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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的嗎!」 夜久用魚尾纏繞著黑尾的下半身,然後上半身牢牢抱緊了黑尾,希望能稍微溫暖一下他的身體。 「我沒想過泳池比海要冷…你們都不怕冷的嗎?」 「我曾經從日本海游到北方的鄂霍次克海,在浮冰之下游泳,基本上不用擔心我冷不冷。」 救起夜久的時候,黑尾撫摸過他光滑的肌膚,體溫與人類相若,畢竟是半人半魚,也同時繼承了大部份魚類的冷血基因,那麼,耐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所以你很暖啊…」 黑尾回抱著夜久的身體,指尖滑過脊柱骨,來到了腰間分界,他可以感受到鱗片的硬度,還有邊緣的銳利。 「你不要亂碰!」 嘴上要求動作檢點一些,夜久卻沒有推開黑尾,大概是因為眼前人類的體溫還是偏低,要讓他變得溫暖,除了擁抱,他不清楚還有什麼方法。 「你可以推開我啊。」 「不行…你的身體還是很冷。」,夜久收緊了人類的雙臂,「我只懂這種變得暖活一點的方法。」 所以就說你天真爛漫又不諳世事。 「夜久,人類很狡猾的,你這樣隨便與他人擁抱,吃虧的會是你。」 假使救了夜久的不是自己,而是惡劣的他人,捕捉人魚這種夢幻生物,不是把他賣了就是把他囚禁觀賞,又或者覺得稀奇而傷害他的身體。 「小時候我還不適應寒帶水域時,母親就是這樣抱住我,讓我變得溫暖一點。」,夜久抬起視線,「人類不會這樣嗎?」 會,甚至會做得更過份。 「你想了解人類?」 黑尾直視著夜久的眼睛,未知是否錯覺,夜久總覺得黑尾的眼底裡蘊藏著威嚇,似乎並不想自己追問下去。 「不想。」 夜久的回答讓黑尾鬆了口氣。 「我的祖先有被人類殘害的歷史,所以我討厭人類。」 黑尾瞬間摒住了呼吸,夜久也會討厭自己嗎?身為殘害他祖先的物種之一,那又為什麼要抱住自己?主動與自己有所接觸? 「但很奇怪…我不討厭你,可能我感受不到你的惡意吧?」 「惡意?」 「人魚的眼淚會化作價值連城的珍珠,古時候人類不斷捕捉我的祖先,折磨他們,讓他們流著眼淚,日日夜夜,從不歇息。」 黑尾所認知的,只有賽倫迷惑人類,與奧德修斯的神話故事而已。現在由人魚親述,原來一切都只是人類為了掩蓋自身的貪婪而殘害人魚的事實,編織了「人魚會為人類帶來不幸」的謊言。 「傳說中,賽倫只有女性,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也有男性人魚。」 黑尾鬆開了手,用手指描繪了夜久臉容的輪廓,年輕又帶著稚氣。 「沒有男性人魚又怎樣繁衍下一代?」 原來還有繁殖的習性?黑尾很詫異,所以人魚也會交配,也會有性慾,甚至跟人類一樣嗎? 「說這麼多好嗎?我或許不是你所想的是個好人。」 對啊,好歹也是個生物學家,搞不好哪天心血來潮,把你生吞活剝解剖怎辦? 「那你要對我坦白嗎?你想對我做些什麼?」 嚴格來說黑尾對夜久充滿好奇,他想撫遍這尾漂亮人魚身體的每一處,窺探私密的地方,卻意外地,不想要他流下一滴眼淚來證實珍珠的傳言。 「我想碰你,身體的所有地方,卻不想讓你流下眼淚。」 「所有的地方?」 「所有。包括這裡。」 黑尾修長的手指勾起了夜久魚尾上某堆的鱗片,突如其來的刺激讓夜久鬆開了黑尾,滿臉通紅地拉開了距離。 「果然沒有估計錯誤…那裡是你的生殖器。」 無法用肉眼親自證實形狀,但至少有用手指確認過。 「變態!」 居然還懂得講罵人的說話,確實令黑尾眼界大開。 「你知道這個字的意思嗎?」 「當然!我就是為了逃避一群變態的人魚才逃的…」 自知說漏了嘴,夜久趕緊閉上嘴巴。 「逃避人魚?」 「大海最近很不安寧…只是這與你無關。」 黑尾嘗試游近夜久,對方沒有逃開,猶豫是否該追問下去時,夜久的眼神有著迷惘,似乎失去了計劃,未能制定下一步的行動。 「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說。」 「母親被囚禁在南太平洋的深海,那邊的人魚非常憎恨人類,母親帶著我出於好意去說服他們對人類釋出善意,結果…被他們當作是人魚的叛徒…」 眼眶裡流轉過濕潤,在那些眼淚還未奪眶而出時,黑尾先行替夜久抹去。 