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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你這沒有自覺的甲!誰會天天煮飯給另一個男的吃還三句話離不開他!」 「沒有直男會去聞男房東的香水是什麼味道啦!」 「還從面皮開始做點心給房東吃。」 「還跟房東去逛家具賣場。」 「唉,算你房東有眼光啦!不是只看臉——」 聊天室已經開始男上加男面有男色男分男捨、一時間充滿了快活的空氣。趙活整張臉一路燙到了脖子根,無地自容,乾脆下線暫時隔絕這群神經病。此時他套房的門被推開,洗好澡的唐錚瞧見師弟神色怪異,面露不解,逕自爬上趙活的床窩在裏側用平板,如貓一般優雅而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 距離那失控又好像合情合理的颱風夜已過去好一段時間,趙活仍對於自己脫單、對象甚至是二師兄一事充滿不真實感。颱風隔日天亮、再次確認心意時,趙活再三提醒二師兄真的要確定,他這長相沒問題嗎?下一秒就被唐錚單手揪住雙頰、左右打量。 「醜得清奇,看久了也挺有趣。」 「什麼叫挺有趣。」趙活委屈道,可瞧師兄笑得上挑的眼尾都帶著笑意,他的心臟又很沒用地加速搏動起來。幾天後,上班日的午休,趙活收到唐錚送的一組通訊軟體貼圖:卡通風格、活潑生動的法鬥,還是當天發售的最新一彈。實在不像二師兄會送的禮物,趙活傳了個問號,唐錚只回了句「照照鏡子」。 如同所有世俗的男男女女,趙活總想盡量多和心上人待在一起⋯⋯然後發現他們的日常生活並無過多的改變。沒開伙的日子,兩人會約在其中一方工作地點附近的餐廳碰頭、吃完晚餐再一起回家;晚飯後也會繼續留在其中一邊的套房裡單純地靠著彼此滑手機看平板、或一同看影集⋯⋯有時看著看著、到後面就沒在看螢幕了,導致經常要找老半天到底看到哪裡。真要說改變,也就是熄燈後會鑽進同一個被窩,聽著對方的呼吸聲入睡;偶爾肌膚相貼、手腳纏綿,事後並頭夜話、低語悄悄。 這一晚,趙活白天上班時就和唐錚提過今晚約了朋友打遊戲。於是他喝完山藥魚片粥、將玻璃罐裡最後一口辣菜脯留給唐錚,就去洗個澡然後上線了。遊戲過程中,他有注意到唐錚倒了杯冰花茶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旅遊頻道,不久就先回去了。 趙活悄悄放下心來。答應朋友的邀約時,他曾有一瞬間想起網路上關於伴侶分離焦慮的討論串、以及他自己兄弟談個戀愛彷彿人間蒸發的切身體驗⋯⋯他當然不認為二師兄會無理取鬧,事實也證明他師兄理性又獨立得很。這樣很好,他想著,心底卻矛盾地生出一點說不上來的小小失落。撇開這莫名其妙的心緒,趙活全神貫注地投入遊戲中、再次上陣廝殺。 今晚狀態不錯。趙活愈打愈來勁,直到有人先道晚安下線、他瞥了眼時間,才發現自己也該睡了。關機起身,他一回頭,卻赫然發現床上有人—–唐錚不知何時靜靜地回到了趙活這邊,已經換上寬鬆舒適的睡衣、抱著趙活的枕頭睡著了,手機甚至佔用了他床頭的充電線。 所以稍早只是回去洗澡。趙活想通,隨即又生出幾分心疼,以及伴隨著慚愧的一絲竊喜。 ——原來不是只有我呀。 熄燈爬上床,趙活試圖將自己的枕頭從師兄手臂中解放出來,輕扯幾下,唐錚的手臂卻收得更緊,還蹭了蹭枕頭、在夢中蹙起了眉。 好可愛——不是阿、正牌男友在這裡啊!趙活哭笑不得,同時感到第一反應竟是覺得心上人可愛的自己已經無可救藥。若八百年前的趙活聽到現在的他這麼評價二師兄,大約會驚恐地認定他不是瘋子就是莽夫。最終趙活只能從背後環著師兄的腰、貼著人的後背睡覺,至於落枕之類的,那都是明天的事情了。 經此一事,趙活沒有明說,但固定會將每週五晚上的行程排開、專心陪伴唐錚,縱然兩人其他日子沒事也幾乎都待在一塊。他從上輩子就知道唐錚的社交圈並不大,到了此世,相處得最多的仍是家人及一隻手便數得完的幾位摯友。在共進晚餐的餐桌上、超市採買回家的路上、沙發上或被窩裡,通常是趙活聊著工作、老家、同事之間的趣事、過去唐門的事,甚至包含超市打折、發票中獎等小確幸;唐錚多是聽著並回應,偶爾才或主動或被動地談談香水、談談醫院的事、醫理,與這一世的過往——趙活才知道這兩間房是唐錚此世的父親在兒子上大學時特地買給他的,一次包兩戶甚至只因為知道兒子怕吵,以物質試圖弭平心中離開幼子、另組家庭的歉疚,即使唐錚並不怪他。以及他從上一世就隱約知道自己不排斥與同性結緣、只是沒有那方面的心思和心力,還有他母親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關係—–談起這話題是由於唐錚的母親三番兩次要兒子邀男友到家裡吃飯,他再不轉達,只怕充滿活力的婦人就要殺到他們樓下強勢請客。 「謝謝阿姨,願意支持是最好,不過阿姨這麼急⋯⋯對我、我們的事就這麼有把握?」 趙活有點害臊地抓著臉問道。走在他身側的唐錚沒接話、面色如常,惹得趙活有幾分心癢,想去撥他師兄的頭髮、瞧瞧底下的耳廓是否燒得溫燙。 一日晨間,趙活慣例地因為通勤起得比較早,在自己套房的浴室看見盥洗台上多了一組全新的漱口杯、牙刷和刮鬍刀。 邊刷牙邊踱至浴室門口,趙活環顧自己的房間:茶几上擺了兩個杯子、門口多了一雙皮鞋和一罐香水;冰箱上的便條紙有兩種字跡、床頭多了幾罐保養品、兩隻手機各自接著充電線,落地窗外,幾件襯衫夾在寬版圖案T和防風外套間,於夏日金色的陽光中隨風輕晃。 換好外出衣物、走回床邊,趙活知道唐錚其實在他起床時就醒了。手指穿過細軟的黑髮梳理著,那人原先埋在被子裡躲避日光的臉才隨他的搓揉探出來、惺忪迷茫地睜開一隻眼睛望著他。 ——這倒是他兩輩子,都未曾想過能看見的模樣。 心底也似晨光照耀般柔軟,趙活傾身親了親師兄的額頭、眼角,再蹭蹭眉心與鼻尖,最後與那下意識輕抿的薄唇淺淺相貼。 在全身鏡前看了又看、來回撥弄衣角和頭髮,趙活穿上前幾天葉雲裳得知他要約會後搶佔弟弟的電腦、打開視訊、嚷嚷著替他搭配的穿著。寬版上衣和短褲都是既有的,昨晚才燙得平平整整;帶點自然捲的小馬尾綁得整齊清爽、頭戴遊戲週邊的低調Logo棒球帽、腳踩他上週盡力刷得亮白的球鞋,最後再背上黑色的斜背帆布袋,別著一顆雲裳隔著螢幕指揮他該別在哪的電競隊伍徽章。 其實每天上班下班,彼此的外出常服和睡衣早都看了個遍,但真的要和二師兄⋯⋯和二師兄約會,趙活還是難免緊張起來。 