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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茸布] 邪教信仰 By 伊凡獅


　　布加拉提單膝跪地，紅色絨布的單人沙發正好位於他的視線前方，垂放在沙發扶手上的左手掌心向下，像隻展翅的鳥，俯身向前、虔誠親吻對方指節，這是他的光、他的影，他已在死時捨棄舊神，「喬魯諾。」複誦新神名諱，布加拉提低聲唸起讚頌祝禱詞並悄悄在胸前畫上十字。

　　「布加拉提」，原本停歇的候鳥突然翻飛向上、撫摸他的側臉，「我說過你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樣遵照這些舊形式。」新神給予他新生，此刻正輕捏他的頰，催促他放棄往日舊俗。

　　「嗯、你說過：我『可以』不遵從，」布加拉提閉上眼睛親吻對方掌心，任由對方觸摸自己臉頰，「所以我也『可以』按照我的意志來遵從這些形式，藉此表達對你的——」鳥腹柔軟阻擋他的話語，比起空泛的繁文縟節，掌握至高無上權的新神更在意他的真情實意，畢竟不識生父、無養於母的喬魯諾．喬巴拿原是一只孤伶飄盪的落單候鳥，幸得布加拉提青睞、入了鳥群，抖落一身鶵羽，眾人這才驚覺他是大雁鴻鵠，鴻鵠壯志藉由屍橫遍野的獻祭得以實現，他的布加拉提便是第一隻祭品，散落一身飛羽殘破，再也不能與他盤旋翻飛，可憐大雁是一夫一妻制的鳥屬：終身伴侶若死便成孤雁，一輩子守護雁群也不再與其他大雁往來。

　　宣告成神的鎮魂曲哀哀欲絕、震耳欲聾，寧可違反生與死的法則也永不抵達被剝奪半身的真實，布加拉提在祂懷中猛然醒轉，他們用唇齒交纏的吻來宣告自此兩人唇亡齒寒、性命交纏，從此布加拉提皈依成為新生神衹的第一位信徒，但祂過於貪婪、不滿足於此，「我用黃金體驗鎮魂曲帶你回來，不是為了讓你做這些事的。」布加拉提突然笑了，「為什麼笑？」向來冷靜的語氣難得充斥不悅，祂要的不只是布加拉提的信仰。

　　「你到現在還堅持是帶我回來、而不是救我回來嗎？」笑著的嘴角、飽滿的愛意。

　　「這有什麼可笑的嗎？」皺著眉頭將他拉近自己，類似孩童胡鬧的那種偏執，「就像你到現在也堅稱你是愛我、而不是敬畏我。」似乎真的動怒，嘴上不知輕重的說著反諷，「或許，我們之間得要有一人先開始說實話？」

　　「你可以懷疑我的忠誠，畢竟我曾背叛過組織；」面對質疑，他回答得不慍不火，「一旦我認定你的作為違背我的內心時便不會再追隨你，就像那時我決定背叛迪亞波羅；」當初喬魯諾．喬巴拿這男人蠻橫拒絕布加拉提死亡的真實、將他從死神身邊帶回、賦予他全新的軀體，從此「存活」便被賦予了全新的意義，「喬魯諾、喬魯諾...」親吻對方緊皺的眉心，反覆輕喚對方並悄悄在胸前畫出十字，這是布加拉提不為人知的小秘密，「但喬魯諾，你決不能懷疑我對你的愛。」

　　舊神用七日創世，造出人類形體、告誡人類遵守教條戒律，卻未教導人類何為愛與慾。

　　布加拉提虔誠地親吻喬魯諾，這是他的光、他的影，他的造物主，他們充滿愛與慾的深吻著。


　　新神終得滿足。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