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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擬】身為學校最重要的事 by賴小司
　　　※以下學校不代表任何立場，為閱讀方便就不使用注音和避檢索了，不好意思。

　　『其實我們這些學校，過了幾十年就會被人家淡忘的啦。』
　　『看看那個倒閉的學校－－過不久主角就是我們了啦。不是倒閉也就是淪落到併校啦……』
　　炎炎夏日，今年的暑假復興和其他幾個學校參加了聚會，這場聚會不只是一些高中職學校參加，還有一些大專院校。這陣子學校倒閉的流言不斷，難得的聚會幾乎充斥在這種不安的氣氛當中。
　　「幹我們一定要來這種聚會嗎？那些大學講的話好讓人他媽的不爽啊！」中正狠狠的瞪了遠處一副老人頹廢樣的大學，心想以後絕對不能這樣。「可能、可能是學校最近比較少孩子，所以會擔心吧。雖然一點也不喜歡他們這樣說……」成功皺著眉，有點苦惱自己使用的形容詞無法表達出情緒。
　　「他們要說就讓他們說吧。」建中啜飲了咖啡，淺淺笑說：「弱者的想法，不意外。」
　　……好過分！每個人看著建中一貫的笑容－－那充滿壓迫感的笑容。
　　北士商目前62歲，不是最年輕的學校、也不是最老的，但他一點也不擔心倒閉這種事。回想起自家的學生們，不管是服務隊認真的付出，還是學生為了社團、班級競賽的種種辛勞，老師們教官們的各種嘮叨－－雖然總是吵雜的氣氛，但是他最喜歡了。
　　北士商不管日夜，總是非常熱鬧。
　　他一瞥眼，發現身邊的那人表情依舊，可是怎麼看都覺得怪怪的。

　　「怎麼了？」
　　復興一聽到這問題，抬起頭看著發話的人。看著那雙海藍色的眼，他木訥的回應著：「沒事。」
　　果然見到北士商一臉沒好氣。
　　「說吧！是因為他們剛剛說的你不高興嗎？」
　　正中紅心。復興沉默了約三秒，點了頭。
　　北士商把椅子挪了位，離復興更加靠近了一點。「呼－－說吧，這樣就不會被人聽到了。」
　　這樣的距離，雖然只是低聲的交談，可是北士商口中的熱氣傳了過來－－復興眨了眨眼，看著眼前嘴角微勾的他。既然他想知道，就說給他聽吧。復興很直接的說著：「我不喜歡他說的。」
　　「理由？」
　　「把自己……看得那麼不重要。」
　　北士商看著難得說很長的句子的復興，可見他比自己所想的更加在意這件事。
　　復興是一個寧願用動作表達情感的人，當他願意透過言語說出來時，那一定是相當重要、相當在意的事。
　　「是啊……」北士商向椅背靠去，左腳跨在右腳上舒適的翹著。他看著那些大學各個愁眉苦臉，心裡想著最近台灣發生的事情。
　　北部或許沒有什麼感覺，可是東南部有些偏遠學校因為經費不足而倒閉，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或許是，學校累了吧。」
　　這是一個長遠的計劃。
　　一間學校的生成並不是那麼的容易，在早些年更是有因為戰亂被摧毀的學校，重建又是另一項大工程。蓋好學校，學生的入學，校長的決策，各校間的排名……各種問題像是滾水中的泡泡一一冒出。
　　「他們或許是想要休息，所以用了這樣更……更極端的方式吧。」
　　沒有經費的學校被迫關閉，相信這是連學校自己都相當痛心的事情。
　　北士商淡然的開口：「我覺得不在的學校未來一定還會有機會重建的，但是那些說閒話的又是另一回事。如果純粹在擔心這樣的事情，根本是杞人憂天；如果是有跡象的話－－就算問題很多又怎樣？併校又怎樣？這些問題只要肯努力就能解決的，現在不過是在發發牢騷而已。最重要的，是自己家孩子的感受吧。」
　　「我相信不管是哪間學校，都希望從自己家裡走出來的孩子，都是笑容滿面的。沒錯吧？」
　　北士商最自豪的就是孩子們的笑容。
　　那樣的笑，是那麼的驕傲，是多麼的以自己的學校為榮－－這樣就夠了。平時要他不斷督促學生，像個老媽一樣的囉嗦都沒關係，比賽失利、政策更改、經費縮減－－這些一點也不重要。

　　復興把視線抬起，定睛在北士商充滿溫柔的雙眼，對方察覺之後對他友好一笑，胸口微熱。
　　「……可是，我還是不喜歡。」我指的是不喜歡他們的態度。
　　學校就是要對自己有信心，如果沒信心，孩子靠誰呢？
　　「那就上啊！」
　　北士商笑了出來，「我知道你很想動手的，忍很久了吧？」
　　「嗯。」

　　這一個音節一落下，復興就站了起來，椅子磨擦聲和突兀的動作，讓所有視線瞬間集中在穿著黑外套的人影上，那細碎的討論聲也乍然禁聲。
　　復興的表情沒有變過，只是走向大學群的步伐踏得大了一點。
　　「這種感覺……」陽明吞了吞口水，感覺有點熟悉啊……臉頰怎麼微微抽痛……
　　一到剛剛說閒話的那一桌，復興從高處往下凝視著坐著的他們，背著光的紅瞳還有眼神都讓人驚心。那一桌的大學學校有些冒冷汗，「你……」話還沒講完，臉頰就被一個力道所衝擊到，整個人因為作用力向右傾－－或著該說跌下椅子。
　　全場都震驚方才剛剛的右旋踢，動作到位速度驚人。
　　「啊！好慘……真爽。」
　　「復興！打得好啊！」
　　很明顯，高中群比起震驚，或許該用「驚喜」、「興奮」來形容更加妥當。
　　「你幹嘛打人啊！」旁邊的大學看著上一秒還好好的人，突然就倒在旁邊臉頰腫了好大一塊，心中燃起憤怒，卻又擔心下一個被踢倒的是自己。
　　「要對自己有信心。」
　　復興只留下了這一句話，轉身就離去。
　　高中的學校看了看四周，也跟著復興離去，這樣的聚會太糟糕了－－
　　「我們還是去中正家吧！」「贊成－－」
　　「喂！人權呢！不要自己決定這種事情啊混蛋！」

　　雖然年輕，卻留下了令人忘也忘不了的背影。
　　重要的永遠也不是時間長短，而是有多少真情回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