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再過幾天就是人類的農曆年。

結束妊期後最近因為懷孕而變得食慾旺盛的蛇一邊咬著龍王么子特地買回來的燒餅油條，一邊歪著腦袋看坐在沙發另一端的龍很認真在研究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從哪裡拿來的孕婦手冊。
這是從結束冬季時裝展就很常會看見的景像。

不奇怪。
習慣了。

但……

「阿桓。」他甩甩大概是因為懷孕的關係、所以前兩天莫名其妙現出原形之後就變不回去的蛇尾，被拍到的龍王么子抬起困惑的視線望向他。

「延幃？怎麼了？又餓了？還是──要生了！？」

一講完就自己整個緊張起來，他好笑地看著龍王么子慌張地挪動到他身邊伸手撫上他那個到現在還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有凸的肚子。

「沒有啦，我只是想問你一件事。」把最後幾口燒餅吞下肚去餵肚子裡的寶寶後，他趁機懶洋洋地靠過去賴在他的懷裡，「你最近都沒有工作嗎？好像這幾天都沒有看到你出門？你家經紀人也都沒有打電話給你了？」

「沒有，我把工作都推掉了。」

簡單這樣一句話回答完後，根本不在意自己說了什麼的龍王么子便又繼續低回去專注在研究手上那本不知道到底哪來的孕婦手冊。

「等等──」他整個徹底傻眼，「你把工作都推光了這樣可以嗎！？」

「沒差啊，我是模特兒又不是偶像明星，過年期間本來就通常都不會再安排走秀或者攝影的工作，以前慣例就是這樣的。」所以絕對不是為了身邊的委蛇和委蛇肚子裡的寶寶而不願出去工作只想待在他們身邊保護。

敖桓自認也是有認真想去賺寶寶的奶粉錢的！

「喔。」點點頭表示了悟，委蛇邊走神地想著敖桓最近不用工作和農曆年快到了這兩件事，邊直勾勾地盯著桌上另一份是要留給龍王么子的燒餅，「阿桓，你燒餅要不要──不是，我是說，過年要不要去找胤辰他們玩？」

差點講錯話的委蛇默默地去面沙發思過。

他真心覺得懷孕好可怕，他肚子都沒有凸出來卻吃這麼多東西下去還一直想吃，吃到他都覺得自己跟豬公一樣遲早可以宰來吃。

到底他肚子裡的寶寶多會吃啊！？

「恐怕沒辦法，胤辰說今年要帶阿夏去去年沒成行的抓年獸之旅。」他真的很困惑到底是怎樣的腦洞可以想出那種根本有病的旅行？

然後他更無法理解的是，自幼便頗尊敬的應龍少主到底眼睛哪裡有問題會去愛到那個怎麼看怎麼有病的人類，而不是選擇愛上為對方付出了很多年的委蛇……幹，不對，那是他老婆，他幹嘛可惜情敵沒愛上他老婆愛別人！？

放下手中的冊子，心情整個很複雜的龍王么子默默地挪回委蛇身邊，拿起桌上那個自己一直沒去動的燒餅，撕下一塊遞到委蛇唇邊。

臉蛋紅透的委蛇用一種很想撞牆的表情張口咬下。

「那今年過年只有我們兩個了。」但其實仔細想想怎樣也比前幾年都來得好上太多太多，或者該說，怎樣也比他做錯事而不敢再見應龍少主的那段時間都還要來得好，至少今年的過年他怎樣也不會是只有自己一個人過。

「──不會是只有我們兩個。」然後是直接否定他的龍王么子用一種很難形容的專注神情伸手輕輕地撫上他的小腹，「還有寶寶，是三個人。」

他默默將視線移啊移移到天花板上。

唔、今天天氣真好。
陽光明媚氣溫頗高。

臉紅？不，他當然才不是因為被帥到所以臉紅。

很努力在裝死的委蛇又張口咬下龍王么子再度撕下遞來餵食的燒餅，然後悄悄地、悄悄地勾起了唇角，心裡其實因為那句話而甜滋滋地。

他很開心能愛上他，然後與他成一個家。

是他的歸宿。
是他的所有。

只是那時候的他們還真沒想到那個年他們倒確實不是單獨度過的。

×

「──去吃飯？」
『嗯，來嗎？』
「去是沒問題但堤亞你怎麼會想在三十號那天晚上聚餐？」不早不晚剛剛好是選在除夕夜的晚上，這也太巧了？

然後空靈的神祇給他的回答還真的跟他所想的一樣。

『那天是除夕，不是嗎？農曆的過年在那天要吃團圓飯的。』他在網路上看過介紹農曆年的網頁知道那是怎樣的日子，也知道團圓飯的含意，所以才會主動打電話去邀約，『我有約小白雪一起團圓，你呢？你要不要來？』

「──要！」很快回答的委蛇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動，過去那個一直像個娃娃不太有情緒的堤亞是真的把他們幾個朋友都當家人看待的。

