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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費生病了。

打開宿舍的房門,看到了一臉潮紅卻還是裝作沒事的傢伙,萊茲一秒得到了這個結論。並且深刻的感受到回到學院後第一次的無力感。

因為凱費決心要當個不合作的病人。

「過來!好好躺著休息!」有些惱怒的看著在沙發另一邊摀著嘴巴不斷搖頭的傢伙,萊茲開始思索該不該對這個不乖的小孩進行武力鎮壓。

把沙發當成兩人之間的屏障,無視著那個似乎快要噴火的男人,凱費用充滿鼻音的聲音試圖想要讓對方打消念頭「鼻、鼻要!灰傳南給泥的!泥快粗企!」

「我出去怎麼照顧你?!」

「可是乾冒兵毒會....」

「少囉嗦!!」碰──!!

「哇阿阿!握德刷花──!!!」

盛怒的男人把沙發掀翻了。

盛怒的男人把沙發掀翻了之後抓住了某顆感冒的咖啡豆。

盛怒的男人把沙發掀翻了之後抓住了某顆感冒的咖啡豆丟向了軟綿綿的床。

「嗚嗚嗚泥騎負病倫....」

「想要我騎你就把病養好。」

「隨要泥騎啊!我是說騎負!!」

「是是是,騎負。」

「......嗚嗚嗚...」




一個人在宿舍裡的時候,凱費就知道自己感冒了。

頭很暈,身體發冷,四肢無力。

明明知道自己生病了,可是還是努力撐著裝作沒事。

因為他知道自從婆婆死後,已經沒有人會照顧、安慰生病的自己了。

只是個小感冒嘛...我自己一個人也沒問題的!

雖然自己這麼對自己說著,替自己加油打氣。

但其實他好害怕,真的很害怕。

不是害怕感冒。



是怕自己到最後終究會這麼一個人孤獨的死去。



所以當看到那個人打開了房門,對自己怒吼時,凱費的心情很複雜。

那種既渴望有人關懷,又怕沉溺其中的心情。

只能用言語大喊著讓對方不要過來,然後被對方強勢的捕獲。

看著對方現在為自己忙碌的身影,感覺是那麼的不真實。

這真的不是自己因為孤單而想像出來的嗎?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大到忍不住想呼喚對方,確認一下眼前這人不是自己渴望溫暖的幻覺。

「乃、乃滋....」

「.........如果你音發不準就別說話,好好休息!」

「泥、泥....!!」

這過分的傢伙竟然欺負我口齒不清!!我要在心裡默默腹誹他!

「坐好吃粥了,都感冒了還笑成這樣?腦袋燒壞了?」

「......」







賭氣的撇過頭,再看著對方好言好語的哄著自己,幫自己拿掉用來降溫的毛巾,然後一勺一勺的餵自己吃剛剛煮好的香糯營養的粥......這個人,雖然嘴巴壞但是很溫柔......

其實自己也知道,自己對萊茲的態度比對別人來說,總是特別容易耍脾氣。

明明對別人都很溫和的阿...腦袋有些暈呼呼地想著,為什麼對這個人總是會不由自主地稍稍任性些呢?

「好像有比較好一點了...」大手覆上了自己的額頭,雖然自己還微微發著燒感覺不出來,但是能想起以前這雙大手有多溫暖,還有這溫暖帶給他的安心感...

「萊茲...」是不是生病的人總是特別脆弱?凱費似乎懂了點那種感覺。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有點想哭的衝動,伸手握住對方的大掌,感受自己突然變快的心跳。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還是還想再吃點東西?」聽到呼喚而低下頭的萊茲,入眼看到的就是某個小病患因為感冒而微紅著臉、濕潤著的眼神、因為剛剛的掙扎而凌亂的衣衫、還有對方眼中濃濃的依戀。

......這是不是太刺激了一點?

原本因為凱費躲著自己所以莫名的很生氣的萊茲,看到這一幕好像懂了點什麼。

為什麼凱費躲自己會生氣?為什麼他生病了自己這麼擔心?為什麼他對自己小欺負、小任性都無所謂?為什麼怕麻煩的自己這麼包容這個小東西?

「沒有...」揉了揉眼睛,凱費看著有點愣愣的不發一語的男人。

「累了嗎?也好...多休息好的快。」回過神查覺到了對方的肢體語言,連自己都想嘆氣。

果然已經栽了嗎?自己原本不是這麼細心的人。

正想抽出手讓凱費好好休息,卻看到對方睜大著眼睛看著自己,手還緊緊地抓住自己不放。

嘴角忍不住抽動了兩下,扯了扯自己的手,看著對方虛弱的身體也往前傾了傾,但是依然沒有放開。


他想他懂了。


再度嘆了一口氣,蹲下身安撫著越來越難伺候的病人「你先躺著休息,我把門窗、廚房整理好了,再來陪你睡。」

某病患聞言暫且乖巧的點了點頭,目送著男人離開房間後,突然伸手遮住自己紅通通的耳朵,卻還是聽到自己鼓擂般的心跳,有些糾結了一下,最後得到了什麼結論般瞪大著雙眼倒吸了一口氣。

而說要去廚房的某人,默默走進了浴室,看著自己情動的地方,緩緩地呼出了今天的第三次嘆息。


「「原來我是斷袖阿....」」


這是來自同一個家,同一時間但在不同地方的兩人相同的不算錯誤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