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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Cecilia

【What Makes You Beautiful】節錄

Erik Lehnsherr x Charles Xavier



　　Charles滑回他原先在飯桌上的位置，Erik仍然沒有出聲說任何話，他只是把手裡用紙袋包著的什麼放上桌，而Charles可以從形狀看得出來那大概又是一瓶酒，他望著站在那兒的Erik，從他們頭頂上的燈管透出的鵝黃光線照得德國男人看來狼狽至極，他的頭髮看來十分糟糕，多半是因為那些冷進肌理骨裡的細雨，現在那翹成了一巢可笑的鳥窩，他的臉頰比上次他們見面時更瘦，而這更可能是因為他臉上那顯然沒能定期打理的鬍渣，若不是他身上那件料子過好的深褐色大衣，Erik Lehnsherr就是個貨真價實的流浪漢。

　　「別只有我一個人坐著，Erik。」

　　他的Erik像是回到幼兒時期一樣，聽到指令才會動作，他拉開離Charles最近的那張椅子坐下，「Raven說你過得很糟糕。」他聽來既慌亂又唐突。

　　「所以你不只是她的信差，還是來幫我治病的心理醫生？」Professor X咯咯笑出聲來，而Magneto露出一臉被嚴重冒犯的表情，他眉間的皮膚皺得更深，幾座小丘成了貨真價實的高山，但這與其說是怒氣，不如說是他全然失去對Charles Xavier所說的話的應對能力，Erik的手臂僵硬的在他們還沒收拾乾淨的餐桌上舉起又放下，他的視線在Charles身後的流理台和他身前的空酒杯游移，最後Charles終於放棄用笑聲調侃他總是過於認真嚴肅的老朋友：「我不曉得Raven說了什麼，但我們都得承認她太常在正確的事實上加油添醋，縱使這不一定是件好事──但這確實是她這麼討人喜歡的原因之一，還有我必須澄清我沒病，Erik。」
　　
　　Erik的舌頭像是打結一樣僵在那兒，Charles確實不曉得Raven是怎麼和Erik說的，在這之前他甚至不相信Erik會是她妹妹口中那個「對她俯首稱臣」的信差。

　　那一次白宮災難過後，Magneto把他能夠隔絕心靈感應能力者的頭盔留在一片狼藉的草地上，Erik再也找不到第二個Emma Frost帶在身邊，自然也無法阻擋身在千里以外的Professor X尋訪他的行蹤，而Charles的能力恢復之後，他又再度聽到了Erik Lehnsherr那些細聲囈語，他確實沒有打算去找Magneto──直到他從北非把Ororo和Erik一起帶回英國之後，他讓Erik留在學校裡養病，那是變種人成為全世界的焦點後他們第一次相見，也是Erik第一次知道Charles能夠聽得到自己所想的、關於Professor X的每一句話。

　　Raven、Angel、Azazel、Emma──也許還有更多Charles不知道的名字，但顯然Erik被帶回英國的時候他孓然一身，透過腦波增幅器，Charles知道沒有人來找他，當Erik的燒終於退了之後，他看到的是留在床邊、坐在輪椅裡照看著他的Charles，對方一手環抱著厚厚的精裝書，一手撐著側臉正在打盹，細碎的晨光從窗簾的縫隙灑進來，落在窗前的厚地毯、被鋪還有Charles低垂腦袋上的褐色髮絲上頭，他們像是回到了十年之前，彷彿他們不曾爭吵、不曾分離、不曾看著截然不同的方向，並為此分道揚鑣；彷彿這就是Erik的家，而這裡永遠不會改變──這一切讓Erik毫不在乎他過去說的每一句話都傳到Professor X耳中，那些跟他眼前的Charles相比都變得微不足道。
　　
　　他先Charles和Hank一步到了北非，想把這個擁有強大異能的女孩帶離狹小又過於落後的部落，Erik嘗試用部落所有的金屬來逼女孩就範，他先是讓每一把農具在原地扭曲，讓它們飛升到女孩居所之前，他用降落在白宮之前的方式降落在她面前，但Ororo和白宮裡的高級官員截然不同，在被部落居民奉為神靈之前，她都靠著盜取他人包袱裡的錢財維生，比起他人的臉色和說出口的話，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覺和腳力，再加上那時她只有十二歲，當她發現自己沒辦法從屋子裡出來，屋前還有一個凶神惡煞，對方還以要把她生吞活剝的氣勢說要帶她走，她和只有十二歲的Erik一樣，強大的能力混雜著慌亂和怒氣一齊噴湧而出，她不如Magneto對自身異能的收放自如，而那會讓事情變得更糟──部落和Magneto一起被暴雨襲擊，部落外側的密林被小型颶風掃得倒了整片，最後Charles在Erik以為自己就要被高熱和惡劣的環境殺死之前先一步找到他。

