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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伸自一給的白情條漫
｜CP：彼得32


他們對蜘蛛的共同記憶始於痛覺。


指甲大小的蜘蛛佈滿幾平方米大的實驗室，詭譎炫目又帶著異樣的美感。當時是個高中生的彼得3愣愣望著牠們，回想起童年時父母曾帶他到山野見過的星空，明明是深夜，整片天空卻因星子熠熠生輝、黑得發亮——然而，那也已經是久到他記不清具體時間的事了——直到右手背傳來一陣疼，他才恍然回過神來，將不知何時爬到身上的蜘蛛拍落、踉蹌著奔出房。接著，就像所有愛情故事的必然發展，他毫不意外地像個落難公主撞上了本來對他的出現就充滿猜忌的關。

說起這話時，彼得3面上的懷念摻雜憾意，虹膜的焦糖色看來更似冷掉的黑咖啡，光是聞著就能從舌根泛起幾分苦澀。

他們都知道，彼得．帕克是幅被上帝不小心漆上太多陰影的畫，以至於越靠近陽光、他們越無法輕忽腳下更深的陰影；深陷美夢時也時刻患得患失，像對宿命有種悲哀的寬容，他們遲早會清醒。是，他們總是會醒來，不論是哪個彼得。

年紀稍長的彼得2鮮少對他人的經歷妄加評論，或者說，他連自己的經歷都很少提。一方面他本不是這樣的人，在三位蜘蛛人裡也向來是最沈默的那一位，總是噙著微笑站在一旁看著年輕人嬉鬧，但其他人都知道、只要回過頭就能見到他；退後一步來說，興許常年的孤獨也使他早習慣無人訴說的窘境，因此每回說起話總還像是那個怯聲內向的中學生，頂著高度數的近視眼鏡、早上永遠趕不上那班不準時的校車。

因此，當他說自己在戶外教學隔日頭昏腦脹、差點拆了半個房間，這才發現後頸上隱隱作痛的咬痕時，彼得3詫異又努力保持禮貌不笑出來的神情一時間看起來有些怪異。

「想笑就笑出來吧。」彼得2無奈又縱容地說道，即便周身散發著冬季東北岸世故的冷意，那雙眼卻更像來自加勒比海的近灘，在不同的光照下顯現不同層次的藍，讓你無端想要對其傾訴，誠實地、毫無保留地。

無謂的掙扎後，彼得3仍舊笑了出聲。那笑聲中的促狹讓彼得2先是面熱，又見對方眉眼因愉悅彎出的弧度，讓他想起從前和班叔叔去釣魚時、魚線將釣竿繃出的漂亮弧線，於是也無聲笑了起來。

他倆相視而笑，覺得彼此有點傻，但也不著急著打破這種天生的——應該可以這麼說吧？彼得3想，用不上「相像」、「彷彿」之類含糊曖昧的字眼，他們就是同一個人——默契。

彼得2已經想不起，他究竟有多久未曾與另外一個人有如此令人心安的關係。這麼說可能存在定義上的謬誤，因為他們應該是來自不同宇宙的同一個人——真的嗎？望著彼得3跟他記憶裡的哈利更相似的棕色鬈髮，他不禁產生微弱的疑問。況且，玩滑板這種技能更屬於酷小子（cool kids）的專利吧？他在內心念叨著——他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更清楚彼此的秘密，同樣地，他們對對方在遇到自己前的人生一無所知，而這讓他們感到安心。

畢竟，單單是「安全感」這個與彼得．帕克或蜘蛛人八竿子打不著的詞彙，就足以說明了彼此的特別。

「那可是雙份的帕克式的幸運（Parker’s luck）。」在閒聊時，彼得3曾說過這樣的俏皮話，深色的眼珠亮晃晃的，笑起來時也容易帶著旁人跟著一起笑。

現在彼得2想，他（我）說的不錯，肯定是雙倍的幸運吧。



——無論那一咬帶來揮之不去的刺痛或帶棘的桂冠，願我們都能以溫柔的吻彌平。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