所以才會邀約。
所以才要團圓。

『那記得不要太晚過來。』

「等等、等等──那個，堤亞，我帶阿桓一起過去喔？」突然想到過去他們的聚會他其實很少會帶龍王么子一起去，就算在一起之後也一樣，但這種日子，他哪可能丟著他自己一個人去找堤亞他們？

除去之前為了從神族帶回神祇那時，敖桓曾和他的友人合作過一次，之後其實那兩邊也並沒有很常有來往，或者說，他一直忘記應該介紹兩邊認識。

但其實應該想辦法讓敖桓也有機會認識他的朋友才對。

是很重要的朋友。
是很重要的情人。

不管是哪一邊他都想一起在重要的日子團圓。

然後空靈的神祇給他的回覆理所當然得讓他覺得有種難以言喻的心情在心口發酵，是感謝是雀躍是悸動，是很高興有幸能認識他們的想法。

『──我知道啊，那不是當然的嗎？』電話另一頭的神祇這樣答覆他。

掛斷電話之後，他還覺得心情有些難以平復，然後便看見剛剛才被提及的龍王么子從外頭走進來，早些時候說有事所以出門一趟的敖桓邊脫下外套邊將順路看見有賣就買回來的熱豆花放在桌上。

「延幃，我有買豆花，你會餓嗎？」

「唔、寶寶好像現在不會餓。」再度澄清那些東西通通都是寶寶吃的絕對不是他吃的，打死不承認自己那麼會吃的蛇先是讓龍王么子先把豆花放著，然後按著肚子慢慢挪到對方身邊，「阿桓，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什麼事？──你直接坐在沙發上說就好了幹嘛站起來？」擔心地看了他那個根本沒凸多少的肚子一眼，差不多把他當玻璃娃娃在照料的龍擰眉。

「但是孕婦手冊上也有說要多走動才能助產──阿桓，你忘了嗎？」事實上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助產的問題，單純只是不想因為多了顆球就得整天窩在沙發上面發霉的委蛇挑了挑眉，一秒拿出快被龍王么子奉為圭臬的孕婦手冊出來當擋箭牌，「不說那個了，我有事情要和你說啦。」

「什麼事？」放下豆花改去熱雞湯的龍王么子回頭看向他。

「堤亞問我除夕那天要不要去他那邊吃飯，我答應他了，一起去好嗎？」雖然知道敖桓應該不會拒絕，但他還是有些緊張地等著他的回覆。

「這種事情不用問我，告訴我就好了，只是去和你朋友一起過節又不是去哪裡，我說過你朋友就是我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想和誰一起過節我都不會反對，況且，我才不可能放你自己一個人。」哪怕是去其實很安全的火狐族也一樣，他單純只是沒看著就會擔心委蛇有沒有怎麼樣。

現在回頭想想，他頗慶幸還好被告知委蛇懷孕是在冬季時裝展已經開始並進入最後一天壓軸的時候，再之後因為過年就放假了，要不然他真心不知道自己怎麼有辦法放著委蛇自己一個人在家。

就算是為了寶寶的奶粉錢也沒辦法。

他才不會笨到不知道要先顧好寶寶和委蛇才需要奶粉錢，況且他這些年賺的也早就足夠讓他買最貴的奶粉也養得起寶寶。

「……阿桓，謝謝你。」

不知道想些什麼的委蛇臉蛋紅紅地湊上來吻了他臉頰一下，他抿著唇回身小心翼翼地避開委蛇的肚子摟住站在他身後的委蛇，然後吻上他。

「是對我說什麼謝……我也有東西要給你。」

這麼說的龍王么子先是放開他，然後將熱好的雞湯遞給他讓他捧著喝，跟著才轉身回客廳去翻找那件被他扔在沙發上的外套。

「什麼東西？」

他喝了口熱騰騰的雞湯。
……哪來的雞湯？還挺好喝的。

「這個。」從外套裡拿出幾個紅包袋塞給他的龍王么子傾身向前輕輕地吻了吻他的額頭，「兩個是父王和母后給你和寶寶的，一個是我給寶寶的，雖然早了點不過……延幃，新年快樂，希望來年你和寶寶都可以平平安安的。」

他低下頭。
捏緊手上的紅包袋。

難以言喻的心情在胸口發酵成暖意。
那是他本來沒有的家和家給的溫暖。

但愛著他的他把他的家也給他了，除了他肚子裡的寶寶還有他的父親和母親及兄弟姊妹，都因為他愛他而成了他本來沒有的家人。

「……嗯，我答應你，我和寶寶都會平安的，平安陪你過歲歲年年。」

是深愛著他的那個他。
他把他的一生都給他。

一歲一歲。
一年一年。

他愛他，很愛很愛。
但不僅僅只是情人。

──更是家人，無可取代的最重要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