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不論是哪一個大陸總督，絕對都不承認「海賊」的存在，艾辛格提過，有關海賊的謠傳，差不多是十年前才開始有的，但是不管是官方文件或是野史，都沒能證明他們真的存在，倒是有人指出，他們活動地點都是在中海沿岸，而中海跟西大陸的中心，正是聖馬洛。



「這倒有意思。」

中午我跟桑尼亞上貨船去找艾辛格，他剛跟幾個幹部吃完飯，正跟艾米利歐還有艾寇在那裡喝之前我們在東方時，一官幹部給的茶。

原本桑尼亞只是來找艾辛格討論之前在薩丁島的消息，不過艾寇問起可隆的事，桑尼亞索性把那小鬼給的「邀請」拿出來。

我以為艾辛格不會特別在意，但他拿起那個有刻字的皮革一看，很有趣似的摸摸下巴。

「是個有備而來的小騙子。」

艾寇直接下了結論。其實讓一個小不點混上船隊，還在這裡白吃白喝這麼多天，最不爽的就是艾寇，他覺得幹部在停泊的清點跟安全做得隨隨便便，所以導致這種結果。

「不論薩汀尼的話，你現在是中海，西海通緝榜首，一個小鬼都可以輕易上船，如果有人想要你人頭換賞金，是否也能這麼容易？」

原本桑尼亞表示算了，但艾寇還是堅持要扣旗艦上甲板長跟水手長兩個月的薪水當做懲戒。

「這種雕工一般人是做不出來，這要專門的器具，裁刀，燙金是貴族雕師才會的。」艾米利歐接過艾辛格拿來的那個皮雕說道。

雖然艾寇一點也不感興趣，但是艾辛格卻是對上面的拉丁文頗有興致，畢竟一般人是寫不出來的。

（拉丁文多爲教士、貴族、或是藥師使用，一般人多無法識字，拉丁文更是上述階層的專利）


「諸神黃昏是北海的神話，是指世界末日，之後會重新建立新的世界。」艾辛格說道。「『女神首飾』不知道指的是不是總督的大砲防線？」

「那火神公審呢？」我問，但艾辛格皺起眉頭，又從頭讀了一遍，看向艾米利歐。

「我總覺得在哪聽過，但又想不起來。」

「公審原本字源應該不是拉丁文。」艾米利歐說。「有可能是外語或是方言。」

艾辛格拿來他的拉丁文語典翻查。「的確沒這個字。」

「我也覺得以前聽過。」桑尼亞說道，他推開艾辛格遞來的茶，正要打開一旁紅酒，被我瞪了一眼最後還是放下杯子。

「我不相信那個來路不明的小子，這恐怕只是他偷來或是撿到的。」艾寇說，艾辛格反而是充滿興味的又摸摸那皮革上的字。

「不管寫的是誰，這都夠有意思，像在說什麼暗語。」

雖然可隆只表示他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奉「首領」之命送這個邀請，並說我們可以在他口中所說作為他們海賊巢穴的聖馬洛，找到答案。

「我從沒聽過聖馬洛有海賊，那邊港口酒館裡海盜倒是不少。」艾寇說。「而且那處離中海總督行航線很近，誰知道海盜獵人會不會混雜其中，最近 『藍皮膚 』才剛被吊死，很多人都說是被獵人誘騙的，你知道幾個月前薩汀尼在西海停泊遇到暗殺，那人待在他船隊有十年了。」

（ 塔塔巴里船長，綽號「藍皮膚」）

「真的嗎？」我問艾辛格，他點點頭。「而且是每晚幫他守門的甲板長，薩汀尼的男孩奧涅金發現，所以暗殺才沒成功。」

「所以你謹慎點，我們已經回到中海，在東方沒人知道我們，還可以翹腳曬日光浴，這裡可不是如此。」艾寇不悅的說道。「小鬼可以混上來，誰都可以上船，更何況你船長室跟房間連個鎖都沒有－－」

「得了。」桑尼亞攤開雙手。「我們本來就要去聖馬洛，也沒決定這是真是假。」

「你充滿興趣，我一看就知道。」艾寇把他的茶喝完一放杯子說道，讓桑尼亞低笑出聲，艾辛格聳聳肩。

「如果擔心的話，讓艾米利歐跟李維喬裝去探探看，事前還是告訴小傢伙我們不去。」

「......。」原本我想點頭的，但想到昨天被桑尼亞「追殺」，我還是保持沉默，艾米利歐看了我一眼說道。

「*布列塔尼有不少果農會在收成時把作物運到聖馬洛製酒，扮成果農比較不引人注意。」

（布列塔尼：現今法國的一區，聖馬洛就在此區中，布列塔尼跟英國不列顛島接近，歷史淵源深，法語的英國「大不列顛」（Grande Bretagne）指的極為大布列塔尼。）

我本以為桑尼亞不會讓我一起去，但他一會兒開口時讓我有些驚訝。

「小傢伙細皮嫩肉，太沒說服力，不如假扮酒商。」

「探探就好，如果覺得有任何安全顧慮，就不要貿然進去。」艾辛格說，桑尼亞也表示同意。

「就當是下船去走走。」

雖然有些訝異桑尼亞會答應，不過我還是感到興奮，畢竟聖馬洛我從未去過，而且那是有名的大港，也是著名的要塞都市。

*

稍晚回到旗艦西亞艾圖號，站在廚房外的桑德拉跟艾方瑟林正盯著在裡面的可隆，兩個人雖然音量很低，但是臉上的表情都很新奇。

可隆被桑尼亞抓到廚房幫忙洗碗盤、播豆子，大廚雖然不樂意，但是後來發現就近監視反而可以阻止他偷吃偷喝，也就讓他暫時留下。

「怎麼了？」我問，桑德拉把我拉到他們兩人中間，我看到可隆正在大廚跟布魯諾之間手腳俐落的削馬鈴薯，還一邊吹口哨。

艾方瑟林摸摸下巴。「看這個小鬼在廚房裡的樣子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你知道桑尼亞剛上船時就是待廚房？」

「我知道，所以呢？」我問桑德拉，他一彈手指又是指向可隆，跟艾方瑟林相視一笑。

「差不多是八年前吧，桑尼亞剛當上船長時特別喜歡去埃爾基港*。」

（*埃爾基港：聖馬洛附近的另一個港口）

桑德拉說。「聽說是那裡有個漂亮得不行的酒女，被稱為『埃爾基之花』，船隊差不多去了十次吧，最後幾次桑尼亞都在港口過夜。」

「那絕對是中海最火辣的曲線......」艾方瑟林揉揉手上的蘋果，陶醉的神色說道，我沒有動聲色，只聳聳肩。

「然後呢？」

「沒什麼啦。」這兩個人眼神又看向可隆，語帶模糊的說道。「只是覺得九年這個時間點很巧秒，我看小傢伙差不多八、九歲？」

「髮色跟眼睛的顏色也很巧妙......。」艾方瑟林在我耳邊低語道，我看向可隆那頭紅髮跟褐色雙眼，還有高鼻子的輪廓，突然感到呼吸一停。

「聽說命運女神最喜歡讓分離的骨肉重逢，要是這件事發生在我身上多好呀！」

「不過我只是隨便說說，小傢伙可別當真......」

「......。」雖然知道這兩個人是故意要逗我，但是看著可隆，我卻陷入一陣長長而遲疑的沉默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