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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 男孩 蛋糕》

陽光從房間內僅有的窗戶照進室內,狹窄的室內只一桌一椅,男孩坐在桌前,一臉木然。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位年輕男人步入,神色自若,在男孩眼前放下一塊蛋糕。

「這是什麼意思?」男孩不冷不熱的說。
「用你們的語言:收買、示好、勸說......隨便你怎麼說,反正大概是那樣的意思。」年輕人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言詞也完全沒有緊張感「總之你有點餓了吧?」
「其他人勸說無效所以換你來嗎?」男孩強硬的態度依舊「你們只是要我老爸還錢而已吧?為什麼這麼麻煩?這麼沒有效率的討債集團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到」字還沒說完,年輕人已從腰間抽出一支警棍抵住男孩的下巴。把男孩的視線硬是往上拉到和自己對視。

「這樣有比較好嗎?」年輕人滿臉笑容,說話的聲音卻已沒有任何溫度。
「我比較習慣這種方式。」男孩依舊一臉木然。
「北風和太陽的故事大家都聽過,該說是應用能力太差還是怎麼樣,總覺得大家都沒有學到呢!」年輕人收起警棍,剛才殺氣騰騰的模樣完全消失「總之你知道我們想要什麼東西,我們也不想浪費彼此時間,是不是可以請你高抬貴手,選擇幫我們一把呢?」
「我不知道。」男孩低下頭,用沒有指甲的食指輕敲桌面,淡漠的說「我不知道我答應你們之後老爸是不是就不會再欠人家錢了,因為......」

年輕人愕然,言下之意,這個男孩,連當個人質都當得這麼經驗豐富了嗎?狠狠的咬了咬牙,年輕人突然發現眼前的男孩對人情世故淡漠得令人不知該如何是好。人人愛把其他人當棋子,可是又有誰會知道棋子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眼前就是一個身為棋子,並且在棋盤上已經走到麻木的實例。

但他還不懂,年輕人想,一枚棋子就算在棋盤上拼殺得再怎麼精彩,它終究只是一枚棋子。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只要它還有利用的價值,這男孩會在各家討債集團手中不斷的旅行,直到債清,或者是人亡的那一天。

「我懂!」年輕人不知幾時來到男孩的背後,輕輕拍著男孩的肩膀「你是怕再一次被背叛吧!」

男孩猛地從年輕人的手下縮了一下,等到年輕人像是懂了什麼的同時,縮回拍上男孩肩膀的手,等到肩膀上的手撤走之後,男孩才如釋重負的大吐一口氣,並慢吞吞的點點頭,不再說什麼,室內回復安靜,連窗外風拂過樹葉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不知過了多久,門突然打開了,一個中年男子把頭探進來,對年輕人做幾個手勢。

「喂!」年輕人立刻反應過來,推推男孩的背「來接你了!」

男孩如同按下開關的玩具一般突然啟動,伴隨一聲拉長的哭音,拔腿往出口衝出去,年輕人快步跟在後面,通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之後,終於到了建築物的大門,男孩加快速度。

「不可以啊!」

年輕人大吼一聲,按下手上的遙控器,男孩腳下的地板突然高速往後退,男孩應聲跌倒,就在此時,他看見門口出現幾條閃閃發亮的寒光。

「趕上了!」年輕人從後方接住男孩「為了防止別人突襲,門口可以有一面用鋼琴線圍成的網子,誰敢衝上去,皮開肉綻不說,搞不好還會被大卸八塊呢!」

說完話,年輕人像是發現自己的動作之後隨即像是觸摸到易碎品一般放開男孩,男孩抹去額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對年輕人點點頭,年輕人走到門前,撤下鋼琴線的網。接著一陣槍聲響起。年輕人的身體如同斷線的傀儡人偶一般猛地倒下,臉上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這一瞬間年輕人懂了:人不是不知道棋子的心裡是怎麼想的,而是去想的話自己就無法用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