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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主線/紀錄1-1 _ _】


回想起發生的第一天也是在這樣,在有一句沒一句的電話對談裡開始的。
「啊哈哈~你看看你,就有跟阿鄭你說過要先去拿藥齁。」
「吵死了...幫我聯絡那邊的醫生,有必要劑量大一點直接打暈我沒關係。」隔著口罩的含糊嗓音,自棄的說出了自己的痛到達怎樣的程度。
「到底是多痛啊~嘛嘛,誰叫你笨笨的不聽我說的,跟我買一些稀釋後的嗎啡就好啦,劑量會控制好的啦,再怎樣我都有醫生執照,雖然是不被承認的那種~」
「…喂喂喂?啊啊,阿鄭我這裡收訊有點差我先掛啦,你可要…。」
如他所言,通話莫名的中斷了,但來自電話那頭揶揄的氣氛沒來的及散去,仍是令發疼的左腳膝蓋瞬間痛度再飆上個幾層,痛的差點讓他在醫院大廳吼出髒話,在走進急診室前職業病的發作仍是讓他快要發黑的眼前尋找了一眼大樓配置圖。

他的專業領域可說是人生的過程所累積起來的,從國中時期便在很多不可抗拒之力底下,見識過了太多東西、突發的事故,就算到現在自己的工作性質已經不怎麼到工作現場,這維持了許多年的習慣仍然保留著。

想到了稍久以前的回憶,一種可以明確被稱為哀傷的感情慢慢的淨染著內心,他不否認這和他討厭醫院裡的氣氛有關,消毒水的味道、隱隱約約可以感覺到旁人對於這殘缺人的視線,在眼神越發深沉之前,他自己打斷了自己負面的思想。

對於人,他已經死心了一部分了,他也很期待究竟何時自己會對於人性完全的死心。
所以,建立在這樣的心態之上,他的理性就可以無視、不理會這些讓他不悅的事情,默然的轉變了思想,也終於在短短的幾分鐘內等到了急診室裡的護理人員的注意。

「請等候藥效發作。」眼前熟悉的護士丟下了一句話,便幫自己安置在靠邊的病床上,為了不要讓急診室裡忙亂的動線被一個不怎樣重要的病人打亂,自己總是要求在角落休息就好。
自己的左腳舊傷一旦發作,雖然疼痛指數很高,但也只要一針安眠或止痛藥度過那段難過痛苦的時期就好,真要說的話其實打毒品級的嗎啡也行,在電話那頭某次認真治療之下,似乎被下了這是幻痛或是障礙的定奪,也在神經科醫生表示案例之間不能互相比對的情形下,台灣醫學水準似乎無法處理我這個案,簡單一點就是痛了就去打個止痛針就會好的頹濫行為。

意識在藥物的干擾之下不能很順利的集中,卻還是感覺到周圍的空氣、氣氛不太正常,嘶吼聲、混亂的喘息、高吼的退下、別過來以及哀嚎,在反應過來被撞倒在地的病床是壓倒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左腳爆發的痛感瞬間淹沒了意識。



做了一個夢,夢中他進來的時候,因為狀態和臉色太差,讓旁邊駐紮的員警自告奮勇的照顧了他到上了病床的這短短一段時間,這也是讓他能很簡單獲得大樓配置圖的原因,員警對他抱持很高的好奇心甚至親自幫他上了病床,就像是他是有著甚麼有著奇病的病人,員警在與護士確認這人只是個常態膝蓋疼痛的病人以後,擔心的表情一掃而空,說著如果是__的案發病例可就不好了、他駐守在這邊幾天、北部似乎怎樣了之類的。
然後,身邊驟發了一串無法想像的慘叫,被拔出的漆黑槍管和員警飛奔過去的身影,駁火的槍響、撲咬他人的東西,那個型態似乎是人的模樣,怪物。
有著四肢不甚靈活,可是反常迅速的襲擊著急診室內逃生尖叫的其他人。
夢中他看呆了,直到被滿身是血的警員抓住時他才驚醒回神。

……
他被留下了。
員警指揮著其他人離開,留下了被壓住的自己和一地的屍體。



時間追了上來,喘息,麻痺後的感覺開始追上身體的速度,腦裡的情報重新的快速更新,血色的手印仍留在自己身上,周圍倒下的人數量有些許不對,拖行的血跡也有些不太正常,快速的運轉起邏輯,視線的底部有個不自然晃動的人影,幾個拼湊出來的模糊答案讓他果斷的準備躲起來,就在這時他發現了另一個正在下樓的身影,吃驚的他在發現那人準備前往血跡拖曳處的方向時,從背後惡狠狠的摀住對方的口鼻,一腳跨過對方以男性來說纖細很多的腰枝。

短暫無聲的幾秒中,在自己心臟的聲音完全追上他的感覺以後,他面對著那個人點頭說要放開手,別出太大的聲響,就像交流一樣,他讀出了肯定眼神以後將自己粗糙的手移開了她嘴唇。
[你……要做什麼?]
渾然已經是嚇呆的問法,他在內心裡搖頭,這人這樣不太行。

[我叫鄭士瑋。] [總之先逃上去,等等我再解釋。]
不容她反應,抓起了她的手,趕進了樓梯間,他沒有聽錯,氣若游絲哀嚎聲到現在都還沒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