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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黎深有時候也會吵架。
你氣到不想說話，想去洗個澡，一打開門，卻發現黎深不知何時已經先你一步進了浴室。
他背對著門口，襯衫脫了一半，轉頭看你：「氣消了？」
你不想說話，可是也不想退出浴室，明明是自己想先去洗澡冷靜一下的。

「看來還沒。」他脫下襯衫，見你沒說話站在門口，裸著上身對著空氣說：「知道你想先洗，我出去好了。」

說著就維持這樣的狀態走到門口。你還在氣，可是又覺得黎深先進來了，就因為還在生氣把他趕出去好像太過不講理。

「你洗你的，我洗我的。」你說完就目不斜視地走進浴室，沒再多說一句。

黎深見你進門，便也把自己的衣物放回去。
靜默無語，他解開皮帶扣環和你脫衣服時纖維的摩擦聲在兩人之間的空白裡迴盪，顯得特別大聲。

你和他卻在這陣沉默中同時伸手要去打開花灑，他溫熱的手掌輕觸你手背，兩人同時一頓，又是黎深先開口：「你先。」

你豪不猶豫地打開熱水，讓溫度流過你的每一根頭髮，耳邊都是嘈雜的水聲，你暫時在這個像是結界一般的狀態裡思索剛才又是怎麼開始生氣的。

不一會，淋浴間裡便霧氣蒸騰起來，溫暖潮濕。
黎深便站在你身後看你一直沖著頭髮，沒猶豫太多又開口：「是我不好，要是你不想說話也沒關係，聽我說就好。抱歉，我知道你是因為擔心我才這樣，我也應該站在你的立場去想。」

他低沉的嗓音在沾滿水氣的空間裡迴盪，可歉意卻沒半分稀釋。

你有點失笑，你們兩人之中，一直都是他很願意當先低頭的那個人，他什麼都要搶先，不論是寵你或是道歉。

「哪有人這種時候道歉的啦……。」你關掉熱水，忍不住瞪他一眼，可語氣已經帶著笑意。
對他，你也很容易心軟，水霧裡他那雙飽含歉意的眼眸像極了做錯事討饒的大黑貓，沾了溼氣的黑髮服貼，是低眉順眼的順毛貓貓。

「好，那出去之後我可以再講一次。」見你終於肯看他，語氣也比剛才輕鬆許多。

「換你，你洗你的。」剛和好還沒辦法真的毫無彆扭地開口和他說話，語氣還是有點僵硬。

「嗯。」

剛才還覺得浴室很大，這下子又覺得逼仄了起來。
濕潤空氣裡，他突然靠近，像往常一樣拿靠近你那邊的洗沐用品。

這浴室終歸還是太熱了。
某人的眼神也是。

「好了，我真的不氣了你別一直看我。」你忍不住說。
「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是這樣沒錯但不是這樣。

「既然不氣了，要一起洗了嗎？」他勾了勾唇角。
「黎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