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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瀨見白] 前輩好臭
白布就是個傲嬌小辣椒 好可愛(大家都知道)

窗外下著細雪,是灰濛濛的霧色,先清醒的是大腦,白布還沒能睜開眼,「今天是星期幾?頭好重……」而後才想起昨晚的酒杯與澀谷小巷弄裡投幣式卡拉OK充滿酒與菸味的小包廂。

白布不喜歡KTV,一來是因為成長過程中,讀書和練球占掉了他大半的時間,所以一直沒有特別關注、也沒興趣了解時下的娛樂新聞,同級生中討論度最高的演藝明星,白布大多都不認識,更遑論會唱他們的歌;二來是因為自己沒什麼音樂天分,這點白布在他國小四年級音樂課期末評量,老師要求每個人上台獨唱一首英文童謠,他就從老師和台下同學的目光中得知了,那次他唱了划船歌,其實只是短短四句的歌詞,他卻練習了三個晚上才抓到音準,但評量日那天,唱完life is but a dream之後,他還是從溫柔的櫻田老師眼中看出了微妙的尷尬和掩飾得非常好的笑意,從此他就不曾獨自唱過歌。

事實上他非常抗拒像這樣的娛樂空間還有其他的原因,白布對菸味非常敏感,一點點的菸味就會使他非常難受,但幸好他現在上班的診所是禁菸的,院長是位非常注重環境整潔與員工衛生的老婦人,因此強烈要求聘請的員工都必須隨時打理好自身狀態,雖然偶爾仍會碰上帶有煙味的患者,但短暫的接觸與適當的距離,白布還是能忍受下來的。

高中畢業後到了東京讀大學,雖然在排球部的群組中仍會適時和前輩後輩們在上面交換近況,但真正能碰面的機會仍是少之又少,除了畢業後前幾年學校放暑假回宮城時會見面聚餐外,和瀨見前輩再次碰頭,就是到了白布成為高年級醫學生、開始在醫院實習時的事情了。白布還記得那天好不容易結束大夜值勤,從醫院出來、搭了首班車回到近郊的租屋處時已經是早上七點半的事了,那天是星期六假日,他正打算回去洗個澡、隨意吃點冰箱裡的微波食品就好好睡下,卻意外在離家步行僅三分鐘的便利商店外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或更正確地說,是先被那人怪誕的衣著所吸引ーー一件看起來便悶熱煩躁的深黑色的皮夾克,裏頭搭配了死亡芭比粉的t-shirt,以及一件滿是破洞與鉚釘的超緊身淺藍牛仔褲,一雙被磨得厲害的馬丁長靴ーー那天是七月炎炎夏日。

但讓白部更為吃驚的並非那人的穿著,而是那人正是瀨見前輩,不、應該說是正在抽菸的瀨見前輩。雖然白布尊重每個人選擇行為的自由,也認為比起牛島前輩、預見瀨見前輩踏上歪路的機會確實容易得多,但因為長期下來身邊的朋友與職場的同事都相當自律(或應該說白布只願意和自律的人交友),所以見到曾經幾乎天天一起訓練的前輩正在做這種對他而言稱得上是踐踏節操的行為,仍然頓時愣在原地。

「是白布…先生…嗎?」
白布回神時,瀨見已經站在他面前。

「瀨見前輩怎麼會在這裡?」
白布迅速的壓下剛才滿滿的疑惑與震驚、用幾近無感情的語調回道。他注意到剛剛瀨見前輩對他多加了敬稱,也注意到瀨見前輩已處理掉剛剛手裡的菸,但近距離與強烈的煙味仍使他感到不適。

「原來你真的住在這阿、這麼巧真的碰上了!前幾天啊、我才和川西那小子連絡過,他說你正住在這附近,沒想到那麼剛好,還真的能遇上,東京也不過就是個那麼小的地方啊。」

證實眼前的人真的是高中的後輩後,便馬上拋下拘謹,瀨見用十分愉悅的口吻、彷彿能見到好久不見的後輩是中頭獎般的驚喜般,滔滔不絕地講著,一回兒扯到調職東京的事、一回而扯到上個月回宮城遇到天童的事,事實上這些訊息白布老早就在SNS上知道了,瀨見前輩從關西的大學畢業後(意外很順利地)考上了公務員,訓練期過後分發到東京來上班的事也已經在群組中看到,只是沒想過還那麼剛好能在茫茫東京人海中遇見,但此時此刻白布根本無心思考這些,長時間的值班與實習醫生的報告壓力已經讓他的大腦無法運轉,瀨見前輩的朝氣簡直和白布厚重深紫的黑眼圈呈現強烈的對比,因興奮而微微高昂、迅速而如連珠砲般的寒暄讓白布頭疼、濃度過高的刺鼻煙味更使他難已維持耐心。

「瀨見前輩…煙味…很難受…」
最終吐出來的是這幾個字,白布用僅存的理智排列出尚且稱得上禮節的話語。