週間的約會,起因是唐錚說想看週三晚上的一齣音樂劇。離開劇院已近午夜,唐錚這個月的班表本就休三四,趙活則是索性請假。既然都多了一天,乾脆出門走走。 雙手合十,在心中向月老稟報近一年來的事情經過,趙活睜眼,看向身旁還認真地闔眼祈願的人。畢竟當初兩間寺廟的月老都有拜,如今他也就帶著人兩處都去還願。檀香與繚繞的煙霧中,唐錚身穿一件米白薄襯衫,布料帶著天然的細褶,微微落肩、順著身形垂墜,襯出他的高挑纖長;即使在仲夏中,依然穿著淺灰長褲與皮鞋,總是戴著的六角金屬耳圈折射出細碎的陽光。 著迷於心上人睫毛尖端輕輕顫動的金光,趙活突然靈光一閃——難道當初因為條件之一是女性,月老您才一直笑嗎? 漆紅的木筊落地,聖筊。 已在屋簷下躲避烈日,唐錚望著突然說要擲筊、擲完後臉又揪成引人發噱模樣的師弟,眼神中透著不解。 還願過後,兩人按照計畫走至廟旁的的青草巷。手握小瓶子包裝、清涼消暑的青草茶,趙活看著二師兄在一籃又一籃鬱鬱蔥蔥的藥草堆裡來回、深入店內。唐錚似乎不是頭一次來到這條街,熟門熟路地挑著草藥、拿了好幾包藥草茶,甚至在店內的座位區現沖現喝,連帶趙活也被拉著一起。口中先是令他皺眉的苦味、吞下才漸漸清冽回甘,趙活在身邊人壞心的笑容中癟癟嘴,暗自細數裡頭的成份,有些遺憾這茶終究不像唐門泡的、帶點過癮的刺麻。 拜訪完另一間廟還願、奉上供品,兩人到咖啡廳點杯飲料小坐、吹個冷氣,陽光不再毒辣,便沿著古色古香的老街沿路走馬看花。雖是暑假,週間的下午人潮依然不多,只有當地長輩、些許大學生與外國觀光客,悠閒而舒適。沒有特定的目的,唐錚照樣在經過藥材行時駐足挑挑揀揀、趙活也買了些藥膳湯包和蜜餞;被路邊的花生爆米香吸引、嘗試沒買過的胡椒餅攤販,坐在樹下分食——唐錚說對米香沒興趣,但趙活遞到嘴邊時還是吃了兩小塊——也在經過一間間文創商店時走進去繞個兩圈。 檜木層架的角落,趙活注意到熟悉的圖像,不禁拿起近看:是唐錚送他的法鬥貼圖,竟然出了商品在此寄賣。 「你不是喜歡?」 「我沒有喜歡。」 趙活轉頭,與身邊人對上目光、一臉認真:「⋯⋯你沒有嗎?」 沈默中,趙活看著師兄別開眼神、微微蹙眉,在人真要走開前趕緊捏捏掌中的手指、笑著哄道好啦好啦、把磁鐵放回原位,卻見唐錚又撿起兩個塞進他手中:「⋯⋯去結帳。」 日頭偏移,石磚街道上的兩道影子逐漸拉長。天色層層染上淡淡淺紫與粉橘、霞雲舒展,金黃的餘暉溫和而不灼燙,隨晚風拂過潺潺河面、吹散白日殘留的餘熱。 碼頭邊的市集已有下班下課的人開始聚集、漸漸熱鬧起來。幸運地在貨櫃上找到雙人座位,視野頗佳,唐錚正拍著河景,就聽得趙活手握兩杯啤酒回到桌邊,與莎莎醬脆片、薄皮披薩、牛肋排等小吃湊在一起,也快速拍了張餐點的照片。 攤商播放著懷舊的西洋老歌,一日走下來,兩人都有些累了,邊吃邊有一句沒一句、漫無目的地閒聊,關於路上的景色、過去的旅遊見聞、今天買的東西。解暑的酒液帶著大麥與啤酒花的香氣,最後只是靜靜地享受挾著水氣的晚風。見唐錚回著手機訊息,趙活便也拿起手機、悠閒地發點今日的限動:廟宇重簷與晴朗無雲的藍天、襯著瓶身白色店名的黑褐色青草茶、擺在藤編咖啡墊上的拿鐵、樹蔭下的花生米香、躲在牆角上午睡的三花貓、兩杯泡沫綿密的琥珀色啤酒⋯⋯ 桌下的小腿碰到皮鞋的鞋尖,趙活下意識收腿,卻感受到皮製鞋面再次貼上、似有若無地環過腿肚與腳踝。 