的原因，一半是自然的襯托，另一大半是那燦爛如鑽石的笑容，還有心中那無限的戀慕，讓自己眼中的她，比世上任何風景還美麗。

他不需要神明，不需要女神，不需要仙子，不需要歌姬。

她就是哈吉的一切，是他的唯一信仰。

閃耀勝過宇宙中任何明亮的星辰，璀璨勝過世間所有昂貴的寶石──那些東西與他相比，都不過是廉價的工藝品。

她的美，渾然天成。

在哈吉心中，只有她才是永恆的美麗。可以超越時空的改變，無視時間的催趕，無論世事改變，心中這朵紅玫瑰永不凋萎。

多少年，因為有她，所以哈吉才能獨自度過煎熬；一次次的清醒，一次次的沉睡，一次次的孤獨，一次次的痛苦；每次睜眼，眼前總是浮現那張美麗的容顏，但當哈吉伸手，卻又發現那不過是名為思念的魔鬼所創造出的幻覺。

當這世間所有人的罪惡落在她肩上，哈吉只想替她剔除所有委屈和苦痛；當這世間沒有人能夠理解她的委屈和不堪，哈吉願意放棄一切、付出一切來陪伴她，那怕她下一次的沉睡又會讓自己陷入無助和無奈，承受彷彿無盡的等待。

「總有一天會結束的。」

她的聲音比世上任何樂器還要悅耳。

天籟無可描述哈吉心中不斷迴盪的那個聲音。

那聲音是哈吉活著唯一信仰的福音。

世人討伐他們，說她玷汙所有善良，嫌棄她嗜血的一面，卻沒有看見在夜晚時，滑落臉龐的淚水，多麼晶瑩清澈。

儘管那雙眼在狂野時多麼火紅，像徹夜燃燒的惡火，然而在哈吉看來卻像是玫瑰逐漸凋零的片片紅艷──滑落的眼淚不是晶瑩透明，而是血紅色的吧！

她的心多麼澄澈，只有哈吉知道。

她的傷口多深，也只有哈吉知道。

那把刀是她的武器，也是她的化身，飲下多少血，才能做出多少反擊──消耗品，是她的心吧！

在這片血紅中，哈吉希望自己的這份深藍足夠守護她，那怕手上只剩一把大提琴，他也要用這份深沉的聲音守護她。


是罪。

是輪迴。

是兩人的進行式。

重複在每一次凝望，深藍與深紅碰撞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