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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間從交誼廳準備回到寢室時,角落的某個球狀物體吸引了她的注意。
蹲下身看著那顆清澈透明的玻璃球,遲疑幾秒後伸出食指輕碰著。

——本該清澈的小球染上了紅色。

與學院色相似的紅色。
如新鮮血液般鮮豔的紅色。
在至親們身上所看見的紅色。

迅速地將手指伸回且微微顫抖著。

玻璃球恢復一如往常的清澈。
但空氣裡彷彿充滿血液的腥味般黏稠噁心。
連讓自身呼吸的空間都被奪去般。

記憶球。

想起最近常聽見的名詞。
也是她唯一能對玻璃球下的定論。


那麼,忘記了什麼呢?


努力停下顫抖並拾起了記憶球並回到寢室。
直到睡覺前,靜靜的聽著室友們的談話。
假裝自己沒有跟記憶球扯上關係。

那個夜裡,她難得做了夢。
一個再次睜開眼便想不起內容的夢。

  年幼的她穿著一襲黑色洋裝,與另名流著淚的女子在樹下。
望著豎立在泥土上的那兩個石碑,她不發一語。
當時對生死觀念尚薄弱,只知道全身紅色的雙親躺在那邊。
不會再起來了。

「一直哭的話會被怪物抓走呦。」遞出手帕,然後說著母親過去時常對自己說的話。

「嗯。」接過了手帕,把眼角的淚水給擦了擦。
小女孩口中所說的是家族裡流傳的傳說,雖然明知道是虛構的但女子還是忍住不哭。
還記得自己跟對方一樣小的時候,偶爾會回來的阿姨會在火爐前說著那些傳說。
與自己的哥哥,還有幾位遠親會圍在她的身旁,靜靜地聽著。
無關血統、無關家族鬥爭。


但一切都成為過去了。

不知道何時開始,和睦的他們在鬥爭下漸漸疏離。
曾聽聞的傳說也漸漸消失於腦海中。
偶爾會回來的她也再也不回來了。

「伊莉莎白姊姊怎麼了?」疑惑地望著女子,她似乎有些疑惑為什麼對方一直凝視著石碑。
「沒有事哦………阿嘉莎要不要聽故事呢?」硬擠出了與平時相同的笑容,然後拉著女孩在樹下席地而坐。

那個天空蒙著雲的下午,她說了好多好多女孩母親曾告訴他們的故事。
不奢望小女孩將來能記住多少。

——只是想要像當初她的母親一樣。


  睜開了雙眼,好像做了個冗長的夢境,卻想不起內容。

起了身,從長袍暗袋中拿出那顆記憶球。
  
仍然是那鮮豔的紅色。


但這次的她並沒有感到厭惡或噁心。

而是感到有些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