他抬眼,只見唐錚仍舊優雅地斜倚在鋁木椅的扶手上啜飲啤酒、若無其事。 無奈地笑笑,他放下手機,伸手將對面那人被風吹亂的幾綹髮絲梳理整齊、摸了摸帶點微醺紅暈的側臉:「今天還好嗎?有沒有哪裡曬痛了?」許是天熱,趙活有注意到師兄的胃口不怎麼好,方才總要自己吃一口、再叉一口送至對方的嘴邊;他可還記得唐錚上次出國才曬傷,不若自己兒時起就常到果園裡幫忙、皮糙肉厚。 唐錚搖頭、臉頰有意無意地蹭過頰邊的手心。心頭微動,趁著無人注意這貨櫃上的邊角,趙活傾身向前、於師兄的嘴角邊輕點一吻。 「⋯⋯嘴唇好油。」 「你還不是一樣。」 市集的燈泡串亮起,唐錚沒喝完那杯啤酒,倒是趙活沒醉、卻有些飄飄然,走下貨櫃的樓梯時還搭了二師兄的手一把。天光漸斂,岸邊的高樓陸續點起燈火,河濱步道空曠而安靜,除了偶爾經過的腳踏車、遠方幾點人影,僅有彼此的腳步聲、在路燈下並肩的影子,與遠處都市的車水馬龍。 從讓趙活搭著下樓梯後就沒再放開的兩隻手隨漫步輕晃、半勾半牽。夜風拂過低矮的花卉,暗香與青草的氣息中,還挾著一絲深邃沉穩的淡香。彼岸仙香。趙活再清楚不過,與廟宇的檀香交織、於老街的木材香中時隱時現,在這暫且遠離都會繁華、被草木氣息圍繞的環境中,穿越遙遠時光、重重緣法,再次來到他的身邊。 一個小家庭從遠方緩緩騎著單車接近,兩人靠至路旁、等待他們通過。待到最後一個人也騎遠了,卻無人邁開步伐。 他們正巧走到了橋墩的陰影中,薄暮冥冥,為了讓出道路,趙活的手還搭在師兄的腰間、使兩人側身輕輕貼在一塊。 手上無需用勁、步伐微轉,便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鼻息交錯間,唐錚的指尖微微推起師弟的帽簷,令唇瓣貼合輾轉。 描摹唇線、輕輕吮抿,舌尖不時親暱地輕舔。趙活知道他的師兄不會喜歡在公共場合太過黏膩,然而心上人就在身邊,天知道除了稍早蜻蜓點水的吻,他壓下多少將人擁入懷中的念頭。唇舌間是唐錚慣用、也推薦給他的潔淨噴霧的薄荷清香、還殘留些許大麥芽發酵的回甘,他一手環抱著唐錚的腰、另一手眷戀地輕撫對方的背;師兄的手也搭上他的頸側,隨一次次吮吻廝磨下意識地收緊指節。 肩上被稍稍施力推開,唐錚氣息微亂、呼吸潮熱。隔著薄薄衣衫,趙活能感受到懷中人和自己一樣尚未饜足—— 「⋯⋯快點回家。」 耳畔氣音低啞,激得趙活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門才落鎖,趙活便將身旁的人抵在門板上親吻。唇舌追逐、吐息快速變得濕熱,雙掌難耐地揉皺了唐錚的襯衫,唐錚亦將雙臂半搭半環著他的肩,彼此的下身已然緊貼在一塊——趙活從未想過搭捷運能如此煎熬,還要用購物紙袋遮著褲襠,免得被路人當成變態——好歹還記得輕輕放下紙袋,趙活心急得連解他師兄褲頭的動作都有些不順,試了兩三次才解開暗扣、將手覆上腿間,聽見唐錚深吸了口氣。走出橋墩的陰影後,唐錚回程一路上都與平時無異,就是沒正眼瞧過趙活——如今光是隔著內褲輕壓幾下,底下那物便迫不及待地鼓脹起來、抵著師弟的手心。 