「抱歉,要你想起不快的事。」 要抹走傷感的方法,還有擁抱,黑尾就像夜久剛才替自己保暖一樣,緊緊地抱著他。 「別哭,我雖然不了解你們,只是…不讓你哭這一點是千真萬確,我可不想違背與人魚的承諾。」 夜久拍動著魚尾,他尚未理解人類說話中的含意,沒有惡意又執著於自己的人類,到底為什麼要親近自己? 「你是出於什麼把我撿回來的?單純搞錯嗎?」 「唔…我也不知道。」 當初真的是因為生物學家的執著,但人魚少年的身姿卻吸引了黑尾,為他著迷,回過神來,目光就不停追著在泳池中暢泳的人魚,期待他的接近。 「我承認一開始是因為你是人魚,然後我發現無法對你下手。」 「原來你也是想要研究我嗎?」 夜久甩了甩魚尾,試圖掙開黑尾的擁抱,明明感受不到他的惡意,果然人類都是一樣的嗎? 「我不會研究你的,可是我想要把你收起來,囚禁在這個無法連接到鄂霍次克海的狹窄泳池。」 「我已經一千多歲了,但你們人類的命卻很短暫,你收起我也不過是幾十年…對人魚來說只是轉眼即逝的時間流動。」 已經一千多歲的夜久,依然還是保有少年的容貌,人魚究竟有多長壽命?然而,這些都不重要。無論如何,黑尾也想監禁這尾人魚,讓他留在自己身邊。 他的故鄉過於危險,放他回大海,哪怕是一萬年的壽命,也會一下子被泯滅。 「我希望能夠幫得上你的忙,夜久。如果你希望我設法營救你的母親也可以。」,黑尾無比認真,「只要你能待在這裡,要我做什麼都願意。」 「與人魚立下契約,並非明智的選擇。」 契約會束縛人的一生,夜久並不希望救命恩人因為一面之緣而失去人生。 「如果我的命運是要為你而活,我樂意為你奉上短暫的一生。」 夜久並非對人類熟悉,但明顯黑尾與在書本裡認識的人類截然不同。 「謝謝你…被你撿到是我的命運嗎?」 「誰知道,問問你們海裡的魔女不是比較方便?」 夜久笑著回答:「海裡沒有魔女。」 可是,還是有變成人類的方法。 「…黑尾,把我放回海裡。」 「不行,我要把你囚禁。不能讓你離開。」 「別隨便迷戀人魚。」 受到詛咒的人類,要是說著戀上人魚,你將會化作泡沫。這是某個祖先因為被人類用愛情瞞騙、受盡折磨,對著眼淚化作的一顆顆珍珠所下的詛咒。她要人類得不到人魚的愛,要保護人魚別被人類的花言巧語所騙。 黑尾不知怎樣傳達自己的心意,他靠近了夜久,用力在他的頸項咬了下去。 「痛…」 「你要記得我,就算我把你放回大海,你也要記得我。」 「我會記得你。」 平靜的黃昏海面,把偶遇的人魚放回大海快將一個月,但對人魚來說不過就是幾天,也可能只是幾個小時的時間。 「今天還是無法見到夜久。」 其實他是不是在騙我?說人類哄騙人魚,反過來人魚也在哄騙人類吧?夜久沒有說過喜歡自己,甚至叫自己別戀上他。 關掉了電腦屏幕,今晚的工作告一段落。黑尾走到泳池邊,吃著隨便弄弄的晚餐,填飽肚子就好,味道不那麼重要。 叮咚—— 「研磨?你沒帶匙卡嗎?」 黑尾煩躁地打開門。 「不,我只是沒有匙卡。」 清脆的少年聲音如銀鈴般劃破寂靜的夜晚,黑尾呆愣著,無法言語。 「你這什麼臉?我只不過回大海幾天去換取人類的雙腿…替你解除詛咒而已。」 只要被戀上的人魚願意成為人類,詛咒就得以解除。 「不!那是…咦?」 「我不知道情啊愛啊什麼的,也不知道那位祖先的遭遇有多疼痛…我只是不想你死。」 黑尾抱緊眼前的少年,同樣地滑過他的脊柱骨,停在腰間。 這次,卻再也沒有鱗片的觸感,是活生生的人類。 「歡迎你回來,阿夜。」 「啊,你要好好養活我喔,黑尾。」,夜久用力拍了拍黑尾的背,「畢竟我為你捨棄了人魚的身份,變成了人。」 黑尾把下巴抵在夜久的短髮上,吸著殘留在髮絲間,屬於大海的氣息。 「我發誓…絕不會讓你後悔!」 ——Welcome back, My mermaid. Fin. 5/12-2021 後記: 第一次寫人魚梗…感覺好難拿捏 我一直都不知道要寫HE還是BE 人魚公主的結局是個悲劇 不是化作泡沫就是被燒死 所以我寫到一半時在糾結要哪一個死… 但這又會違背了彼此不想對方死的走向 最後乾脆兩個都別死比較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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