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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踏車/黑赤/虐】

00.
  曾經那迎面襲來的風撲滿了他們顫亂的眼睫,盛夏的熱氣在柏油路上蒸起了碰不著的海市蜃樓,而那刺耳的唧唧蟬聲伴隨著每次採下的踏板轉著一圈又一圈的交響。

  曾經蹲下身解著蹄形鎖的瘦小背影與那雙始終盯著他卻從未啟口要求過的理解,陽光在車棚下打落了兩地的空間,學生離開前所帶走的喧鬧在寂靜來臨之時早已了無蹤跡,赤司征十郎歛下了雙眼輕輕勾起了唇角卻仍是隻字未語。

  「光靠想像還是會覺得可惜的,如果可以的話、赤司君要不要一起呢?」

  曾經朝他伸出手地想帶離他踩上自由的道路,刻意調短而繫上的背帶再也佔不了後座鐵椅的溫度,而那有些老舊的鈴鐺聲細小的必須閉上雙眼才能盈滿聽覺。他們有時會在上課時間溜出來,不去畏懼誰的譴責、不去想像誰的改變──不去害怕身旁的人會在瞬間碎了自己一地的信任。

  「哲也常做這種事?」
  「不,我也是第一次做……而且還是那麼光明正大的牽車走人。」
  「大概是被大輝教壞了吧,雖然比起翹課他更擅長的是其他更不得見人的事。」

  曾經不屬於彼此擅長的情感開始悄悄作祟,那相隔幾公分就碰了地的雙腳搖晃著踢起石子,刷過頰邊的風卻柔和地帶不去任何一道傷口。赤司征十郎瞇起雙眼望著黑子哲也的後背,不禁伸手在上頭比畫起來。

  「赤司君?」
  「沒事,只是想謝謝你而已。至於我寫了些什麼……這又是更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赤司君很喜歡打啞謎呢,這樣會讓人猜不出你的想法哦。」
  「哲也不也一樣?」

  曾經那些被風殲滅的笑聲仍是瀰漫了耳際,然指尖劃下那屬於字句的每一撇始終沒被解出答案。赤司征十郎的手離開了黑子哲也的背部,頓了下卻反倒硬硬擰起自己被制服長褲所覆蓋的腿。

  曾經那共同度過的日子仍是會有終點的,在每個人的驟變下不會有誰是願意停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誰離自己逐步遠去。人總說回憶最美並不是沒有原因的,但能意識到的卻少之又少、那誰又有資格去怪罪任何事情?

  「……哲也。」
  「嗯,是的?」
  「……不,沒事。」

  曾經說不出的掙扎再也找不到機會說出口,赤司征十郎了解的是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有這麼接近自由的時刻了──但那又如何?早已斷定的未來不會再出任何差錯,而那些差錯也僅屬於那些太過懵懂的曾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