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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FGO】後日談二
　
　
　
摩根之所以回應迦勒底的召喚，有一部分是對置換魔術的補償。
　
雖說透過迦勒底的戰鬥紀錄，她已經得知那片土地自行消亡的結局，不至於讓對迦勒底的「人理保障」任務偏離太多，但其實摩根對藤丸立香和馬修．基列萊特抱有一定的好感，為了達到目的算計他們使她感到歉疚。
　
即便對二人來說，實質上並沒有失去什麼，也不能把利用他們的行為正當化。
　
這種人際交往間的細節，摩根還是明白的。
　
只不過除了她以外，迦勒底還召喚不少高規格的從者，其中不遑神靈等級的存在，因此大概不差她的戰力。
　
尤其摩根發現「妖精國的女王」及「救世主梣」將於未來成為迦勒底的幫手，於是她徹底放開拘束，打著「儘管都是摩根，她們更能成為御主的助力，我的話就先做為姊姊行動。她們也都會同意的，畢竟是『摩根』呢。」的想法緩下步伐。
　
摩根尊敬另外兩個自己。
　
另一方面，由於她們沒有深入了解彼此的動機，故而摩根不打算接觸妖精騎士們。她僅感嘆崔斯坦與自己的特殊因緣，就連妖精崔斯坦也和妖精國的女王擁有特殊的羈絆。
　
摩根把未來的情報藏進心中，小心翼翼地和每一位圓桌騎士打了招呼。
　
高文一如想像地既紳士又體貼，對她回以同樣的善意，甚至主動提出帶領她導覽迦勒底的環境。
　
崔斯坦似乎有點不自在，而當她用哀愁的神情說出：「沒有關係，我並不奢求崔斯坦卿繼續維持這份難得的友誼」後，那名紅髮騎士立刻表示為女性分憂是騎士的職責。
　
──你還真是好搞定呢，崔斯坦卿：）
　
不列顛王女表面上敞開欣喜的笑容，內心卻不由得替友人的性格感到擔憂。
　
接著面對貝狄威爾的請罪，摩根自是沒有追究對方的責任，「卿的行為是出於對亞瑟王的敬愛，既然當事人都未曾怪罪於卿，那麼我能說的也只有『希望卿繼續為亞瑟王盡忠』了。」
　
後續摩根請崔斯坦從旁協助自己與貝狄威爾建立友誼，幸而白銀騎士本就是個溫柔善良之人，因此她的交友大業還算順利。
　
當摩根同莫德雷德在純白的走廊上相遇時，前者捎著幾分羞怯向後者搭話，並得到平淡的回應。思忖過後，從其他從者口中得知發生於羅馬尼亞的聖杯大戰，對於如何拉近和叛逆騎士的關係，摩根想到了別的計畫。
　
──不過那是另外的故事了。
　
出於身為王族的矜持，摩根表現得處變不驚，但這份平穩在瞥見純白騎士的瞬間瓦解。
　
──居然有Lily版的阿爾托莉亞！這裡是什麼好地方！？
　
「我是一名見習騎士，為了精進自我而展開遊歷。我沒有與妳相遇的記憶，或許妳是獨屬於某一個我的、特別的存在，縱使如此，妳依然愛著我，因此也請允許我為妳揮劍吧，王姊。」
　
聽見純白騎士的宣言，摩根的回應是將對方抱進懷中好好疼愛一番。
　
看到這一幕的騎士王及聖劍使相互對視後，不由分說地採取了行動，對他們而言，摩根王姊的確十分特殊，令人湧上無限的好奇及親暱。
　
前者具備身為女性的優勢，在日常對談與肢體互動上的距離感較小（雖然有部分是摩根不曾設防的緣故），後者則會被對方主動關心，順理成章地接受摩根的善意以增加交流。
　
而後，和摩根同床共枕的阿爾托莉察覺到了什麼，氣勢洶洶地找上聖劍使時，只見對方也滿臉通紅地瞪視著自己。
　
「阿爾托利斯，雖然王姊再怎樣溺愛我們，有些事情絕對不能跨越。我能夠理解婉拒一位貴女有其困難度，但若是假借對方的善意而得寸進尺，即便是你我也得好好說教一番。」意識到摩根習慣與「自己」同寢，但自己又沒有相關記憶的騎士王義正嚴詞地說。
　
「這段話我要原封不動地還給妳，阿爾托莉亞。」聖劍使放下摀著半張臉的掌心，「亞瑟王什麼時候變成貼身侍從了？還是替王女更衣的那種。」
　
要不是摩根的神情自然又澄澈，毫無夾帶惡意的侵略性，他差點就要朝著向自己寬衣解帶的王姊拔劍。經詢問並得知對方的理由後，阿爾托利斯只想問清楚「亞瑟王曾替王姊換上寢衣」是怎麼一回事。
　
聞言，阿爾托莉亞的神情一沉，「你做了什麼……不對，你看到了什麼？那可是王姊啊！」
　
阿爾托利斯皮笑肉不笑地回應：「真是感謝妳的提醒，但用那種眼光看待王姊的人，可不是我喔。」
　
騎士王和聖劍使的爭論進入白熱化，躲在牆角的從者們雀躍地吃瓜，部分作家系從者則似乎靈感泉湧地在書頁上大肆書寫，話題的中心人物──摩根則對此一無所知。
　
端莊的不列顛王女正震驚於夏日屬性從者（泳裝）的存在。
　
她先是拜訪了一輪受召喚的從者，才去找尋其他版本的相同從者，因此晚了好幾日得知有泳裝亞瑟王。
