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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妮盾的委託]

唰……唰……

站在懸崖上俯瞰,納嵬微卷的黑髮在風中狂亂的舞著,猛烈的海風幾乎令他睜不開眼睛,但海潮聲卻又無比清晰,甚至蓋過了風的尖嚎。不知為何,那規律的聲響令人著迷,聽著就有種安心感,讓他忍不住駐足聆聽。

「拜託你了,墨森先生。」金髮委託人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請幫我找回那幅畫和那個木雕吧!那對我和哥哥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唰……唰……

「雖然找到了羅聖塔孤兒院,但這裡很明顯早就廢棄很久了。」納嵬轉過身看著身後的哥德式建築,默默思考。在這種情形下,再站在這裡也沒有用。

「院長的老家會在哪兒呢?」納嵬走在來時的小徑上。

「有稻田的小鎮,這個線索太籠統了,連是不是在英國都不知道。」他壓下一絲煩躁:「結果還是要…」

這時,小徑上迎面走來一位老者,看到納嵬之後微微對他點頭打招呼,而納嵬只是心不在焉的回他一個笑容。兩人擦身而過之後,納嵬緩緩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老者的背影。

這條路只會通往那座懸崖和一所廢棄的孤兒院…
照理說一般人應該不會想去的,難道說…

納嵬快步折返,不一會兒便回到了孤兒院前,只見那名老者正坐在門前的台階上,眺望著遠方。

唰……唰……

「請問…」納嵬走到老者身旁。

「咦?」老者抬起頭:「你是剛才那位年輕人?」

「請問這座孤兒院對您有什麼特殊意義嗎?」納嵬狀似隨意的問,一面在老者身邊坐了下來。

「我年輕的時候在這裡工作過呢!」老者笑著回答:「那是一段熱鬧的歲月,每個平凡的日子都出充斥著小孩子的笑聲,雖然很辛苦,可是讓我很懷念哪!」

「那您一定認識院長布魯斯囉?」納嵬追問。

「布魯斯?當然認識!」老者眼睛一亮:「他當年可是很受小朋友歡迎的!難道年輕人你認識他嗎?還是你曾經住過這裡?」老者邊說邊仔細審視納嵬的臉,試圖找出熟悉的特徵。

「不,您誤會了…事實上…」納嵬對老者簡單解釋了自己的來意。

聽完之後,老者臉上浮現一絲落寞:「原來是這樣…布魯斯已經去世了啊…」

「是的,所以我想向您打聽布魯斯院長的老家。」納嵬點點頭。

「據我所知,他的老家在一個叫Scarborough的小鎮上,其實離這裡不遠…」老者低聲說:「走路也可以到的。但我從來沒想到要去看他…」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會向妮盾小姐稍上您的問候的。」納嵬站起身:「這位…」

「瓊斯。我的名字是艾倫‧瓊斯。」

「好的,瓊斯先生,謝謝你幫我指路。」

***

「誰啊?」木門咿呀一聲打開,門後的銀髮婦人看著納嵬,露出疑惑的表情。

「請問您是米莎女士嗎?」

「我就是…請問你是?找我有什麼事嗎?」米莎再度打量納嵬。

遞出名片後,納嵬簡單解釋:「我來找兩件原本屬於你弟弟布魯斯的東西…」

「布魯斯?」米莎一臉驚訝:「那請進來談吧!」

一走進客廳,納嵬的視線馬上固定在牆上的那幅畫上。

畫中的哥德式建築正是納嵬不久前看到的孤兒院,唯一不同的是:門前站著一個男人和一群小孩,他們臉上全都帶著笑容。

「你是來找什麼的呢?」米莎問,隨後她注意到納嵬的視線。

「難道是這幅畫嗎?」

「是的。這幅畫的畫者,妮盾小姐,希望能找回這幅畫,還有她哥哥製作的一個貓頭鷹木雕。」納嵬回答。

「這幅畫一直被布魯斯視若珍寶,在孤兒院關閉後,他便搬回來和我一起住了。」米莎拿出手帕按按眼角:「他每天都會在畫前站很久,也許他是在回憶擔任院長的時光吧!」

「那您有看過那個木雕嗎?」納嵬再度開口。

「嗯…請稍等。」米莎步履蹣跚地走出客廳,不一會兒便抱著半身高的貓頭鷹木雕回來了,納嵬見狀連忙走過去接過它,然後擺到桌子上。

「我弟弟一直把它放在床頭櫃上,他去世後,我本來想把它放到貯藏室去的…」米莎伸手摸著貓頭鷹的頭:「但心裡有個聲音叫我不要這麼做,看來它也許知道它的主人要來找它了…」

「布魯斯也會很高興的吧…」

***

納嵬從書架上拿下剪貼簿。

「謝謝你,墨森先生!」委託人在拿回畫和木雕之後,帶著笑容不斷道謝,那個笑容看起來十分眼熟,和畫中那位緊握著男子的手的金髮女孩臉上的笑容一模一樣。

「不客氣。」納嵬簡短的點點頭:「對了,還有一件事。瓊斯先生向妳問好。」

「瓊斯先生?」妮盾先是面露疑惑,隨後瞪大眼:「該不會是瓊斯叔叔吧?你遇到他了?他現在還好嗎?」
面對一連串的問句,納嵬只是反問:「他當年是廚師吧?」

「嗯,他煮的湯很好喝喔!」妮盾露出懷念的表情,隨後納悶的問:「你怎麼知道他是廚師呢?」

「他的手上有一些燙傷的疤痕。」納嵬站起身準備離去:「有空回孤兒院看看的話,也許你會遇到他也說不定。」

納嵬把照片小心翼翼的貼上空白的一頁。

上面有著一棟哥德式建築,和一位坐在台階上的老者的背影。

照片旁寫著一個簡短的單字。

Memo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