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 艾爾文.史密斯是他的太陽,但他對艾爾文而言,什麼都不是、都不是。 如果說艾爾文是太陽,那麼與之相互追逐的月亮就是里維——那個早在幾年前就為了人類勝利而死去的最強士兵,他永遠記得那一天,天空湛藍得彷彿童話書背景,與偉大的人類勝利相互輝映的艷陽高掛在萬里無雲的晴空中,所以里維那無可避免的死亡也就這麼明晃晃擺在眼前,難以忽視的事實太過衝擊以至於顯得有些虛假,強烈的光線將血液渲染得豔紅,於是一切都在陽光下變得如風景油畫般的浮誇。 他的太陽一步一步走向那追逐不可及的月。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已成下弦月的里維早已意識模糊,卻仍往艾爾文的方向顫顫巍巍伸出手、掙扎著想起身,他的腹腔下部消失在沙塵中,點點星辰是散落一地的腹腔臟器,黃的白的紅的紫的,沿著腸道蜿蜒成為銀河斑斕,失血過多隨之失溫過低的里維渾身顫抖,他的太陽重重落在地面,單手將不足三十公斤的重量抱在懷中給予溫暖。 雙眼失焦的里維反覆叨唸著,「艾爾文艾爾文我愛你我愛你我好愛……」這是最後機會,他不害怕死亡,卻怕自己沒說出口會讓艾爾文含恨而終。 「里維,等等我。」艾爾文將自己的臉埋在對方頸窩。 「瞭解,艾爾文。」里維用盡最後氣力偏頭蹭過對方的髮,死去。 里維的葬禮辦在一個很美的午後,艾爾文沒出席,仍按照日常步調、待在辦公室中處理兵團事務,辦公桌後方的大片玻璃窗撒灑進猶如金粉般的柔軟陽光,鋪得辦公桌週邊一片澄色,那塊面積裡的一切都燦爛無比,就算漆黑的墨水瓶也變得像水晶般清透,被光線粉飾過的普通木椅彷彿王座輝煌,艾爾文安坐其上,那是艾爾文.史密斯的世界,除此之外的人事物都只能依存那散射而出的微光在晦暗中隱隱顯現,而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能進入那個世界。 在意識到的瞬間,二十歲的阿爾敏.亞魯雷特覺得自己從此會如向日葵般的生存、枯老,最終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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