　
摩根對宇宙從者持觀望態度，但無論是阿爾托莉亞、阿爾托莉亞歐乳塔、女神倫戈米尼亞德或倫戈米尼亞德歐乳塔，所有的妹妹都好可愛啊！泳裝版本的可愛度更是翻了不只一倍！！
她在心中發出粉絲般的歡呼。
　
光是想像穿上泳裝和亞瑟王漫步海邊沙灘，甚至一同欣賞在海浪撒下細碎光輝的夕陽，摩根便開始蠢蠢欲動地思量自己還有哪種職階的適性，並福至心靈地閃過一個念頭：
　
──如果是劍職的話，我應該也可以吧……？
　
再不濟獸職也可以呀！！（人理君：快住腦！）
　
加入迦勒底的剩下那部分原因，即是感覺會很有意思！雙眼放光地看著一眾亞瑟王，摩根確定了自己的選擇無比正確。
　
　
－
　
　
跨越世界傳來的情緒波動掀起又輕又淺的漣漪，猶如飄落於心湖的葉片。
　
──此處乃游離於泛人類史外的國度。
　
原是幻想種生存的領域，卻標記人類作為靈長類。
雖說座標與泛人類史一致，但並非「人裡燒卻」所能抵達之處，完完全全的邊外之地。
　
這片曾經被稱作妖精國的土地，由被風暴之王收回祝福的圓桌騎士協助管理，盡管經受妖精支配的人類可能會不習慣，不列顛的政務官──阿格文的能力不必多說，至於蘭斯洛特只要認真起來，相信也能夠獲得那位和圓桌騎士同名的青年，帕希瓦爾的肯定吧。
　
高文和崔斯坦則被分配到清掃魔物及異己的任務。
　
基於小心駛得萬年船的謹慎，且有過翻車經歷（可恨的羅馬皇帝！），摩根對於是否完全祓除威脅不敢大意，每當高文與崔斯坦上前稟報，她總是翻來覆去地詳細確認文件內的說明。
　
不明所以的兩名騎士不由得戰戰兢兢，這個時候，阿爾托利斯便會介入安撫。

「辛苦了，兩位的報告十分完善。高文卿與崔斯坦卿，你們先去休息吧，在兩位匯報前已經吩咐了梳洗和用餐的準備，好好地消除疲憊。」

兩名騎士面露感激地鞠躬退下。
　
接著風暴之王阿爾托利斯將不列顛王女抱進懷中，使得後者側坐於前者腿間──宛如二人共享王座。
　
褪下甲冑的他身著和摩根同款的黑底長衫，鮮紅紋飾勾勒出屬於成年男性的偉岸身形，即便被貴女的裙襬遮掩一二，仍然延伸出結實筆挺的線條，並將摩根禁錮其中。
　
摩根沒有反抗。
　
暫且不論摩根是亞瑟王全肯定派，面對「這個」阿爾托利斯，她必是或包容或退讓的一方。
　
若是精於面對內亂與外敵的常勝王亞瑟，其監督及判斷不會有一絲錯誤，但金髮王者的存在意義不僅如此。
如同圓桌騎士是必要的，阿爾托利斯亦然。
　
因為她是阿爾托利斯的姊姊，如果沒有他，她的存在就無法被確立。
　
摩根此前從未想過和阿爾托利斯建立姊弟以外的關係，但阿爾托利斯幾乎把「王姊」刻印在靈基中，以自身存在向摩根發出擲地有聲的告白。
　
她完全無法招架如此熱烈的情感，最終沉溺於這份深淵似的愛意裡。
　
是由於妖精的非常價值觀，使她不在乎所謂的倫理嗎？依靠在阿爾托利斯胸前的摩根想了想，得出否定的答案。
　
並非單純地提供陪伴，也並非給予她千金般的承諾，真正撩動摩根心弦的是背負諸多事物的某人，其內心的首位不是沉重職責或高潔理想，而是恍若海市蜃樓的她。
　
認知到這點的摩根開心得無以復加，彷彿置身於絢爛美麗的幻夢，深怕一切只是須臾的妄想，醒來後便得直面無情的現實。
　
對上阿爾托利斯沉穩冷澈的青金色眼眸，摩根以溫婉的淺笑藏起心中的憂慮，半開玩笑表示「如果此時此刻只是夢境一場也沒有關係，它將成為我繼續前進的動力」時，風暴之王如是說：
　
「我無法原諒必須犧牲妳的國度，更不會容忍發生在妳身上的任何苦難。摩根，就算只是剎那的悲傷，我也不願妳蒙受一絲痛苦。」
　
聽見這席話的摩根忽地想起，妖精國被女王設定得溫柔一點了。
　
那麼……她應該能夠獲得幸福吧？
　
即使她稍微休息一下，也不要緊了……對吧？
　
摩根不得不承認，奔波於諸多世界確實讓她感到些許疲憊，但闔上眼簾後又會被充滿烈燄的景象追趕，迴盪胸口的絕望與哀嘆令她無法停下腳步。
　
但已經沒有關係了，因為她終於在漫漫旅途中獲得解答……
　
巍然聳立的王都坐落於隕石坑似的大空洞邊，凝視著深淵的王座上，燦漫的陽光撒落於金髮王者挺直背脊的身影間，在游離於空氣中的細塵映出閃爍光點，金色光子在他懷中人兒低垂的長睫間跳躍。
　
直至被抖落於緩慢睜開的一汪水藍之中。
　
「打擾到妳的小憩了嗎，摩根？」
　
「沒有。」
　
這一次，從模糊夢境中凝聚意識，從而甦醒時，映入那對水色瞳眸的不再是燃燒的大地。
而是富饒的土地，生活於此的人們，以及守護他們的騎士及王者。
　
──是屬於她和阿爾托利斯的不列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