纏綿的吻偏離了軌道。趙活邊嗅邊吻過他師兄的下頷、脈搏加速的頸子、散發幽香的鎖骨,又隨愛撫撩起襯衫下擺親吻小腹,感到唇邊的身軀羞赧地瑟縮,而後勾下底褲、將臉側甦醒的肉莖含入口中。吸啜前端、時不時吐出以豐唇逗弄柱頭、舔過繫帶,趙活一手按著隨挑逗不住律動的腰肢,另一手掐捏柔嫩的臀肉;玩得夠了,再探得更深、姆指指腹打著圈揉按會陰。唐錚的喘息逐漸染上情慾、一聲比一聲深重,挟著悶哼,更於趙活以舌尖快速撩撥頂端小孔時拔高了呻吟、又猛地收聲,探入師弟髮間的手指揪緊、扯散了髮圈,直到下腹收縮、釋放在師弟的口中。 趙活再吻了吻面前起伏的腹肚、伸手從早落在地上的帆布包深處摸出潤滑液與保險套——以防萬一,自從與二師兄交往後,他總是隨身備著。潤滑淋在掌心搓熱,他起身,將保險套遞給唐錚,自己的手探到對方身後開拓,然後深深抽氣——方才服務師兄時,他腿間那物早將褲子撐出一條緊繃又顯眼的形狀,唐錚是解開了壓迫陽物的褲頭,卻在替勃發的男根套上薄膜後,將突突跳動的肉莖貼著小腹磨蹭、甚至引導端頭戳弄低窪的臍眼。 「⋯⋯師兄、先、先等等。」話語近乎是從齒縫間擠出,趙活說著,縱使胯間脹紫的肉刃亢奮得滴滴答答流水,僅存的一絲理智仍怕他師兄會因擴張不夠而受傷。直至肉道一下下夾緊內裡的三根手指催促著、暗示著,以及他再不繼續就要被撩得交代在師兄的腹肚上。 肥碩飽滿的端頭擠入穴口,唐錚發出一聲喟嘆,滿足中帶著緊張。這不是兩人頭一回在情事中深入體內、甚至上一回不過是十多個小時前的事,然而趙活胯間那物沉睡時已比常人大些,甦醒後更是粗壯,每每進入時總需要重新適應。待莖身沒入一段,趙活才開始由試探轉為抽送、抽送不久便轉為頂撞,一次次由下方往上撞擊、加上重力,粗長的陽物未能完全抽出又深入體內,埋入時被緊緻的肉壁包覆、退出時又被吸附著挽留,使快感有如潮水拍打著在情慾中逐漸朦朧的神智。趙活聽見自己嘶啞的喘息、鐵門老舊的卡榫隨重壓咿呀作響,和著唐錚在每一下深入時漏出的軟糯唧哼。唐錚的下身早已一絲不掛,一條腿勾纏著師弟的腰臀,另一條在頂弄中僅剩足尖點地、努力維持站姿,又因持續不斷的快感顫抖著。於是趙活緩下動作、親吻懷裡人的頸側:「去床上吧。」 散落的衣衫從玄關延伸到床邊,不過幾步之遙,奈何兩人憋了一路,實在連這幾步都嫌多。躺倒於柔軟的床鋪,唐錚的雙臂又纏上師弟肩頸、柔軟的腦袋於頸窩輕蹭;作為回應,趙活親親師兄的耳骨,同時手掌滑過薄薄胸膛、精瘦腰肢、玉白的大腿,手法好似按摩、又曖昧地揉捏掌下細緻的皮肉。唐錚享受著師弟的撫觸,於揉按中渾身放鬆,而後後知後覺地感到不對:趙活跪坐於他雙腿之間,隨雙手撫摸來回,那硬燙的肉樁也反覆磨過汁水淋漓、卻還貪得無厭的穴口。入口處飢渴的一圈肉環不住翕張著、舔舐著柱身虯結的青筋,先前媾和的淫液隨收縮流淌,唐錚終於是扭著腰,發出微弱的、不滿的嗚咽——並在肉刃一口氣挺入深處時發出驚叫。 「深、哈啊、太深了⋯⋯」 「剛才、師兄不是、急著想要?」趙活刻意調侃,不出意外地在肩上被咬了一口。 咬合的齒列不久便鬆懈下來、溢出輕喘。趙活維持著跪坐的姿勢挺臀,欣賞在窗外月光下明顯蒸騰得透粉的凝脂胴體,游移的指掌最終停在纖纖素腰兩側、掐著唐錚往自己的性器上送。