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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笛聲響起，蒲瑞葛在月台上和諾麥爾道別。

有時候縱使心中千言萬語，但就是不知道如何開口。第一次見面的日子、彼此扶持的日子，以及像現在這樣，必須道別的日子......

「會有很常一段時間沒有辦法聯絡呢......」

諾麥爾苦笑著開口，揉了揉女孩的短髮。本來就是居無定所的馬戲團成員，解散了之後更如一盤散沙，甚至連遮風避雨的地方也沒有。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就連要寄封書信也變得不可能。

「小蒲、還是我......再多掙點錢，咱們一起......」

嗶－－

「你快去啦快去啦！」蒲瑞葛裝做沒聽見對方說的話，繞道養父後面伸手將他推向火車：「諾麥爾，你在哭嗎？」

「......我沒有。」

神色陰鬱的男人順著女孩的推動朝著車廂前進，他們走的很慢，但即便如此，兩人還是恨不得時間停下。直到右手搭上了車門旁的扶桿，諾麥爾才又有勇氣回過頭來看看自己當初在戲團外撿到的女孩。但還來不及看不見對方的小臉蛋，腰間就已被用力的抱住。

「小丑就是......不管怎樣都要笑......不管怎樣都要讓別人笑......」

蒲瑞葛用臉蹭著諾麥爾，那是一種扎實的安全感，透過縫隙間自言自語似的說出男人的教誨，小小的勇氣從心底湧了上來。

「諾麥爾、被賣到外國也要當最棒的小丑喔！」

「才不是賣、是雇用......算了。」諾麥爾彎下腰，生平第一次有著這樣的衝動，就算是台上惹人發笑的丑角，但實際上他一直都不怎麼懂得表達自己的情感，不過現在、又或許可以回溯到更久之前......

「我愛你，蒲瑞葛。」

男人迅速的轉身上車，留下驚愕的女孩待在月台上。

汽笛、引擎、輪軸......

蒲瑞葛回過神來時列車已開始滑動，而養父成了窗戶另一頭的眾多人影之一。

不想結束......不想失去聯系......

追著火車跑的女孩，推開了擋在前方的人們，目光緊盯著唯一熟悉的事物。

「諾麥爾！諾麥爾！」於是她看見男人奮力擠到車窗旁：「郵遞公司！我去那裡！要寄信！」

蒲瑞葛一邊大吼著一邊奔跑，機械運作的聲音在鼓膜中震盪，正當她沮喪的以為心意傳達不到時，諾麥爾卻笑了。

那不是小丑的招牌笑顏，也不是賺錢時的開懷暢笑，更不是生氣時的陰冷笑容。

蒲瑞葛停下腳步，得意的朝著被她驚人之舉嚇到的男人擺出下台鞠躬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