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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夜這
  八歧睡了一陣子後醒來,無聊開始看整個封印的世界,發現他還是有一點神力可以改變世界的模樣。他弄了個小房子當窩,想說暫時歇著過個小日子吧。
  過了一陣子後八歧發現可能因為自己的更動,世界開始有日夜交替,似乎也有季節,櫻花漸漸凋謝。
  也好,有點變化不無聊。
  花殘的春末,某個夜晚,通往他家的陸上有了人蹤。
  那人提了個燈籠,走到八歧家門前,但沒有敲門也沒有進去,在破曉前消失。
  八歧在人影消失後才會開門,門前都放有小禮物。
  不知名的野花、小點心、稱不上昂貴卻適合他的飾品,稀有的書籍⋯⋯都籠罩在很溫和但仍有些刺手的雷電裡。
  第一隻螢火蟲飛出草叢的那夜,八歧打開了門,面對提著燈籠的須佐。
  「這是夜這嗎?神將大人。」
  夜這,古老的求歡方式,八歧並不排斥。
  燈籠昏黃的燭光中須佐顯得疲倦,聽到夜這一詞臉頰泛紅,但走上前了一步靠近了八歧。
  兩人平靜的久久凝視。
  過了非常非常久,八歧接過了燈籠掛在門上,須佐沉默中隨著他進屋。
  從此兩人夜夜纏綿;須佐話很少,把精力都花在用身體取悅八歧,最常說出口的字眼是八歧的名字。
  八歧倒也不以為意,享受著身體的極樂,須佐在他體力不支昏睡過去時也會幫忙打掃家裡什麼的,兩人相處彷彿一對人類的夫妻。
  但須佐幾乎不說話外,一定會在破曉前給八歧一個吻,再拿起蠟燭燒盡的燈籠後離去。
  黑夜中的燭火前行。似乎只過了一年,又似乎過了無數的年歲。
  兩人的家擴建了,須佐帶了很多的書,多到八歧再多蓋了個書齋。
  他們最多的相處還是耽溺在享受彼此的身體,夜夜笙歌,或柔情似水或激烈到殘暴,八歧意外的發現自己也沒厭膩須佐的索討,每晚還是欣然接受須佐入屋進帳。
  但仍舊有那麼一天。
  八歧說不上為什麼是那晚。
  狂歡幾乎徹夜後八歧疲倦的賴在須佐懷裡,沒有睡意。
  須佐輕喘著,頻頻吻著八歧額頭,也不催他入睡。
  心血來潮八歧拿過了睡塌旁的一本書,須佐摟著他,驀然開口。
  「讀給我聽。」
  八歧對須佐當晚的表現很滿意,欣然接受這前所未有的要求,隨手翻了頁開始讀。
  須佐把八歧暖暖的抱著,像守護著他的堡壘,聆聽他朗讀。
  八歧隨性的、悠哉的唸著,須佐也沒有離去的意思,時不時摟緊八歧的腰,在嘴唇可觸及之處印下一個又一個炙熱的吻。
  東方泛起魚肚白,屋外的燈籠燒盡,抱著八歧的男人也不知何時消失了,留下八歧不再朗讀,靜靜的翻著書頁。
  八歧知道,在別的時空中須佐的真身已經處理完所有虛無,回到千年的處刑場上赴死,前往黃泉。
  八歧到最後也沒有問須佐為什麼來,須佐也沒有主動開口。
  「別回去不就得了……」
  八歧蓋起書頁,眼神波瀾不興。
  「冥頑不靈。」

  八歧再也沒去碰門上的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