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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舞鞋／艾利／甜文】

06.
　　艾倫記得從前當他和三笠與阿爾敏仍枕在同張大床上的每個夜晚，只要當滿月時那皎潔柔光總會透過窗子在三人面容上灑滿童話裡灰姑娘搭往城堡時遺落的晶瑩。那是每個月只有一次的機會，他們三人總會強忍著幼童強烈的睡意直至故事走向終點。

　　他們三人會玩著剪刀石子布來決定贏家，贏家就可以選一本童話書讓艾倫母親來陪伴他們渡過十五天以來準時睡覺的獎勵。當時艾倫最喜歡的就是紅舞鞋這本童話書、雖然每次他總因為被抓到還沒睡著而只能鼓著腮幫子瞪著三笠與阿爾敏的勝負強忍不滿。

　　「現在想想就會覺得、其實那是一個挺遺憾的故事呢。」

　　艾倫斂下雙眼的視線直盯著手捧的水杯，蒸氣冉冉地薰了他一片的回憶。當然他無法再記得故事裡的每個情節，但只有逼向結局的那一段是他想忘都忘不了的──少女央求斧頭斬下她的罪過，那樣的情景直至現在都令他無法不去想845那年母親的死狀。

　　──母親並沒有做錯什麼事啊、做錯的其實是他，但為什麼砍掉的卻得是母親的性命？

　　「……我倒不覺得那是一個遺憾的故事。」
　　「咦、為什麼？」

　　里維側過身拍了拍前陣子在森林戰役裡受傷的左腳，瞥了眼就算皺起眉頭表示不贊同卻仍是止不住好奇目光的艾倫，他暗罵了聲臭小鬼連這都不懂、然卻再也沒有任何想以武力來使之屈服的衝動。

　　「結局不是那女的明白過錯而得到救贖了？艾倫，就你這種乳臭未乾的小鬼所看的世界還太狹小，但這也不是你的錯。」
　　「那個、抱歉我還是不懂兵長的意思……？」

　　朝艾倫勾了勾手指引來那人朝自己走向的步伐，然而在艾倫依著指示彎下身子時卻意外地迎來里維朝他腹部所贈予的力擊。艾倫張著嘴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滿腦子暈眩的不解卻在里維站起身勾向他的背部換來一個擁抱過後而停止了思考。

　　「誰叫你把自己逼這麼緊了？你這種年紀還像剛出生的兔崽子一樣適合依賴人的時候。」

　　腹部仍殘留的疼痛以及背部緊實的觸碰讓前後承滿了喜悅的矛盾，說了這句話的里維並沒有再多說什麼，然艾倫猜想或許這就是里維展示關心的極限了吧、沒有過多的諂媚與冀望，就算再粗俗的話語也仍是抵不住迎面而來的情感。

　　「……兵長，那如果我依賴你的話，兵長也可以依賴我嗎？」

　　藏在肩頭的話語悶悶地吐著溫熱的氣息，里維哈了一聲立即說道就憑你這種樣子？那嗤笑的反問儘管輕視但卻含不下任何信任以外的事物。感覺著艾倫環向背後更貼近汲取著溫暖的需求，他不禁想著、或許那樣也不錯吧？

　　「啊啊，這就要看我心情了。」
　　「啊？是、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