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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輪˙擁抱與分歧01

<font face=標楷體>那是一個奔馳的世界。</font>
當我在飛的時候，我從不去想，我是否有「雙腳」。
那一道又一道屬於我「腳下」的產物，它的虛幻意義是什麼呢？
然而我所想要的，並不只是飛翔躍動。

<font face=標楷體>這是，我們還沒有遇到阿樹之前的事。</font>

──當我們進入沉睡，我們看的見彼此。

『咢，去那裏好不好？』
『哪裡？』

足下一踢，牙之王犀利而面無表情的撕裂敵人，照經驗，敵人多半悽慘，牙之王──咢，在這樣的快感中，被亞紀人給打擾。
亞紀人從不在咢「享受」的時候「跑」出來，咢的動作瞬間慢了一下，但這並不影響敵人的淒慘指數。

一抹著魔似的笑靨浮現在牙之王的臉上，那笑，是純粹屬於讓人笑不出來的那種。
只是，這次的敵人也應當慶幸，他的存活指數相對上升……好啦，也許沒有。

咢第一次對敵人手下留情，AT落在建築物的最頂端。

「咢停下來了。」
晶遠遠望著，語氣平靜而透露訝異。
他也穿著自己的AT，瞧見這一幕，卻還是不能貿然前去。

看情況再說吧。

海人在下面車子停放的附近，八成是在視察情況。
這麼大的破例，恐怕背後有什麼計畫，晶想著，因為海人還沒有像平常一樣去逮捕那些人。

工作這麼久，咢第一次放掉樂子，那意味著並不是目標會有多好過，而是更加速了他的毀滅倒數。
咢尋著亞紀人方才的眼光看過去，但他不是亞紀人，他什麼也沒看見。

『是那裏嗎？亞紀人？』

咢的目光定在一處大概方向，拿捏不定。
別人的話他尚且不屑聽，但發言人是亞紀人，份量自然不同。

『去看看好不好？』

『嗯。』
咢沒有答得很明確，驅動AT，人如脫弓之弦般地彈飛了出去。

他放慢速度同時一邊前進一邊俯瞰四周，當然剛才那場含有接受挑戰意味的逮捕他已經不管了，眾暴風族還留在現場，望見牙之王突然停了下來又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離開。

勝負已然分曉，的確沒有人規定勝者必須留在現場，暴風族們紛紛驅著自己的AT，幾分鐘間，已散得不見人影。

「啊，走了。」
晶也發動AT說道，「我去追嗎？」

這句話的受詞是咢，牙之王，同一個人。
海人扔掉菸蒂，踩踏了幾下，很乾脆的上了車，白金般的髮絲飄揚著輕蔑。

「去，把那傢伙帶回來。」

白天嘛，還不是正常的工作時間，等時間一到再大開殺戒也不遲。
哈。
海人的語氣，透露著一些興奮，把車子開走了。

晶展開流利的身形，跟了上去，目標是「脫隊」的牙之王。

海人又點了一根菸，哼著難聽的調子，不經意將手肘靠在車窗上，一貫的開車技倆。
他的眼光略略瞥向外面，沒有遮蔽的意思。

雨。
下雨。
正下著小雨。
輕輕落下……「咢！等等我！」
晶的聲音很好辨認，咢聽了以後陡然停腳，而晶並沒有因為這樣「撞車」。

咢遠遠看著他，晶飛越過去減速著要停下來時，咢突然又跳脫他的視線範圍。
這只代表了一件事──他追不上了。

咢耍了他，他當然不會撞車了。

「……」
咢平常不會這樣的，到底怎麼了？
晶再笨，也曉得咢是不要讓他跟了，可是海人已經下達敕令了耶！

「……」
僅僅分秒之間，晶回望了一下來的路線，毫不遲疑的躍向咢的方向。
現在不走，再來就更找不到人了。

再一次驅動AT，流利的聲響化作鷹的羽毛。


『……咢，那裏。』

AT的速度降到最下限，某個住宅的陽台欄杆上，正蹲著一個戴著眼罩，湛藍髮色的少年。
少年的眼光很單純地，大致掃了附近的景色一遍，然後他站了起來。普通人只會覺得奇怪：一個人怎麼能夠像那樣地站在那種地方。

而晶則看到了咢縮成一點的身影，太好了，他想，不管咢是為了什麼理由在那裏待了幾分鐘，他總算沒有跟丟。
情況讓他想不透，咢不會做這種事，但那的確是咢沒有錯，他的AT還持續的在狂熱，卻硬是被晶的意志給壓了下來。

『沒有了，好可惜……』
水泥的地面除了小孩子亂雜雜的幾個泥巴腳印外，就只剩下一頂又一頂的傘。
咢不再打算看下去。

「你要任性也要有個限度，都已經下雨了。」

一個水桶腰的標準黃臉婆碰地煞開陽台的門，吼道：「喂！就是你對不對！你這個小偷……」

『可是只有一點點啊！我想說沒關係的……』
咢只是看了黃臉婆一眼，身影消失的瞬間只剩下「早知道就不來了」一句話。

望見晶，晶朝他大力招手，姿勢滿大，看起來就是一副怕他認不出來的樣子。
回去的時候，晶問他：「為什麼突然跑掉了？」

咢好像還聽到亞紀人微微失望的聲音，正可憐兮兮的朝著他，一副咢欠他錢的樣子。
「沒什麼。」

晶看了看咢的側臉，又說話，但是咢並沒有聽出他猜謎般的語氣。
「是亞紀人吧？」

「……」
「Bingo，我猜對了。」

咢沉默了一下，晶當作這是默認了。
「你還是這麼寵他啊。」

晶笑的十分無害，咢咒罵了一聲瞬間超前。

「我才沒有，Fuck！噁心鬼。」

晶嚇了一跳，足足吃了一個大悶鍋：「欸欸！不要丟下我啊－───」

咢並不理會這聲叫喊，然後又接著傳來了晶的聲音──

「你要是又跑了，我會被殺的呀──！」

亞紀人噗嗤一聲，毫不保留的笑給咢聽，咢眉頭一皺，不大高興的叫道：「Fuck！笑什麼笑！」

他又驅動AT，想也不想地丟下晶，兀自走了。
晶只好以更快的速度追上去。

「看來我好像說錯話了……」

晶抓抓頭，頗為無奈，「真是不可愛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