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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去,好孩子--聽話。」
  「西、--」
  年輕的斯拉夫青年抓著男人的衣袖,被對方整個人護在懷裡看不見半點光線,像是許久以前也曾經有過的那樣,他隱約曾經有過兩次,他剛接受了初擁、以及在那之後第一次看見了在清晨裡升起的太陽。
  那時男人都是這樣將自己護在懷裡,不讓光線碰到自己半分,將自己強勢地守在黑夜的庇護底下。
  直到他聽見了一聲沉沉的悶響,微弱的光線才再度鑽進自己的眼裡,彩繪玻璃的閣樓裡懸著無數沉重美麗的吊鐘。
  他抬起頭,看見了灰綠色的眼睛裡他幾乎不曾見過的混合著緊繃的溫柔,還有一些尖銳的--
  「我會離開幾天,在那之前都別離開這裡……沒事的。」男人吻著他的眉骨,一個由一個親暱而且單純的吻,「無論聽到了甚麼都別出來,別讓我看見你出現在外面,嗯?」
  「到底怎麼了、告訴我--」喀擦。
  他緊緊抓著男人的手,卻被強硬地推進牆邊一張垂著厚棉床幔底下的棉被裡,甚至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聽見了門鎖從外頭落上了的聲音。
  再來他聽見的是男人沉穩的嗓子,以及陌生的喧嘩和冷兵器的聲音。

  ……是一些你不需要遭遇到的。乖乖的,等我回來。

  然後再一次迎來他的,是遍體鱗傷的男人。
  被麻繩綁得磨破了皮的手腕,兩道鮮紅血淋的猙獰傷口長長地爬過整個背部,幾乎要傷到了脊椎,只是將自己摟進一片黑暗底下的手臂仍舊是那樣強壯,緊緊地抱著他。
  他從來沒有見過男人這樣憔悴狼狽。
  「親愛的,我的孩子……」男人的聲音有些斷斷續續的,夾雜著疼痛導致的抽氣聲,「不會讓他們把你帶走的……他們別想要將體從我這裡奪走。」
  幾乎是自言自語,緊緊地抱著他--吻著他,輕吻或者深吻。
  「--不會的。」
  他小心翼翼地避開了男人身上的傷,將臉埋進了血跡斑斑的肩膀。
  「他們奪不走我的,但是……拜託、不要那樣子丟下我。」緊繃了將近一個月的神經終於鬆卸了下來,「……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