小套房內充斥著肉體、水液拍擊的黏膩聲響,逐漸響亮、加快,每一次抽插都重重輾過唐錚靠著腸壁的腺體,觸電般的歡愉沿著脊椎酥麻地爬遍全身,惹得唐錚在肉刃每回破開甬道時發出或高或低、哀鳴般的呻吟,緊揪床單的指節發白,腰卻自動自發地如水蛇般扭動、背脊拱起、迫切地迎合挺送。腿間的肉莖於情潮湧動中再次抬頭,隨愈發激烈的交歡搖晃,被師弟攏進掌心、往復擼動。 當唐錚在前後夾攻的極樂中濺出濁液,後穴亦隨之絞緊、終於榨出含吮著的巨物的汁水,令趙活皺緊眉頭、,維持在深深埋入、根部貼著穴口的狀態不住抽搐頂送,本能地想將洶湧精水送入心上人的體內深處。 今天的晚餐是煮不成了。趙活看著冰箱裡備好的料想著。原先的計畫是在碼頭吃點小吃後,他還想去逛逛玩具店、去快時尚店面請二師兄幫他挑幾件衣服,再回家煮晚餐⋯⋯雖然稍早的活動量也不小,但下午吃得意外地多,他處於一個現在還不餓、到了半夜有機率餓醒的程度。終究還是煮了鍋辣味味噌湯、再以麻醬淋於冰涼的嫩豆腐上頭,簡單上桌。擦著流理台,趙活聽見浴室的門開啟,轉頭打算招呼唐錚吃飯,卻一時愣神——二師兄穿著他衣櫃裡的演唱會紀念衣。為了讓所有粉絲都能穿上,紀念衣做得特別大件,在他師兄身上竟有落肩的效果,長度更正好蓋過臀部,方才緊纏著他的白皙長腿一覽無疑。若非對唐錚的了解、趙活幾乎要認為底下是空、空—— 「放在你這裡的衣服沒了,借穿⋯⋯怎麼了,蠢豬?」 看著單手掩面的師弟,唐錚邊擦頭髮邊皺眉。 沒有⋯⋯什麼事都沒有⋯⋯在心中感激所有他知道的神明,趙活吸了吸鼻子:「太可愛了⋯⋯」立刻遭到替代脫手鏢的沙發抱枕制裁。 靠著彼此在沙發上吃過簡單的晚餐,再沖一壺今日唐錚新買的藥草茶,說是舒眠安神。捧著煙霧裊裊、飄散溫潤淡香的馬克杯,令趙活憶起從前為掌門調製的藥草茶湯。 「我昨晚做了個夢。」 「夢裡,唐門被汙為魔教時,福韞和尚和丐幫的李富貴密訪唐家大院。細節我記不清了,但是是提議以唐門為中心、成立另一個武林盟與原先武林大會的盟邦抗衡⋯⋯很瘋狂吧,更瘋狂的是,夢裡的我、呃、成為了帶領大家的盟主。」低頭抓抓臉頰,不過是個武藝平平的外姓弟子,趙活自個兒都有點害臊。然而偷偷覻了身邊人一眼,唐錚平靜地望著他、眼中並無絲毫嘲弄,趙活才鼓起勇氣繼續說下去:「在那之後,唐門保住了。我辭去盟主一職遊歷四方,甚至還和不知為何還活蹦亂跳的大師兄去了一個很像西域的地方、把你從危險重重的極樂教裡帶回眉山。二師兄你堅持要領罰,在正心堂跪了好久,然後不知怎地,我也和你跪在一起,然後⋯⋯然後我們在代掌門三師兄的見證下,一同拜過了祖先。 「我還是每天挑柴、除草、打鐵,但入夜後就會去煉丹房和你待在一起,和你在爐火旁聊天、替你梳頭。 「掌門醒了,大師兄、小師妹也都在,大家還是打打鬧鬧的,過著安穩靜好的日子。」 小套房內一陣靜默,唯有窗外人車經過的遙遠聲響。 「⋯⋯唐布衣曾和我提起丐幫王前幫主的事,說是因他一番言語才去的金國。你說你夢見李幫主,倒是奇妙。」 「只是不論這其中曾有多少變數,木已成舟,你所描繪的景象,也只能存在於夢中。」 唐錚語氣輕緩,眼簾半垂,似乎也望著虛空中師弟敘述的景象。 「⋯⋯不說這個了。」