　　於是當Erik從客房出來走到飯廳時，他在曼徹斯特大宅看到和Hank一起坐在飯桌上的Ororo時，他沒有出聲再嘗試向女孩搭話，他不再打算把Ororo留在自己身邊，他不適合帶一個無法順利運用能力的小女孩走遍整個世界，最重要的是──這裡才有教導過無數變種人的Professor X。
　　
　　在那之後他和Charles之間養成了某種默契，白宮的立場無形間提升了變種人在輿論中的地位，他們從非人異類成了特殊基因變異人種，過去的壓迫和傷害隨著時光一點一滴的淡化，Erik會走，但他會回來，許多時候他甚至帶著找到的變種人孩子回到賽維爾莊園，他變得更常用腦子對Charles說話，因為他清楚對方聽得到他說什麼，Erik會選在天還未亮的時候叫醒他，再得到Charles一記故作低沉卻總是十分縱容愉快的回應，那聽來總是充滿了濃濃睡意，他習慣在腦中聽到Charles的聲音，從一個月一回、兩個星期一回，頻率漸漸升高，到了現在他已經習慣每一天都聽得到Charles，而當對方這幾個日子停止主動聯絡他時，Erik只能抱著日漸膨脹的恐懼，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英國來。

　　「我只是以為你有麻煩，你沒有和我保持聯繫。」最終他只說出這麼一句。

　　而Charles與他相互凝視的雙眼滿是愛憐，「你因為我拒絕回應你折磨人的早晨呼喚才回到這兒來的嗎？」

　　「我不知道還有多久，」Charles知道他的語氣就像個任性的毛頭小子，他沒等Erik回應就把手臂放上餐桌，十分靠近Erik Lehnsherr的手掌，卻還沒有碰到他，「但今年就要結束了，在Alex和Sean來之前，Raven打了電話給我，她說也許她不會回來。」

　　柔軟的牛津腔染得家這個字聽來像是添上了鼻音，Erik放棄了裹足不前、猶豫不決、或更多其他阻止他碰觸Charles的情緒，他的手掌覆上了Charles擱在桌上的手指，那溫熱又柔軟得和他過去接觸到的並無不同，他向前傾身，好讓自己更靠近Charles。

　　「她大概綁架了一個信差，那個不知道好心或壞心、總之是個可憐的傢伙，他得幫她把新年禮物送到我手裡，因為她抓到他的把柄、愛人或是其他什麼。」

　　Erik看上去並不明白他在說什麼，Charles也並不真的想讓Erik明白，Raven或許只是像過去一樣、搬出她哥哥的名字逼得Magneto就範，他最終只是翻轉手腕，讓自己的手心和Erik的貼到了一塊，這讓他滿足的嘆息起來。

　　他沒日沒夜的想著對方，Charles平時已經像個盼望子女回來的老父親，他擁有肉眼所不能見的驚人財富，而他不吝把把這些和每個孩子分享，他把能讓他們帶走的一股腦塞進他們懷裡，當對象換成Magneto，他又像個等待良人歸來的婦女，瘋狂的思念在一年當中每個特別的日子變得強烈起來，他知道會Erik離去、知道Erik會回到這裡，他是全世界唯一一個、不論何時何地都能找到Erik Lehnsherr的人。

　　但這些仍然不足以令他喝令自己的大腦停止那些源於想念、零碎又細小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