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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那是怎麼一回事》



幾張零星的牛皮紙被緊攢著。

牛皮紙上的墨跡清晰,背景不同,相同的是畫中的兩人都舉止親暱。

拿著這幾張畫的少女正坐在湖邊,指間時緊時鬆,就明明不捨卻時有躁動想把這些揉碎,但太明白這樣什麼都改變不了──而且,她是喜歡這些畫的。

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思緒。

只好隨手把空間劃拉出裂縫,輕輕將那些畫放了進去。

坐完這些直起身,轉頭,眼尖的看到樹梢上有隻藍色的鸚鵡。

「幸。」克萊兒向對方打招呼,臉上是平時的風淡雲輕。

一陣狂風過去,克萊兒習慣性地瞇起眼睛,再看藍色的羽毛已經被髮絲取代。

感覺肩上有些沉,大手壓得克萊兒只好坐回湖邊。

一如方才在樹枝上的沉默,幸沒有打算先開口,在兩人的身邊連風聲也沒有。

不明所以,克萊兒側著頭觀察幸,這人的睫毛根根分明,跟藍色的髮絲很合襯,帶著獸族特有的深刻五官,脾氣好個性沉穩──還有一個戀人。

想到這裡,少女開口問了:「幸,什麼是戀人呢?」



克萊兒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會那麼熱愛戀愛小說、少女繪本又或者吟遊詩人說的那些故事,她只是單純的喜歡這世界充滿愛。

所以,此刻反而更不知如何是好。

因為嚮往著魔王與勇者的戀愛來到了這裡。

卻又快被這種感情逼退。

「──」

畫面是青年的嘴唇張合,少女的眼神專注諦聽,話語的內容在風中支離破碎。

講完的青年臉上微赧,引得少女好奇靠近:「那麼要怎樣才可以找到呢?」

然而少女得到的回應卻令她失望……

「天注定。」看著少女明明就很落寞還要裝不在意的表情,幸實在有點想笑,但他說得也是實話。

很久很久以後,妳就會懂的,克萊兒──愛啊,天注定得只有在妳遇到的那刻才能明白。

「我不明白啊。」此話一出,讓幸有點驚訝,克萊兒應該不會精神類的魔法才是。

不知道對方的驚訝,克萊兒自顧自的說:「在幾個禮拜前,我明明最喜歡勇者大人的金髮,我明明覺得勇者大人最好。」

「可是我開始覺得,是不是勇者都不重要了。」

「只要他是我的勇者就好。」

「我開始喜歡銀色,覺得裡面也有跟金色一樣的魅力。」

「我不明白,一點也不明白。」

說到最後克萊兒已經雙手環腿,把臉埋在腿裡像鴕鳥一樣。

那幾張牛皮紙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克萊兒的手上,隨著清脆音調的起伏被揉得一蹋糊塗,咖啡色在少女白皙的指尖像是在說快來注意我吧。

幸注意到了,但他沒有看。

只是緩緩開口:「戀愛從來不是用明白的。」

「是用陷下去的。」風中有兩個人的聲音同時迴盪。

因為聽過吟遊詩人說過所以回答了,但克萊兒還是不願抬起頭。

這樣畏縮的少女,幸曾大力壓過少女肩頭的大手,輕拍了克萊兒的後背,一下又一下。



「其實吧,我家鄉也有人反對我跟他在一起。」幸的聲音有些沙啞。

想起那些,對他來說一定……

克萊兒歪了頭已經半露臉頰,雙眼直瞅著那個有些黯淡的人,將自己的眼灑滿亮光:

「我不是喜歡男人,只是我喜歡的人剛好是個男人。」

朗朗的天氣陽光一直都普照萬物,而現在的幸又比那更加閃耀。

這樣說著的幸,拍了拍少女緊握的拳,像是魔法一樣,克萊兒鬆開了手。

今日的風特別頑皮,除了吹散了言語,也帶走了那幾張牛皮紙畫,少女那顆煩惱的心。

那些牛皮紙在空中遠去,如蝴蝶翩然。

直到彎彎的眸裡倒映不出咖啡色──雖然不是很明白,作一回糊塗人又何妨?






備註:「我不是喜歡男人,只是我喜歡的人剛好是個男人。」來自《絕愛》,不確定是不是跟原文相同,因為已經看過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