趙活伸手從沙發與牆壁間的縫隙撈出一個小牛皮紙袋、遞給唐錚:泛著霧銀光澤的飾品盒內,是一對顏色淺淡的冰玉耳環。淡淡的青綠玉環水潤含光,似山嵐煙雨、又若池水澄碧;頭尾鑲著金屬耳針扣,簡練而優雅。 「二師兄以前也有戴耳飾,對吧?我印象中是一對翠玉耳環⋯⋯當然,師兄戴什麼都好看,但、但總覺得,玉飾還是最襯你。」 注視著手中精緻的、還有些許訂製痕跡的飾品,唐錚陷入沉默。惹得趙活一顆心高高吊起、正欲開口,便聽得對方的聲音:「你知道我腰間的玉佩,原本是師娘的嗎?」 趙活對這問題摸不著頭緒,依然點頭。大師兄及二師兄身上的玉佩曾經分屬掌門與師娘。他已經忘了是如何得知,但依稀記得此事。 「當年,極樂右使擄走了師娘、以屍心蟲操控,釀成了令師娘遺憾終身的悲劇。」 「掌門擊敗右使、帶回師娘。許是怕師娘憂心、或千面人魔快了一步,悲劇的惡果並未一同回到眉山,而是被帶往錦香宮、拜入泥教。」 「為了展現對千燈樓的忠誠,他戴上了右使的耳飾;待到身子逐漸長開、無法在小姑娘們中掩藏真身、又領了人間道法王的命,上了眉山——」 趙活猛地握住師兄的手、手腕正好掩住盒中之物。 「⋯⋯我從未聽聞這段舊事。」雙唇開開闔闔,趙活聽過極樂教會擄走幼兒培養為殺手,先前聽唐錚說起,只感嘆這傳言竟是真的,不曾細想其中的因緣:「是我思慮不周。你若有芥蒂——」 唐錚緩緩搖頭,反手回握師弟的指掌。 「右使的耳環是由紅瑪瑙打磨,翠玉那對是拜入師門後不久,掌門私下考教我毒經後贈予,望我慎行所學。」 掌中的玉飾溫潤素雅,年幼的男孩知道並非所有弟子都得到過這份禮物,至少他師兄就沒有。掌門一向疼惜師娘,許是右使的耳飾實在太過刺目,他想著,卻無法否認曾悄悄地、有些僭越地想像著:若這耳飾其實不是來自於掌門,若是除了勉勵,還有其他的意涵⋯⋯ 於是在唐家大院內走動時,他會換上翠玉耳環;得了師娘的玉珮後,他便不曾戴過其他耳飾。 「你的家人,還和上一世一樣嗎?」 「大致是一樣的。」 「⋯⋯是嗎。」 沒有多做解釋,唐錚只是低頭垂目、若有所思——可趙活明白了。藉交疊的手,他將人拉入懷中,捏捏手心、拇指輕搓手背。 「大約是師娘走得太早、現在已經是再上一輩人了。」趙活附在師兄的耳邊,語調溫緩:「就像大師兄一樣,時間不同,還是有機會再相遇的。其他人的話,三師兄和四師兄可能和我們同輩,小師妹也有機會見到面吧——但希望等我們都變成白髮蒼蒼的老爺爺,才遇見還是孩子的小師妹。」 感到靠在肩上的腦袋也點了點頭,趙活再揉了揉靠在肩上的腦袋、指間溜過洗淨後蓬鬆柔軟的髮絲,聞到似曾相似的藥草清苦。 「我無意否定師娘的痛苦,可我想再說一次——不論八百年前、八百年後,我都很高興能與二師兄相遇,這個想法從未改變過。」 手臂摟緊懷裡的身軀,掌心卻模仿著當年小師妹的手法、輕柔拍撫著上背。自從交往後,趙活偶爾會這麼做。彷彿要穿透血肉與時空,為懷中人緩解曾纏繞心頭的痛楚。 指尖輕揪師弟的衣角,唐錚將身子完全倚在趙活身上,於環繞身周的溫暖中舒適地瞇起眼。 背上的手掌緩慢而斷斷續續地拍拍,好一會兒,唐錚才直起身子、將還在手中的耳環推至趙活面前:「替我戴上。」 指尖擦過柔軟的耳垂、挑開扣環,趙活取下簡練的鋼耳環,小心翼翼將耳針穿入細小的耳洞。