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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魘


睜開眼,是一個黑白相交的世界。自己就這麼躺在空無一物的地上。
「虛無」,大概只能這麼形容了吧,什麼都沒有,只有廣袤無垠的白色大地與墨黑色的天空,連空氣都那麼的純粹。
『是夢吧?』眨著眼睛的同時這麼思索著,起身後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環顧四周還真的什麼都沒有……真是無聊的夢,是說我有多久沒有作夢了呢?嗯,還是其實醒了之後夢境什麼的全都忘記了?潛意識這種東西大概永遠也不能理解吧。
唯一確定的幾件事,
『逃出去。』
『我討厭這裡。』
『不想要……孤單一個人。』
身體不自覺得動了起來,於是我開始奔跑,驅使自己的動力連自己也不曉得,是很多種負面情緒的雜揉體,恐懼、悲傷、撕裂一般的痛苦……
一成不變的景物使人感到煩躁,絕望感侵襲著我。這是惡夢吧?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放棄掙扎,停了下來。

然後那個人出現了。

她就這麼出現在我面前,像是硬生生的從異次元的裂縫裡跳出來一樣。
但是我始終沒有看清楚她的面容,即使她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梓……」一隻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手朝我伸來,我發了瘋似的伸手想要抓住它,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說什麼都必須抓住這隻手。

地板開始崩裂,像玻璃一樣,以自己的腳下為中心裂出一道道長長的裂痕,還發出嗶嗶剝剝令人反感的聲音。

「拜託妳……不要走。」我哀求著她,努力的將手伸向另一隻手。為什麼前進不了呢?
回覆我的只有一抹上揚的嘴角。
腳下的地板再也承受不住重量,我一個踩空,失足跌進地板裂出的深淵。與那個人之間的距離快速的拉遠著,到最後眼睛所見只剩下一個來自洞口的光點。
可惡,明明只差一點點了……
周圍的空氣漸漸被不知名的液體取代,冰冰涼涼的……水?算了,就這樣沉到水底吧。我慢慢的闔上眼。反正醒來之後就會忘記了吧,這個奇怪的夢。

這一次,也沒有成功呢。

* * *

四點多的時候在一身冷汗中醒來後,就再也沒有睡意。梓黎坐在小茶几前啃著塗了藍莓醬吐司,由於剛剛去沖了澡,肩膀上還披著半濕的毛巾。
今天是休假日,也是搬進清陽邸的第三個周末,雖然大部分的東西都整理好了,不過仍有小部分的雜物未歸類,角落裡寂寞待著的個小紙箱便是。現在是五點半,自己就盥洗完畢在吃早餐了啊?平常的自己說什麼也不會在這個時間起床。
「吃完早餐吹一下頭髮吧……不然會感冒的。」她微笑著,拿起桌上的馬克杯湊到嘴邊,輕輕的啜了一口熱奶茶。
到底怎麼了呢?依稀記得自己做了惡夢,但內容是什麼卻一點頭緒也沒有,很好奇,卻又不想知道,這種矛盾的情緒像海潮一樣拍打著自己。醒來時天根本還沒亮,窗外的世界還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只有驚醒的自己、被扯得凌亂的被子與不知何時被扔下床的枕頭。
也罷,就別去想了。
想起來應該會很難受吧。
「呼啊……」伸了個懶腰,收拾著茶几上的杯盤。

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站在鏡子前整理著自己的頭髮,待水分被吹乾之後用梳子細心的梳齊,並繫上兩隻及肩的馬尾。
最後,從一旁的小飾品盒裡拿出兩支紅色的髮夾,輕輕的夾上。好了,對鏡子裡另一個自己滿意地微微笑。

「六點。去附近的公園走走?趁現在時間還早,街道的景色應該很不一樣吧……」從手機看了時間後,梓黎這麼盤算著,並從衣櫃上的掛勾取下側背包。
「我出門了。」輕聲對放在床頭櫃的相框說道。穿好布鞋後便出了門,還不忘再次檢查房間是否有上鎖。



『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