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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





小時候總是待在鄰居家裡，追著那戶人家比自己大上三歲的獨生子跑。

從剛見面開始，我就叫他哥哥。

雖然他總是滿臉不悅，卻從未否定，就像默認似的。

哥哥很任性，會挑食，腦袋明明很好卻不喜歡讀書，玩的事情比誰都在行。

嘴上說著最討厭小鬼，卻仍帶著我到處玩耍，可能是因為我們都沒有朋友。

鄰居的阿姨跟叔叔很高興兒子交到朋友，常常稱讚我很乖，然後輕拍我的頭頂。

在這個時候站在一旁觀看的哥哥，總是冷哼一聲便撇過頭。

並不是我乖巧，是他太彆扭了。

看著哥哥，不禁浮現這樣的想法。

是九歲或是十歲時發生的?

那是非常平凡的一天，哥哥揮開我，尖叫著讓我快滾開。

『誰是你哥，』幼小的拳頭落下，和爸爸比起來差多了，『跟前跟後的，沒有別人就做不了事的廢物!』

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被壓在地上打的我，耳內不斷聽見腹部傳來沈悶的，像是用鐵器擊打棉花的聲音。

咚，咚。

其實不痛的，已經習慣了，在那樣的氣氛下眼淚卻止不住，順臉頰滑落至耳側。

不是我哥哥的人發紅的眼睛裡也閃爍著淚光，『他們不是喜歡你嗎，』喃喃唸著，『聽話就好了吧？』

『搶走我的家很好玩嗎？』

咚。

他很難過。『不要哭……』

伸出手想抱抱他，又被拒絕。

『去死。』

眼神跟話語，都是冰冷的刀鋒。

他是個早熟的人，我從地上爬起，沒有受傷，只有被打的部位微微發麻。

『心情不好要多吃飯喔。』

笑著這麼說後，拖著腳步走出他的家。

大概是阿姨又把我們做比較了，他才會這樣。我思考著。

剛出門，後面便傳出摔東西的破碎聲，一陣又一陣。

模糊的『走開』夾雜於巨大的聲響之中，和哭音一同傳來。

『媽媽，我又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