一側、另一側,捏了捏微涼的耳垂和玉環,五指舒張,掌心便貼上了素淨的面頰;呼吸近在咫尺、鼻尖輕擦,唐錚抬眼,微挑的美目含著薄薄水色。直至今日,趙活才終於知道這對曾令他想忘又不能忘的藍眼睛背後的故事。忍不住觸碰,惹得濃黑羽睫敏感地輕顫;兩人額角相蹭,趙活又以唇珠碰了碰師兄的臉頰、嘴角,於柔嫩的唇上細細琢磨。 唇瓣交疊、親暱地廝磨,伴隨微微探出舌尖的輕啜、綿密不絕。直到趙活的手深入唐錚髮間,又忘情地沿著頸部撫上寬大衣領露出的鎖骨,唐錚才趕忙推拒著拉開距離,面色透紅、仍不忘瞪師弟一眼:「明天還要上班。」 故意癟癟嘴,趙活再迅速傾身於師兄眉心啄了一吻,便乖乖收拾碗盤鍋具去了。 晨間搭捷運時,身穿制服、揹著書包的人變多了,趙活才意識到暑假已經結束,尚還精力無限的年輕人類們又得不甘不願地被關回校門內,只剩大學生還在外頭享受最後的逍遙時光。 這也意味著和二師兄的租約要到期了。趙活便順手發了訊息,詢問續約的事。 「你好意思?」 「讓你折抵房租,你還用我的串流平台帳號、喝我的茶、吃我的植物、睡我的沙發和床,就沒見過像你這種房客,還敢主動提續約?」 我還睡你的人呢。趙活想著,唐錚今日沒班,起床時長手長腳纏得死緊害他差點兒遲到。正敲著鍵盤打算嘴攻回去,新訊息便跳了出來: 「我要租給別人,你搬過來。」 * 尾聲 購物袋內裝滿了全新的收納用品及冷凍食品,在夏日午後被凝結的水珠浸濕。 趙活單手提著袋子,另一手滑著手機看購物清單,確認還沒買齊的家用品。身側的人拍了他的手一下、綠燈了,他便跟隨那人陽傘的影子一同過馬路。 剛走上對向的人行道,一旁的矮樹與鐵柵突然衝出一團黑影、翻了一圈跌在兩人面前,定睛一看、竟是個孩子。趙活趕忙去扶,那孩子坐起來倒是沒哭,一雙水靈俏皮的桃花眼在摔得髒兮兮、還貼著一片紗布的臉蛋上眨了又眨,直盯著趙活、又把視線移向趙活身後的唐錚。注意到唐錚握著傘柄的手指上有圈會反光的東西,孩子便拔下面前醜男正搭在他肩上的手,無名指上同樣有一圈打磨精緻的金屬。 「哇、你跟二師弟?真的假的噗哈哈哈哈——」 「等一下,學、師兄!二師兄!不可以!」趙活趕忙攔住臉色陰沉、已經收傘準備作為武器使用的唐錚,又轉回頭去:「靠北啊小賤人你給我閉嘴——」 「你又擅自溜出去!」手忙腳亂中,鐵柵門內跑出一名身穿圍裙的人:「實在不好意思,我們院內的孩子嚇到兩位了——前天才劃破臉,還沒學會教訓嗎?要不是這兩位先生,你已經滾到馬路上了!」 男孩還想辯解,被唐錚甩了記眼刀,終究是癟著小嘴乖乖捱罵。老師宣布男孩今天的點心要依約取消、欲將人帶回鐵柵門內,小小的手被牽起,男孩倒還是回頭望著趙活與唐錚。 「乖乖跟老師走吧,小朋友。」唐錚嘴角的弧度別具深意。 「真的很不好意思。」再次致歉,老師看了看趙活手上的購物袋:「忘了詢問兩位,請問是來捐贈物品的嗎?」 建築外牆上,「育幼院」幾個大字帶點雨水洗舊的斑駁。 收回視線,趙活與唐錚不約而同地望向對方。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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